心里的花,我想要带你回家(86)
有一眼没一眼地懒散翻着书,没看几个字,他自己摇着头笑了,“本来打算‘一夜七次’,想不到变‘好好学习’。徐百忧,我都被你带成好学生了。”
徐百忧划着手机,顶他肩膀,“专心看书。”
“再讲最后一句。”贺关扭过头,“听我家老太讲,我五岁就看上你了。”
她听笑,“你真早熟。”
贺关又把身子转过去一些,不怀好意地冲她挑高眉峰,“所以咱俩也算青梅竹马。要不要再去一次‘两小无猜’?”
“以后再说。”
“不行,现在说,说完我好好看书。”
“你到底有多少最后一句?”
“我最喜欢耍赖,你又不是不知道。”
“闭嘴。”
徐百忧说完,蜻蜓点水吻过贺关的唇,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的脑袋拍回书里,“认认真真看两个小时,我给你福利。”
贺关刚要张嘴,她一个凌厉眼神,“不准问!”
顶舌尖的话服服帖帖揣回肚里,贺关不敢近美色,捧着书凑到台灯下面,身体力行演绎一回“挑灯夜读”。
没一会儿,居然真的看进去了,而且看出点门道,不再觉得枯燥乏味。
专注投入于书本,他并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徐百忧已经放下手机,眷眷凝眸,脉脉含情……
作者有话要说:来打我呀~~~
写个小段子补偿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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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为爱鼓掌”变成两个人的必修课之后——
贺关发现,每次爱爱,徐百忧总喜欢抚摸他右侧腰那条淡淡的疤。
完事后,他戳着伤疤,笑说:“别人的感情线在手心,我的,在这儿。”
第67章 第六十七朵花
贺关不用功则已,一用功就学到了凌晨三点多。
徐百忧信守承诺,给了他天雷地火的福利,结果差点累到手抽筋。
贺关当然也没有只顾自己快乐,他曾说有本事让徐百忧全身发红。
言出必行,他勤勉而富于耐心地开垦出一块丰茂多汁的沃土,只差果熟蒂落的丰收时刻。
因为两个人定力够强,发乎情,止乎于最后一步。
共挤在弹丸小床里,相拥而眠。
才欣悦,早间别。
徐百忧觉浅,没睡多久就醒了,身后拥着她的贺关睡得正熟,呼吸平缓。
她怕他“痛煞煞好难割舍”,轻手轻脚起床穿衣,悄然离去。
经过库房斜对面的房间,从里面传出滞重的咳嗽声,徐百忧惊得站住脚。好一阵一动不敢动,等再度回归安静,她踮着脚尖下楼梯,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感觉像是偷情,果然偷来的,才更刺激。
盘河的清晨极静,将亮不亮的天上仍悬着一钩淡白弦月。
蕴着晨露的凉意沉甸甸的,徐百忧环抱臂膀,快步穿过空荡的马路。
抬眼间,她忽地顿足,“外公。”
喉音微沙,一出声便泄露了天机。
文青山平平常常地“嗯”了一声,“陪外公去吃早点吧。”
他背过手,含着胸走在前面,步子迈得不快,显得散碎。
看见外孙女从对面超市出来,文青山不是不惊讶。但人活到这把岁数,身体已经吞吐不了大开大合的情绪,起伏瞬时而过,也就平静了。
年轻人嘛,有他们自己丰富多彩的生活。
文青山不见得有多开明,只是对失而复得的外孙女徐百忧怀有歉意,再加上不可避免的感情生疏,所以格外宽容。
祖孙俩坐进米粉店,文青山照例点了两碗牛肉米粉。
米粉要趁着热汤,加入新鲜的薄荷叶和莲白丝。
店门口摆着葱葱茏茏两大盆,供食客自取。
徐百忧陪外公来过一次,知道他最喜欢就着半生的薄荷叶吃米粉,先去盛了满满一篓。
她一回座,文青山便问:“你和对面顾阿婆家的孙子怎么认识的?”
如果照实说势必冗长且充满戏剧性,徐百忧思索片刻,“单位同事的母亲过世,是他们公司承办的丧葬事务,就这样认识了。”
“他和他爷爷做的是一个行当?”文青山流露出些微的错愕。
“是的。”徐百忧从从容容,“他在儋城一直从事殡葬业。”
文青山默言,略有隐忧浮现眉尖。
与死人打交道的活计,过去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肯干。
老一辈的文青山骨子里是忌讳的,所以多多少少会介怀。
两碗白气四溢的牛肉米粉上桌,徐百忧帮外公烫蔬菜,稀松平常地笑着打趣,“我和他算同行。”
“嗨,你们怎么可能算同行。”文青山有意见,分分明明地摘清楚,“你是事业单位的正式编制。他那行在旧社会是最晦气的,遇见了,可是要绕着道走的。”
“外公,职业不分贵贱。”
“他做那行没前途。”
“顾阿婆的小超市是他开的。”
“那也没前途。”
“什么是有前途?”
“当大老板,开大公司。”
话不投机,文青山任性得像个老小孩。
古来稀的年纪,再让他去拓宽眼界,太不现实。
徐百忧徐徐一笑终止交谈,专心吃米粉。
筷子不停搅动着翠绿的薄荷叶,文青山试探地觑向外孙女,“我看孟阳人不错。”
徐百忧只听不言语,往米线里添一勺油辣椒。
“对你也上心。”文青山又说。
徐百忧仍旧沉默以对,没有丁点反驳的意思。
知道她有主见,文青山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两句话到头,作罢。
想想,还是要再掂量掂量,文青山又问:“就是他了?”
徐百忧起首,眼神坚定不犹豫,“嗯,就是他了。”
兜兜转转造化弄人,文青山不禁唏嘘,“我和他奶奶认识多少年了,想不到有一天会结成亲家。那小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毛毛躁躁,孩子头一个,整天的上蹿下跳,没少给他奶奶惹祸。现在快三十了吧,不知道改没有。”
徐百忧托着腮听得入迷,不禁莞尔。
要么是小马崽子,要么是惹祸精,名副其实的熊孩子,人嫌狗烦。
现在?现在只能说有进步,仍需努力。
徐百忧想着,对文青山道:“他是个性情中人。”
“你倒会替他说话。”
祖孙两人难得有话题,文青山瞧出外孙女爱听,边回忆边继续,“脾气犟得很,皮也厚,挨揍从不服软。他奶奶心狠下手重,有回老师上门告状,衣架打断了两把,愣没听见那小子吭一声。”
“告什么状?”徐百忧好奇追问。
“不好好念书,在课桌上养鱼。”翻出多年老黄历,文青山仍嫌弃地直摇头。
徐百忧没忍住,笑出了声。
什么乱七八糟的,亏贺关想得出来。
“这还不算欠揍。”混小子的光辉事迹多得很,打开话匣的文青山也笑,“最欠揍的在后面,老师问他为什么不好好学习,他来一句,戒了。你听听混不混账,又不肯认错,可把他奶奶气坏了。打到我这个外人看不下去,劝了半天才停手。挨打都不道歉,也不知道那小子是真蠢,还是……”
徐百忧接过话,“他就是嘴硬。”
文青山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贺关的轴脾气没长进,不由感叹:“这可不行。小时候挨的是皮肉之痛,出了社会那是要吃大亏的。”
一语中的,徐百忧默默点头。
*
就在徐百忧和外公聊起混小子成长记的时候,长大成人的混小子也没闲着。
他正光着膀子,跪在奶奶房间中央。
睡着觉被骂起来,顶着一蓬乱发人还有点迷瞪,反手挠挠后背,懒懒打个哈欠。
顾阿婆绕着屋子转一圈没找到好使的家伙,最后还是照惯例拿起一把衣架。
铁血阿婆与时俱进,小时候打贺关用塑料衣架,现在改用铁衣架。
一挥手下去,肩膀多出两道红印子,“我要没从窗户看见,你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贺关一个激灵,疼得倒吸凉气,“没想瞒啊,我这不没来得及告诉你嘛。”
“来得及骗小忧和你睡觉,来不及先把话说清楚,你当我年纪大了,好糊弄?”顾阿婆质问着,又是重重一下,险些波及孙子一张过于英俊的脸蛋。
贺关梗着脖子不带躲的,“奶奶!我没骗她,我们早就认识,我喜欢她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