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吃一口?”
“恩!”
云裳夹了一块肉,因为看不见,手只能往前递了递悬在半空,“这样能够着吗?”
话音刚落,筷子上的肉已经到了陆烨嘴里。
陆少校是绝对的肉食性动物,一块肉当然不会满足,接下来又死缠烂打耍赖打滑,终于成功骗得了半碗肉,这才满足的擦了擦嘴角。
吃过饭之后,医生又过来检查了一下陆烨的伤口情况,确定没有异常后就出去了。
云裳去浴室洗澡,陆烨躺在床上百无聊赖,中午气温最高的时候擦过身了,晚上就不用再擦了。
不知道自己的伤口什么时候能好,陆烨叹了一口气,这看的着吃不着的感觉真是糟心!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少校又不安分了。总想把云裳拐到他床上,这下子云裳说什么也不干了。
陆烨现在可是需要重点关注的伤患,她眼睛看不见,若是万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那可就事大了。
可是云裳低估了陆少校的决心,他见云裳不过来,竟然挪动着身子想要过去!
这怎么行!云裳被他的行为吓到了。枕头都没拿就乖乖的跑到陆少校床上,轻手轻脚的躺了上去。
终于将媳妇弄上了床,陆少校嗅着云裳身上淡淡的香味,舒服的喟叹了一声,他现在不敢侧身躺着,只能平躺着,便将云裳的脑袋挪到了他的肩膀上。
云裳还是不大敢动,只能由着他摆弄,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又对着陆烨嘱咐道:“我晚上要是碰到你了,你一定得把我叫起来。”
陆烨眼里温柔一片,只觉得心都要随着她的这句话化掉了,他伸手抓住云裳老老实实放在体侧的手,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云裳……”
“恩?”
“亲亲我,好不好?”
才不要亲!云裳脸热了,悄悄将头往外挪了挪。将将动了一下就被陆少校发现了。
“云裳……”男人的嗓音低沉,还带着大病后特有的沙哑。语调比平常软了许多,听起来无端的有些可怜,还有一点让人心疼。
“你不想亲么?”
云裳有些慌,忍着羞意解释,“不、不是,我……”她想了想,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我看不见,亲不到!”
“没关系,你趴到我身上就好。”
还有什么理由?没有了。云裳顶着一张红脸小心翼翼的往陆烨那边靠,一边动一边问陆烨有没有碰到他。
陆烨也耐心,一点点的指导着她的动作。
等到云裳终于悬着身子和陆烨面对面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就这样,低头。”陆烨的嗓音越发的暗哑,却要命的性*感。云裳一点点的低下头,却并没有那么准确的就亲到陆烨的嘴唇,而是碰到了陆烨的脸颊。
“左边一点。”陆烨抬手摸她的脸,掌心一片火热。
唇瓣胶着,相濡以沫,两个人的心跳都变得飞快,扑通扑通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根外清晰。
陆烨想,他的一生,到这里大抵便是圆满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我家的基友的手榴弹和地雷,么么哒~翻牌子等临幸,咩哈哈~
关于林彦的出现,我之前有很多地方暗示过,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比如说在前面云裳回忆的时候~还有写云光方的时候~
我发现了,一入V乃们就彻底霸王了……嘤嘤嘤,怎么可以这样,渣作者要桑心死了~乖,出来冒个泡吧,挨个亲╭(╯3╰)╮
26第二十天
医院里的空气确实不怎么好,陆夫人怕云裳整天憋在病房里闷坏了,便带她下楼去散步。
中心医院的基础设施建设的很好,高护病房在六楼,下面就是一片广场,广场中心有一个荷花池,现在虽然没有荷花,里面却还是郁郁葱葱一片,不知道养的是什么耐寒的水生生物。
陆烨虽然想云裳多陪他一会儿,却到底不是自私的人,很痛快的任陆夫人将云裳带了下去。
外面已经稍稍有些春意了,原本寒凛的北风也变得温柔了许多,还带着一股子湿润的气息,吹在脸上很舒服。
外面也到处都是绿意,虽然还没有到夺人眼球的地步,却已经是不容忽视了。
云裳坐在荷花池的边缘,嗅着鼻端清新的植物香,也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妈,陆烨什么能出院?”这些话云裳没敢当着陆烨的面问,只能在背地里偷偷问陆夫人。
陆夫人笑了一下,眼里都是如释重负,“快了,等个一个星期左右就差不多了,陆烨的身体素质好,这伤看着吓人,实际上没怎么样。”
可不是吓人,将一家人的心都送进了油锅里滚了一滚。
云裳似乎也为陆烨这恢复速度吃了一惊,“真的?”
“恩,”陆夫人笑眯眯道:“陆烨的身体从小就不错,倒是你,”她看了一眼云裳的眼睛,“我问过院长,是四天一个疗程,院长说若是恢复的好的话,两个疗程就可以看见了。”
云裳的身体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可是……我现在还是什么都看不见。”黑暗,还是全部都是黑暗。
陆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哪有那么神奇。”
云裳默默的点点头,心里还是没抱太大希望。
“冷不冷?妈去给你买点东西暖暖手。”陆夫人搓了搓手,还是觉得现在的温度有些低。
“不用,不用。”云裳连连摇头,“不会太冷,都已经春天了。”
“哪能。”说话间陆夫人已经站了起来,“那边就有一家超市,妈马上就回来,你在这里等着。”
陆夫人是个急性子,等云裳想要阻止的时候,她早就迈开步子走了。
云裳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原地等她。
她确实是不冷,但这种被人记挂在心上的感觉实在是太暖心,太让人沉溺,好的简直恨不得让人将心都掏出来。
陆夫人还没回来,云裳百无聊赖的坐在荷花池边,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竟然有种奇异的探索感。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却忽然想起一道熟悉的声线,“云裳。”
那人的声音因为长期的酗酒而显得沙哑难听,就像是年久失修的风匣,一拉就发出滋啦滋啦的刺耳声。
云裳本来放松的身体登时紧绷了起来,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荷花池的边缘,力道大的几乎要把手指嵌进去。
“你来干什么?”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老子,见自己女儿的权利都没有了?”云光方发出一个难听的笑声,凑到云裳面前,浓重的酒气熏得云裳连呼吸都屏住了。
“你现在混的挺不错的啊。”云光方上下打量了云裳几眼,在看到云裳身上那材质良好的衣料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云裳,你可不能忘了本啊,弄两个钱给老子花花呗!”
云裳气的浑身都发抖了,牙根绷得紧紧的,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死死克制住自己浑身的怒气才没让自己吼出声。
面前这个人是生她的父亲,然而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履行过一点做父亲的责任。
在她上小学期间,云光方就进了四次监狱,理由五花八门,打架斗殴、预谋强*奸未遂、抢劫……
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父亲关这个词的哪怕一点概念。从小到大,都是母亲带着她撑过了所有的苦难。
家里穷,一个月饭桌上都不见一点荤腥,然而云光方出去吃一顿却能花上家里一个月的生活费。
等她上了高中,云光方更加变本加厉,她母亲赚的钱几乎都被他拿去吃喝嫖赌,喝醉了就回家往床上一躺,什么活都不干。
家里住的是城中村,吃水很困难,要去百米之外的公共水井提水,每当云裳放学回家,看见母亲挑着两只桶的瘦小背影时,就恨不得一刀砍了云光方!
多次劝说母亲离婚,却总是未果,云裳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母亲干活,以此来减轻她身上的负担。
然而,等到她母亲因为太过劳累而在马上路上出车祸死亡之后,云裳真的觉得生活一点希望都见不到了。
那些日子,她除了看着她母亲的遗物流泪以外什么都做不成。
一闭上眼睛,她妈妈仿佛就在眼前,温柔的朝她笑,云裳,云裳,起床了,吃饭了。然而一睁开眼睛,除了满眼的空什么都没有。
一个月后,当她好不容易可以不整天湿着眼睛的时候,云光方却忽然说他要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