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浪漫(17)
“那你待会自己吃。”
李烟也没有再管她。高考后,李烟对她的管教就放松了许多。
梁信佳紧紧的盯着壁上的灯,光晕晃了眼,世界好像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手机突然响了下。
梁信佳这才拿起她已经忘了很久的手机。她划开屏幕,四十多条未接来电,全部都是周衍的。
梁信佳没有理会,直接点进了班级群。班级群里大部分人的录取通知都出来了,此时正热火朝天的聊着。梁信佳往上翻着聊天信息。
突然一条信息跳到眼前。
“你们知道吗?周衍去清华了。”
“沈遇不也是吗?”
“听说陈希尔也去了北京,不会是和周衍一起吧。”还直接艾特了陈希尔。
陈希尔马上就跳了出来,“别胡说。”后面还带了个害羞的表情。
她没有否认。
梁信佳没有再看下去了,她关闭了群聊。
原来说好的都可以不算,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一个人。没长大的也只有她一个人,她自己沉迷在以前不愿走出来。
梁信佳愤愤的扯下脖子上的小丑硬币砸进了垃圾桶里。
再见吧,周衍小饼干。
她拉黑了周衍的一切联系方式。
接下来的几天,梁信佳过的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直到李烟再也看不下去,帮她报了个旅游团。
跟团旅游那天,梁信佳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一个人拉着行李箱上大巴。结果行李箱被李烟塞了许多东西,她死活拉不上去。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一只手接过了她的行李箱。“我来吧。”
梁信佳抬头一看,是傅嘉书,“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了。”
梁信佳以为傅嘉书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我意思是暑假我还以为你会在家多看几本书呢。”
傅嘉书笑了笑,“我妈嫌我在家里吃的多,把我赶出来了。”
他俩顺理成章的坐在了一块。
“你这个项链挺好看的。”傅嘉书指了指梁信佳脖子。
梁信佳惊慌失措的把他捂了起来,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动作有点夸张,她解释道,“就随便带着玩玩。”
然后把它塞进了衣服里。
傅嘉书也笑了笑,别开了视线。
这个小丑硬币,李再斯终究还是没有舍得扔掉。
在把它扔进垃圾桶的第二天后,她便想把它捡出来。结果却发现垃圾早被李烟打包出去了。
她急急的跑去问李烟,“妈,你怎么把我房间的垃圾扔了。”
李烟一脸疑惑,“垃圾不扔还要留着吗?”
梁信佳急的快哭了,她跺跺脚,“妈,你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你快出去,我在做饭。”
原来,自己终究与周衍没有缘分。
就在她认命时,李烟又突然叫住她,“欸,你看那项链是不是你的,怎么好的项链怎么扔了呢。”
梁信佳如获珍宝。
就让她骗骗自己吧,反正骗自己又不犯法。
旅途遥远,大巴又有点颠簸。梁信佳有点晕车,她便拿了耳机出来听歌。
就在她听的起劲时,却发现傅嘉书一直看着她的耳机。
梁信佳疑惑,“你也想听?”
她扯下了一直耳机,歪头问傅嘉书。
傅嘉书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神情一滞,接过了耳机。
没过多久,梁信佳便头抵着窗户睡着了。车晃的厉害,她的头也和车窗一样,晃的一上一下。
阳光从车窗外进来,洒在她的脸上。睫毛在下眼帘上打下阴影。在阳光下,梁信佳的发丝黄黄的。几粒小心的雀斑淡淡的几乎不可见。
傅嘉书盯着看了半晌,鬼使神差的拿出了手机拍了张照。
照片没有露脸,只有两只耳朵,两只耳机。
大巴空调开的低,梁信佳又睡的沉。傅嘉书朝前排的阿姨借了块毯子。
阿姨转过来说,“你们高三毕业了啊。”
傅嘉书应了声。
“你对你女朋友真好。那像我家的啊。”
坐在她旁边的叔叔故意凶了凶,做了个鬼脸。
傅嘉书抿嘴笑了笑,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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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藏高原的空气稀薄,稀薄到她想到周衍就呼吸困难。梁信佳裹着外套坐在山脚下。她眯着眼睛看向远处,依旧是人来人往,谁少了谁都不会过不下去。
她攥紧了硬币。
和傅嘉书分别后,梁信佳又自己去了好几个地方。去看了丽江的炊烟人家白天蓝云,感受了香格里拉的古朴静谧举世无双。
可她还是会常常想起周衍,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眼界太小,是自己曾经见过了沧水,心里就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梁信佳整整在外面玩了将近两个月,等她回去时,周衍早已经开学了。他们俩就这样错过。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没来的及说。
她黑了一大圈,人也看着比以前要精神了许多,笑起来露出两只小白牙。
梁有民摸着她的头说以后就是大姑娘了。
李烟恨不得每天给她煲汤说她瘦了一大圈。
她笑了笑。
以为自己真的长大了。
十八岁的梁信佳不懂为什么周衍说变就变。
二十五岁的梁信佳也同样不懂。
所以即使周衍再对她说什么,她也不敢去相信。她突然想起很早之前舒扶家对她说的话。
“我有时候吧,觉得周衍这人对谁都不上心。但又有时候吧,觉的他对谁都好。总之,他不是一个适合谈恋爱的对象。”
周衍这人,说笑就笑,说生气就生气。高中之前,他什么都对梁信佳说,敢爱敢恨。可高中之后,梁信佳就猜不透他了。
他不懂他的心思。他也不说。
她笨,囿于喜欢。
所以她不敢去猜昨晚周衍话里的意思。她怕她一旦又伸出脚去,就再也收不回了。
她能做的就是永远不迈出那一步。
第15章
梁信佳没有想到还能再遇见顾蔓之,还是在她那么狼狈的时候。
这天早上 梁信佳拿着李烟给她做的蛋饼刚到办公室时,就被徐露急急忙忙的拉出去跑现场了。
梁信佳刚放下东西,一脸茫然,“不是有你去吗?我还去干嘛。”
“你去顶张停”徐露不由分说直接把她拉上了车了车。梁信佳理了理头发,边系安全带边嘟嚷道,“张哥他去哪了?”
“张停他路上堵车了赶不过来。现在台里只有你一人勉强能撑一下了。”
徐露目不斜视的开着车,梁信佳微微侧头去瞧她。徐璐是台里的老人,做事干练,梁信佳刚进台那会儿就是徐露带的。
她一整个人就好像线条构成般的干净利落,背挺的笔直。口红也涂的利落,正红的颜色,侵略性极强。
梁信佳是见识过她的干净利落的。
去年时,徐露她丈夫出了轨,小三闹到了台里。徐露虽然大气也忍不了这个,一顿话骂的小三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之后离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离婚前她老公也来找过她,苦苦哀求道。见徐露不为所动,又搬出了孩子。可徐露只留了个背影给他。
为此闻满还感叹道,“徐姐真是强。”
那段日子里,梁信佳也从没见过徐露颓废过。她一直这样,背挺的笔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注意到梁信佳在看她,徐露轻笑,“怎么了,我今天妆化的不对吗?”梁信佳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又把目光转向了车窗外。
过了一会儿,徐露又轻声说,“我明年要辞职了。”声音透这些许无奈。
“怎么这么突然。”
“不突然,我打算明年找份安定点的工作。团团长这么大我还没好好陪过她呢。”徐露离婚时,女儿跟了她。言语间,梁信佳突然觉得其实徐露也是有牵挂的,她没有她想象中的无坚不摧。
“你呢?”
“我?”
“我辞职之后,我这个位置肯定得有人来替,你有什么打算吗?”
梁信佳笑了笑,“我不行的。”
徐露没有说话了,她转而说起了其他的话,“你和闻满进来台里时都是我带着的,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们那时可怕你了。”
“台里人都说闻满倔,不好惹。我其实并不这样认为,我倒觉得你比闻满更倔。”徐露点到为止,也没有再多说了。
徐露一直是个清醒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梁信佳也是,只不过梁信佳佳更倔。倔向来不是个褒义词,在梁信佳这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