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4)
蔡雪花说着,眼角泪滴滑出。
“你也真是的,你平时怎么不照顾着娘家人一点呢,娘家人要是强大了,也可以成为你的后盾不是?”王律师忧虑道。
“思意啊,你不知道,一方面我平时已经挺顾娘家人的了,平时她们有什么事都是我帮她们的,另一方面,你知道的,我家公司、资产都是许光明控制着的,再说我与许光明曾是高中同学,当年他什么都没有,我们白手起家的,结婚28年了,我们女儿都26了,在美国读研究生了,我也真是从来没想过他会这样对我,再说吧,人可能都是自私的,我家的财产,我肯定也只会给我自己女儿,不可能随便给娘家人的嘛。”蔡雪花解释道。
王律师看了一下姚律师复印好的结婚证、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是蔡雪花和许光明的结婚照吸引了王律师和姚律师的眼光,这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蔡雪花精致的五官,水灵灵的大眼睛,细腻白皙的皮肤,比大明星范冰冰那都算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能成为当年的校花。而许光明则是黝黑的皮肤,还留点农村土包子似的胡子,实在让人产生不了帅感。但眼前的蔡雪花除了五官轮廓,已经没有当年那楚楚动人的美女影子了。人家不是说鲜花为何愿意插在牛粪上是因为牛粪料肥能滋养鲜花吗?咋的蔡雪花这校花就被这牛粪给肥焉了呢?王律师与姚律师相视一眼,撇嘴无奈苦笑道:“当年是他追的你吧?”
“那是。当年追我的人可多了。就感觉他老实就跟他了。”蔡雪花摇摇头道:“人是会变的,没钱未成功可能老实,有钱有势有年轻美女勾搭勾搭,就变了。”
“是啊,可是曾经还有人说‘女人看中的是男人的未来,而男人看中的是女人的现在’,看样子女人赌男人的未来不确定性太大啦,若不成功,女人跟着吃苦,若成功,他又变了,那也是白搭,甚至被他当作眼中钉来拔了,哎……”姚律师若有所思的感叹道。
“所以说,最可靠的人永远是自己,成长自己武装自己永远是对的,女人若自己不对自己好,别人不可能对她更好,若女人自己舍不得花钱,一定会有人替她大把大把得花钱。”王律师想到自己一路艰辛打拼,从底层白手起家到今天在律师界站稳脚跟,终于能摆脱暖州市农村那极端的重男轻女,不用再看男人脸色而活,王律师觉得自己的人生观是对的,就顺口分享了。
前台小姑娘举着王律师的最新款华为手机,打开视频准备好了录像。以防录像过程有电话拨入影响录像效果,王律师提前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以往调查取证需要录音录像时,王律师也是会注意这个细节。专业律师有一定的专业特征,严重了会变成职业病。
王律师和姚律师各自摊开律师证递给蔡雪花看,并自我介绍道:“我是东海市阳光律师事务所律师王思意,我是东海市阳光律师事务所律师姚默默。”
“请您自我介绍一下,并报下您的身份证号码,说下您今天找我们律师的目的?”王律师对蔡雪花说道。
“我叫蔡雪花,1969年11月27日生,我的身份证号码是……”蔡雪花对着录像设备说道。“我今天找律师的目的是希望律师能接受我的委托,帮我起诉离婚,因为我老公他多次威胁恐吓我,说要让我背黑锅坐牢,要弄死我,骂我就是个精神病的,但我其实在他衣服上多次发现其他女人的长头发,他还曾经拿其他女人的小孩照片回家给我看,跟我说这个小孩很可爱,问我收养了带回家来养好不好,其实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他的种,那小孩长得与我自己女儿小时候太像了,我能接受他玩女人,但我无法每天面对他与别的女人的孩子,虽然我是信佛的,心善的,觉得那孩子也是无辜的,但我无法每天面对她,无法接受,就拒绝了。后面我们经常吵架,他除了每天给我泡杯菊花茶,说是给我降降火,清热解毒,而我经常去寺庙里拜拜佛,我们已经很多年没夫妻亲近的了。现在我发现他每天给我泡菊花茶是另有原因的,他实际上在给我投毒,希望我慢性中毒器官衰竭而死,到时他好借口说我是病死的,给小三让位。我想与其我被弄死,我不如离婚,我们其实也早就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了,反正我们是白手起家,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我也只有一个女儿,只要他同意我的一半都给我女儿,我就不与他争财产,只要他能放我一条生路。我自己本来就一直过着简朴的生活,对物质没什么追求,其实也就希望能为女儿稍微争取点。”
“好的,我们接受您的委托,但是我们得把可能的风险告诉您,一般离婚是需要双方同意的,若有一方明确表示不同意离婚,又没有法定判离的事由的话,原则上法院第一次是不判离的,不离判决生效后6个月内不可起诉,6个月后再起诉,判离的概率会增加,法院可以不用双方同意而直接判离了,但也不是绝对会判离,还是要看你们感情是否却已破裂,无法修复。对于这个可能的诉讼程序和风险您知道吗?能接受吗?”王律师对着录像问蔡雪花。
“我知道了,我接受,只要律师依法代理我,尽力帮助我就可以了。”蔡雪花点头答道。
“离婚案件一般无法特别授权,还是需要你自己出庭表达是否要离婚,这人身关系未经公证委托,律师无法代理,您明白吗?能自己到庭表明下离婚意愿吗?”王律师问道。
“明白,我跟您一起出庭,我就说我要与许光明离婚,其他律师帮我说,对吧?”蔡雪花道。
“好的。”王律师和姚律师点头应道。
蔡雪花翻看了委托手续,在王律师填写好的委托合同和授权委托书上签字。
王律师随后将委托过程录像同步保存到QQ超大邮箱和电脑,以备不时之需。
第2章 一“进”精神病院
清晨,王律师梳洗完毕,穿上意大利MAXMARA收腰长礼服,秋意浓了,有些寒意,王律师套了件貂毛外套,显得特别贵气,有气场。
王律师五官不似蔡雪花般精致小巧,但有几分像巩俐,有些霸气也挺耐看。
王律师坐进车子,正欲启动车子,突然开始犹豫,“早上先去哪呢?先办哪个案件呢?”王律师琢磨着,“蔡雪花不知道昨天回家后如何了?要不要去她别墅看看她了解下呢?嗯……不妥,以什么身份去呢?还是等她电话吧?静观其变?……”
王律师在车里左思右想,半个小时就这么一晃而过。
“还是先去办公室吧,静观其变吧。”王律师决定先去办公室准备离婚诉讼的诉状起草,证据整理。
王律师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蔡雪花的事,毕竟心里放不下,总担心……
“爸爸妈妈如果你们爱我就多多陪陪我,如果你们爱我就多多的亲亲我如果你们爱我就多多的夸夸我,如果你们爱我就多多抱抱我陪陪我……”王律师手机铃声响起。
“喂,蔡雪花。”王律师赶紧接起电话。
“思意啊,我现在躲在卫生间给你打电话。”蔡雪花压低声音说,“他们要抓我去东海市精神卫生中心文行区分院了,警车压在我别墅门口了,刚才警察说若我不撤案,投毒是大案,我家要家破人亡、公司破产了,我家那死鬼会被枪毙或无期了,警察让我自认我是精神病人,昨天因精神病发作乱报案,他们把案件给我撤销掉。他们现在就要带我去精神病医院出个我是精神病人的诊断,好挽救我家庭和公司。我骗他们说我先上个厕所,待会马上跟他们走,我赶紧躲厕所给你打电话了,你说怎么办哪?”蔡雪花紧张、声音沙哑又低沉地说。
王律师正想上高架往办公室开去,一听说蔡雪花要被抓去精神病院带上精神病人的帽子了,王律师赶忙往侧边地面道转,立马调头赶往东海市精神卫生中心文行区分院。
“我马上掉头往东海市精神卫生中心文行区分院赶,你在我没赶到前,千万要在精神病院门外等我,千万别进门,进去了我们就麻烦了。”王律师语气坚定地说。
“嗯,你小心开车,尽快赶过来。”蔡雪花声音颤抖着说。
“喂,马老师,您知道蔡雪花被抓去精神病院的事吗?”王律师一边开车一边给蔡雪花的保险公司团队长马军老师打电话,王律师怕一个女人赶赴精神病院是否孤军奋战势单力薄,叫上马老师的话,毕竟马老师是蔡雪花的团队长,马老师也比较热心,应该会愿意关心和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