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20)
过了20来天,王律师突然接到一个杭州手机打来的电话,起初王律师以为是陌生骚扰电话,但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接起了。
“喂,您好,我是东海直播室的记者覃思婕,我们东海直播室接下去有一期节目,主题是‘飞跃疯人院’,与您提供的线索很吻合,请问我什么时候能见您一面,沟通下采访和节目录制吗?”记者覃思婕说道。
“哦,可以啊,明天我们就可以见面,到哪里见方便?说句题外话,您怎么是杭州的手机号不是东海的啊?”王律师说道。
“哦,明天下午2点,您到东海电视台一楼大厅,打我手机,我下楼找你,好吗?手机号码是因为我是杭州人,在浙江上的大学,来东海工作了但是未换手机号码。”覃思婕解释道。
“好的。明天见。”王律师答应道。
第二天下午,王律师打车到东海电视台,这坐落在东海市中心,大楼非常气派,有艺术气息,到了一楼,王律师拨打了覃思婕手机。“覃记者,我到一楼大厅了。”
过了几分钟,覃思婕下楼,到了大厅。
王律师只见一位20出头,身材苗条,巴掌小脸,皮肤白皙细腻,十分清秀的姑娘朝她走来。
“请问您是王律师吗?我是覃思婕。”覃思婕走到王律师跟前,礼貌地招呼道。
“您好,我是王思意律师。”王律师回应并友好地伸手,与覃思婕握手。
“我们到那边茶室喝杯咖啡,聊一会,好吗?”覃思婕说。
“好呀。”王律师跟着覃思婕到茶室坐下。
王律师将案件前后与覃思婕说了一遍,并把已经有的证据复印件给覃思婕一份。
“什么时候能进文行区分院采访蔡雪花?”覃思婕问道。
“您方便就可以,但是不能拿着□□短跑似的录音录像设备进去,只能以您是许飘逸同学,去探望蔡雪花的名义,偷偷采访,录音录像。”王律师说。
“这没问题,我们都有各种形状的微型摄像机的,我到时带个手表形状的就可以了。”覃思婕道。
“还有你们有渠道可以化验那个毒粉,出一份书面证明吗?要不然,我们没有证据,就直接上电视说,反过来被许光明倒打一耙,说我们诬陷他,就麻烦了。”王律师说。
“您放心,我们东海直播室有很多长期合作的机构和专家,可以化验出结论。”覃思婕道。
“那好。那您进去后,见到蔡雪花先告诉她,您是王思意律师的朋友,想采访她上电视节目,可能可以给许光明施压,放她出来。她知道您是我找的,应该就会配合您采访了。”王律师说。
“好的,我明天下午就进去采访她,做好采访录音录像。”覃思婕道。
“思意啊,我女儿飘逸早上带我出去办了护照,说要带我去澳大利亚散心,说我太辛苦了,她在澳大利亚有同学。我不想去,我怕被她带到那后,我就被囚禁在那了,我到时什么都没办法了。但我不知道怎么办好。”蔡雪花趁护士不在,赶紧掏出藏在鞋垫底下的一块钱硬币,塞进过道上的公用电话机,给王律师打电话说,“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哦,我也觉得她和许光明可能想把你囚禁在海外,让你失去援助。”王律师说,“我这边帮你起诉到法院了,也发了律师函给精神卫生中心,还有明天有个记者朋友进去找你。”
“是吗?难怪我前几天听护士们在说什么律师函,说是总院的院长收到后很生气,让分院马上把我放了。分院刘院长那天让许光明马上把我接回家去。”蔡雪花现在终于明白了前几天护士和刘院长的态度为何突然变化了,“原来是他们总院领导施压下来了。所以现在我女儿和许光明想换个地方关我,直接把我骗到海外去,囚禁到海外了。”
“嗯,你先不要声张,我们先出院再说。出国你肯定不能去,到了海外,你三姐和我都帮不了你了。”王律师说。
“嗯,我女儿说过几天让我出院,出国前先到我二姐家住几天,陪陪我妈妈。”蔡雪花说。“我想我到时趁她们不在,偷偷逃跑,逃到哪个地方租个房子,或者找个寺庙躲一阵再说。”
“嗯,也可以。”王律师道。
“再打电话你,马上要被挂断了。谢谢你!”蔡雪花塞的1块钱用完了,电话被挂断。
2014年12月30日,蔡雪花出院,住到她二姐和妈妈的套房里,前后被关在精神病院35天,被带上了“妄想性精神障碍”的帽子。
第8章 躲命猪圈
蔡雪花因为在东海市精神卫生中心文行区分院被逼着吃过很多精神病类药物,出院小结上显示脑垂体泌乳素2805ng/ml,就这指标来说,蔡雪花完全可以说是个脑垂体瘤非常严重的病人了。蔡雪花被关进精神病院后,就再也没来过月经,除了胸口疼,头痛已经成为她每天必须忍受的疼痛之一。
垂体泌乳素是一种多肽激素,也叫催乳素(PRL),是脑垂体所分泌的激素中的一种。在妇女怀孕后期及哺乳期,垂体泌乳素分泌旺盛,以促进乳腺发育与泌乳。就垂体泌乳素参考值来说,育龄妇女垂体泌乳素的正常值应为5~25ng/ml,如垂体泌乳素>35ng/ml则为垂体泌乳素升高。泌乳素瘤是由垂体泌乳素细胞瘤分泌过量泌乳素(PRL)引起的下丘脑-垂体疾病中常见的一种疾病。其典型的临床表现有闭经、溢乳、不孕(育)、高泌乳素血症及垂体占位性病变。有临床症状的泌乳素微腺瘤一般不会长成大腺瘤。部分腺瘤有侵袭性,出现腺瘤增大及血PRL升高。在垂体功能性肿瘤中发生率占首位。女性发病率高于男性。
蔡雪花,出院后住到了二姐蔡芹花家。这是许光明和许飘逸要求蔡雪花回别墅住,而蔡雪花坚持要求与娘家人同住,经过数天博弈后的结果。许光明和许飘逸的意思是,若蔡雪花真不愿意回别墅住,可以挑任何一套她家名下的房子住,但蔡雪花的意思是别墅她有生之年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其他房子她住也没有意义,因为这段经历,她想和娘家人多待些时日。最后,双方各让一步,住在二姐家。许光明对住二姐家比较满意,因为住在这个家里的,起码有2个是他许光明的人—钱奋和钱思雨,另外2人在许光明眼里也是起不了多大波浪的人,就2农村妇女而已。而蔡雪花对于住在二姐家也能委屈求全,暂且安下,因为二姐起码不至于直接害她,妈妈胡美娟虽然年纪大了,也胆小怕事,但心底还是有她的。最最关键的是,她知道,她人在东海的话,她始终是不安全的,许光明不会就此放过她的,在女儿许飘逸将其带到海外囚禁之前,她一定要偷偷逃跑的,住在二姐家,许光明和许飘逸觉得放心些,也就会降低警惕程度。再者若在三姐蔡兰花家逃跑,许光明定会找蔡兰花算账、要人的。
钱奋和钱思雨都去上班了,中午,蔡雪花和二姐蔡芹花、妈妈吃好午饭,三人各自进房间午睡。蔡雪花二姐和妈妈都有午睡的习惯,蔡雪花出院后也每天随着她们一起午睡。约摸过了半个小时,蔡雪花相信二姐和妈妈已经睡着了,她起身拿了提前准备好的小包,手机卡□□,手机关机。不然许光明可以用她的手机或卡GPS定位到她。但这手机卡她得带走,银行卡、网银都是她以前用这个手机号码开的。虽然在精神病院期间,许飘逸曾诱骗她说银行密码,说是她已经被催眠过程中把所有密码说出来过了,想看看她是否真的相信自己女儿,是否愿意把银行密码告诉女儿,但说实话,一个利用母亲的信任,与爸爸合伙将母亲锁到精神病院的女儿,在这一段时间内,蔡雪花着实无法再次轻易信任,把所有银行密码告诉她。其实当时她用过道公用电话偷偷打过王律师手机,王律师判断那是许飘逸骗她的,要是催眠了,谁还记得密码?再说,若许飘逸已经知道密码,何必再问蔡雪花?这是不符合逻辑的。蔡雪花觉得王律师的判断是有道理的。反正现在也没机会去核查银行情况了。重要东西、证件还是随身携带。
蔡雪花穿着袜子,轻轻的打开门,看看客厅里没人,抓紧挎着小包,轻轻打开屋门。朝楼下直奔公交站而去。她知道要是打出租车,很快就可以被许光明和公安锁定车牌、追踪,她若选择公交车,到监控死角处脱掉多穿的外衣外裤,戴上口罩和帽子,再换公交,前往汽车站,这样人多,流量大,许光明及他的公安朋友没那么快能跟上她。她想好了,找个以前拜过的寺庙躲一阵子,清净一段。她坐上前往苏州的大巴。当时,大巴车还不像火车票、机票等需要实名制乘车。许光明无法很快查清她到底坐了什么车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