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甃炒好鸭,喊甘瓦尔出来吃。肚里隐隐作痛,有咕噜咕噜声响,八成是坏了肚子。解了围裙要回家,王西平骑了摩托回来,递给她药道:“喝点就好了。”
王宝甃难为情,王西平捏捏她脸,搂着她肩回屋,倒了杯热水给她。甘瓦尔吐着鸭骨头问:“老铁们,双击双击666,是啥意思?”
王西平放下筷子,双手捂住脸。
王宝甃揉着肚子,不搭理他们。
“你也太能吃了!我眼珠都快出来了。不过我不明白,能吃不是会被人嘲笑?”甘瓦尔问:“你发到网上能赚钱?不然为什么要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你能吃?本来就我们三个知道,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王西平仰头大笑。
一个下午,王宝甃吐了两次,蹲了三次厕所。喝了点药,躺回吊床上休息,王西平一手拿着书,一手给她揉肚子。
王宝甃自小就能吃,中午三碗手擀面不是问题,大概极限也就三碗。中学以后在食堂吃,人前有所顾忌,饭量就控制在正常人的水准。已经好些年没敞开了吃,胃也适应了正常饭量。最近刷吃播上瘾,想着自己也能试试。
王宝甃揉揉眼,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六点。”王西平问:“怎么样?不行去诊所。”
“不去,太丢脸。”
“我怕是急性肠胃炎。”手指按按她肚子,“这疼不疼?”
“有点。”
“这呢?”王西平换了位置按。
“不疼。”
“没事,喝包药就好了。”起身回屋拿药。
王宝甃系上短裤扣,理了理T恤,看着将落下的太阳,手指抠着吊床网,一荡一荡。王西平出来,看她道:“要不我们去龙坪村诊所?”
“没事,我刚做了场梦。”
“什么梦?”王西平递药给她。
“我们关系算正常吗?会不会越界了。”王宝甃忽然问。
王西平愣了下,大片刻道:“你感到不舒服了?”
“没有。”王宝甃摇头,“就是脑子里突然闪了一下。”
“你要觉得不舒服,我们就注意……”
“没有,我不说了?”王宝甃有点气道:”算了。”
王西平转着保温杯,看她问:“你认为界在哪?”
“我们躺一张床上,你帮我揉肚子,我们相互喂食。”王宝甃咬着唇看他,“这算不算越界?”
“如果我们有伴侣,是越界了。”王西平看她道:“我们这情况另当别论,算不上越界吧?”
“我也觉得。我们又没影响别人。”王宝甃手指戳戳他问:“对吧?”
“对。”王西平点头,“男女之间的界限,是为已婚人士跟有伴侣的人划的。”
“你要是有女朋友,我们就不能……”
“我不会有。”王西平摇头。
“我要是有结婚对象,我们就该保持距离了?”王宝甃问。
王西平点点头。王宝甃道:“那我们要好好珍惜。”手指缠着吊床网问:“我们并没有刻意亲近,都是自然而然就那啥了,对吧?”
“对。”王西平看她,“一切都没意识,很自然的就发生了。”
王宝甃点点头,王西平也没说话。俩人看了会日落,王宝甃问:“你能做到对我坦荡吗?”
“百分之九十。”王西平斟酌道:“我对家人就这样,应该做不到百分之百。”
王宝甃点点头,手指抠着他裤缝说:“我刚才做梦了。”
“什么梦?”
“嗯,就是……”王宝甃难为情道:“有点难以启齿。”王西平再不接话,眼睛盯着落日看。
“咱俩在kiss。”王宝甃笑出了声。
王西平耳朵动了动,回头看她,王宝甃止住笑,清了声嗓子,看着落日道:“好美。”
“去个厕所。”王西平起身。
“智障白痴神经病。”王宝甃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通。
王西平洗了脸回来,坐下问:“你心理上排斥吗?比如我捏你脸,帮你按摩,关于肢体方面接触的?”
“没有。”王宝甃摇头。
“如果换个人呢?”
“换谁?”王宝甃问。
“你哥?宝源……”
“家人不会。”王宝甃打断他。
王西平想了会问:“前男友呢?”
“上个月约看电影,我有点烦躁。”
“你们一直有联系?”
“微信经常点赞。”王宝甃道:“感情上不会再有瓜葛,我已经伤害他……”止住话,摇摇头。
王西平引导她,“你想象一下,若有人提出跟你交往,你会不会排斥?”
“想象不到。”王宝甃摇头。
“你妈安排你相亲,你愿意去吗?”王西平换个问法。
“这话有毛病。”王宝甃看他道:“我愿不愿意都得去。”
“抛开你妈的压力,你愿意去吗?”
“去呗?闲着啥事?”王宝甃道:“有几个人跟我妈提亲,我妈不让我相。”
“……”
“我状态怎么样?”王宝甃反问。
“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耳朵出茧子了,老汪每回见我都这句。”
“你太急了。”
“这两句绝配。”王宝甃道:“老汪每回一起说。”
“……”
“没有敷衍你。”王西平喝口茶道:“你做梦了,这是非常好的迹象。”
王宝甃看他神情,笑出了声,“诶,你害羞了?”
王西平看着日落,再不接她话。
“诶,你猜谁主动的?”王宝甃碰碰他。
作话【评论我都认真的看了,非常非常开心。我不回复评论不是我高冷,是我不知道回啥,尤其对方是夸我的。我觉着认真写好文是对读者的最大回馈。我这人务实,今天多加两更,一来感谢推文博主,二来感谢评论区的大伙儿~】
第三十八章
王西平垂眼抠着指甲缝,王宝甃道:“你指甲不脏。”
“你什么反应,厌恶吗?”王西平看她。
“我想想。”王宝甃想了会道:“是你强行亲的我,我不让,你非亲。”王西平起身要回屋,王宝甃拽住他,“哈哈哈,王西平,你耳根红什么?”
“王宝甃,你要正经配合我。”
“我绝对正经,无条件配合。”王宝甃道:“不会让你像梦里那样强行,哈哈哈。”手拽住他,“诶诶你别走,你有点职业精神,别患者说两句你就跑。”
王西平坐下,继续看日出。
王宝甃坐好,清了声嗓子道:“没厌恶,时间太短,我还没品出滋味就醒了。”王西平不理她。
“我掉河里了,你在做人工呼吸。”王宝甃故作回味道:“你嘴唇很柔,舌尖很……”
王西平扭头回了院,王宝甃大笑道:“王西平你回来,我还有很多细节没描述呢!”
王宝甃确实做了梦,她落了水,濒临死亡那刻,王西平把她救了上来,只是她隐瞒了一部分。她记得梦中的流水声,树叶的拍打声,晃眼的太阳,一朵像猫的云,扎身子的草地,以及俩人克制的喘息。
王宝甃从吊床上下来,脸红心燥的看了看院子,驱赶了下啄食的鸭群,拽了朵月季,没打招呼就走了。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王西平站灶边炒菜,正跑神,甘瓦尔提醒道:“菜糊了。”王西平四下找锅铲,甘瓦尔瞪着眼问:“锅铲不在你手里?”
……
王宝甃上称称体重,一两没掉,扭头回餐桌,端着羊杂汤喝。邬招娣道:“吃了睡,睡了吃,要能瘦才怪。”
“我是看秤坏了没。该换电池了。”
“嘴就倔吧。”邬招娣道:“你不减肥,你早上跑啥?”
“晨跑有助提高免疫力,夜跑才是减肥。”
“你爱咋说咋说。”上楼抱了床褥子搭在院里晒。王宝甃看着邬招娣忙活的劲,歪歪鼻子道:“王宝猷至少要一个月才回,晒这么早白搭。”
“多晒几次杀杀菌,铺着也舒服。”邬招娣喊她,“别看着,过来搭把手。”
“不搭。”王宝甃道:“我也没见你帮我晒,大过年回来,床上那套还是铺了俩月的。”
“谁让你没赶上伏里天?冬天哪有太阳给你晒?”邬招娣道:“铺张电热毯不就完事了。”
“冬天的太阳死了?”王宝甃撇嘴问:“电热毯,床品不是都我铺的?”
“我欠你的?我凭什么帮你晒?我又不是老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