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金霖忽然觉得,嗯嗯嗯他真是宇宙无敌第一好。
忽然就睡不着了,金霖盯着隔壁那张脸,在朦胧的夜光里,足足看了十分钟,然后他微微一动,身上衣服滑落下来。
她马上爬起来,这天气可别冻死了。
悄悄走过去后,金霖拿起来给他盖上,那一秒,阖着眼的少年忽然掀起眼皮。
金霖手一顿,两人近在咫尺地在黑夜中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他微微低哑地开口:“干什么?”
“这,看不出来吗?”
席杭一笑。
金霖盯着黑夜里这人颠倒众生的笑,轻啧一下,内心感叹了句神颜,随后就把衣服丢回给他,溜回去躺倒。
席杭慢悠悠偏头看过去。她掖不好被子,索性呼气,一卷,卷成一只小可爱。他目光在黑夜里渐渐有些深邃火热。
披着衣服坐起来后,他几步过去屈膝在她沙发边,给她从卷条里解救出来,把被子四处掖好。
金霖歪头看他。他问:“怎么醒了?睡不着?”
“忽然就醒了,然后看你看着,就睡不着了。”
“看我?看我干嘛。”
金霖,“啊,就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你看得睡不着?”他揶揄。
“哎呀,你去睡吧,你好看,所以我看着养眼不可以吗?还收费吗?”
席杭低低地笑,“还这么理直气壮,大半夜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图谋不轨。”
“图,图谋不轨,是什么意思?”她从被子里准备伸出手去摸手机,“我好像比较少听到这个词,不过我以前的中文老师好像讲过。”
席杭按住她的手,给她当人工翻译,“就是准备乱来的意思。”
金霖顿住,随即闭眼,“我没有~”
他笑。
金霖伸出手来推他。
席杭拧眉,“我好不容易给你掖好的,欠收拾是不是,不许动。”
“你冤枉我,还笑。”
他给她把被子里里外外又塞了一遍,边忙着边低语,“你这么好玩,忍不住。”
“你才好玩。”
席杭瞟了她一眼,“要睡就闭眼别动,再动我就让你知道,我到底好不好玩了。”
金霖闻言,倒是怂怂的,缩着身子不动了,觉得这人也真的干得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席杭回到沙发坐下。末了这个夜不知为何,就都睡不着了。
偶尔看看隔壁沙发呼吸清浅的人,盯着那张半掩在被中的精致小脸,瞧着瞧着,回想起了刚刚她来给他盖衣服的样子,随即就出了神,不久天就亮了。
雪一开始下,好像就停不下来了,后面北市的天气三天一场小雪,五天一场大雪。
这天气加上原淮住院,金霖感觉完全进入一个封闭世界,哪都没得去。
又一个周末,大雪封路,连医院都没得走了。
金霖整个陷入绝望。
下午午睡醒来,她悄悄溜去了书房找席杭,以为他在打游戏,结果他在床上一副也午睡醒来的模样,显然从来不午睡的席杭哥哥也被这天气折磨得开始养生起来了。
金霖走到他床边,居高临下地与他目光交缠了一会儿后,她跪坐在地毯上。
席杭一顿,笑,“怎么了这是,干嘛跪我?”
金霖趴在他床边,伸手揍他一下,随后埋着脸瓮声瓮气地喃喃:“好无聊啊~~~”
席杭乐不可支,收起手机轻叹口气。她从手臂里掀起眼皮瞄他,他拍拍身侧的位置,“那上来一起睡?”
“……”
“嗯?”他眼底含笑。
“不了不了,我我我地毯挺舒服的。”
金霖坐直起来,但还是一脸绝望。
席杭懒洋洋地曲起腿,瞄着床边好玩的人,“那陪你聊天吧,想聊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放假呀,我想回城南。”
席杭:“元旦过几天就放假,快了。”
金霖眼底泛起星光,很是期待,“那放假你回家吗?”
“当然,你都回了,那没什么好玩了。”
“哦,那我们就第二学期再见了。”
席杭顿了顿,不解,“你过年不去给你舅舅舅妈拜年?”
“会的啊,但不一定会遇上你啊。”她笑眯眯的,手趴在他床边嘀咕,“那全凭运气。”
席杭点头,“那你可以跟着你哥哥去席家玩,就能见了。”
“啊?不了,我去干嘛,和你们没关系。”她摇摇头。
席杭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怎么总是那么没良心,没关系就不能去了。”
金霖想了想,“那也行,去就去嘛~这有什么,不然总说我没良心,你精灵其实有的是良心。”
席杭眉眼微动,心里莫名一阵愉悦,“那到时候见。”
“你家里人多吗?”金霖忽然问。
席杭略顿一下,“不少,过年的时候。”未免她马上退缩,他又道,“我在怕什么。”
“唔,也是。”金霖低下头在他床单画圈圈,“我们家过年也人不少,我舅舅家就比较安静,我喜欢他们那儿。”
席杭莞尔,“原家不一样,原家书香世家,向来清净,我们两家是商人,商人就得应酬。”
“嗯?书香世家?”金霖感兴趣地准备听故事。
席杭见她实在无聊的紧,而他也实在抵抗不住这纯真无邪的小眼神,就给她道,“你不知道吗?你妈妈的娘家,在北市是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
“嗷,是吗?”金霖眼睛亮了。
他笑一笑,“你父母怎么结的婚我不知道,但我姑姑虽然背靠席家,但据说嫁入原家还算高攀的。”
“我的天真的吗?你家不是很有钱吗?你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吗?”
“有钱归有钱,但书香世家你懂什么意思吗?钱买不来的。”
“哦~~~”她一脸认真,“那你们家对这桩婚事是不是很满意?攀上了一个书香豪门。”
席杭懒洋洋扯唇,“不满意。”
“什么?”她吃惊。
席杭:“席家是从商的,你舅舅家虽然格调高,但他们俩结婚,对席家一毛钱利益都没有。”
“……”金霖呆呆的,“那怎么还结婚了?我哥哥都那么大了。”
他一笑,“因为你舅妈厉害,起义成功了。”
“……”金霖失笑,这样的吗。
哎呀这种豪门故事听起来果然带劲啊,她扒着他的手凑近,“还有吗,你继续。”
席杭闭眼,“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的事了,我也是小时候有一句没一句听来的,本质上不关我事。”
“你个无情狂魔。”
“……”席杭下床收拾她,“对你好你就甜甜的,一转眼就无情了,我对你无情了?嗯?”
金霖吓到,嗷嗷两声马上溜了,可惜到了门口就被逮到,被席杭拎着去换衣服,外面雪停了,去医院。
原淮出院的时候,已经十二月下旬了。
圣诞节那日,刚好周末,祁昇那几个人逢节日是最喜欢上ktv浪的,刚好原淮在前一周解放,就打着庆祝庆祝的名头,又去了。
金霖自然而然地跟着去,但在包间里她只缩在原淮身边歪头听歌,虽然想出来玩,可她对这种场合不是多么喜欢,空间对她来说还是过于封闭,且喧哗。
因此斜对面的班长眼神示意她半天了,她都没发现,最后还是席杭发现的。
席杭在她拐角处隔壁的沙发,正喝着酒,眼见班长在对面老看金霖,但那只小精灵偶尔吃吃东西,偶尔看看原淮那个绯闻女同学,聊个一两句,再然后就垂眸闭眼了,完全佛系混迹ktv。
所以他就趁她一次睁开眼睛吃东西时,朝她扬扬下巴。
金霖看到了,以为他喊她,就默默起身走了过去,坐到他身边去。
席杭:“……”
金霖抬头,“怎么了?喊我干嘛?”
席杭低笑,不过笑意被剔透的酒杯遮住了几分,加上室内灯光昏暗,别人看不到。
他喝了酒,见对面的班长看她跑他身边去了,一副欲言又止最后生无可恋放弃的模样,笑意更加的大。
他低头:“没事,你想吃什么?给你点。”
“我不饿,我都吃饱了。”金霖看看四周,准备出去透透气,“我去下洗手间,这里太闷了。”
包间里有洗手间,所以外面的就挺远,金霖绕了两条长廊才发现,然后进去洗了个脸,正准备玩会儿手机,发现手机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