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处不宫斗,学校也可以,家里也可以(69)
“我想的很清楚啊。”赵长宁的视线停留在正在观察他们的柳清然身上:“我可不想过半吊子的人生,谁不想要扬眉吐气。”
“唱歌的事情,你们两个不用担心。”柳清然能从这两个孩子身上感觉到浓厚的青春力量,那是鲜活的竞争力。与肖谷,刘乐天他们几个相同的能力。
“怎么?话剧部也能容忍我们搞音乐吗?”赵长宁玩笑的开口:“小提琴演奏家?虽说你少年就编出国民度那么高的纯音乐,就算你喜欢音乐,也不代表你能容忍我们在你的部门尸位素餐,大玩音乐吧。”
柳清然却笑:“我打算从音乐教起。”
两个孩子转头怔楞的望向他,小朋友按下那两个人的肩膀,叫他们坐下。这两个是可造之材,就算是为了将来话剧部的发展,他想要这两个人留下来。
不难看出,这两个家伙还在犹豫。
所以,清然决定以诚相待。
“你们两个都看过肖谷他们演的话剧吧。觉得怎么样?”
“很好。”赵长宁点头,回忆起那些站在舞台上或悲,或喜,或说,或唱的画面,非常耀眼的画面。
李云浩却微微摇头:“看得出来他们表演的方式都是统一的,就连断句的方式都一样。虽然表面看着很好,但是实际上他们只是按照某人的教导去演而已。”
是意外的答案,他看着李云浩,示意他接着往下说:“应该是你教的吧,因为他们本质上并不会演话剧,对剧本的理解也不够透彻,他们根本就没有认真的理解过角色,所以你才会让大家入部之前写一份关于话剧的观后感。”
“正确。”柳清然点头,动了动腿,可爱的笑了笑:“那几个孩子,除了肖谷,没有一个真的在演话剧,都只是按照我的吩咐和教导去复制而已,他们演出的话剧,其实只是我脑海里的东西,和他们自己本身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听说你一开始并不想要办这个部门。”李云浩问:“为什么?怕大家学不会怎么演话剧吗?”
“是,我觉得这很麻烦。演话剧需要的底蕴太多。首先对剧本的理解和对人物的感情就是一道大关。你们两个想想看,一出话剧从剧本,到演员,到服装,到道具,到灯光,到音乐,到舞台上的舞美,甚至还有所有人的状态缓和以及宣传。方方面面都要做到最好,成员的配合度要高,部员的能力要强,就算不要求你们和我一样什么都会,但是总要独当一面,最后求得一个面面俱到。可是哪里这么容易呢。刚刚说的服装,剧本,哪一样不需要时间去学?一个话剧团这么多人,人的默契也需要磨合。要是有性格强烈的说不准还会闹得天下大乱。”柳清然荒唐的摇头:“招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招来的虽然都是厉害的家伙,但是一个个性格都强的要死,放你们这一群人在这里……呵,一个管理不好,话剧部可能就塌了。”
赵长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随口又道:“你从小管那么多孩子都能管,怎么我们大的就管不了了?我们还能比你那十四个学生差吗?”像是有气,这小子忍不住道:“你就按照你教孩子那么教呗,你怎么教,我们就怎么学。”
柳清然觉得诧异,问他:“我们认识吗?你怎么知道我从小就带孩子?”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赵长宁,一个挥手:“那不重要!!”
柳清然自己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再结合肖谷看到他们两个的反应,嗯,他们确实不认识。不过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要我们从音乐开始学,是什么意思?”李云浩对赵长宁挺无语的,伸手给他撂倒,转头问柳清然:“难不成你打算让大家从乐器开始学吗?”
“不啊,我打算让你们从怎么站在舞台上开始学。”柳清然的话如流云一般散在偌大的场合之中“之前肖谷他们的话剧里有演唱的剧情,但是因为他们不会唱,我就把剧本改掉了,中间还有一段群舞,还有好几场打斗场面,因为他们做不到,我全部都改掉了。”
“肖谷也做不到吗?”
“他能做的到,而且做的很好,这么说吧,和你们想的不一样。而且正正相反是肖谷要我改掉那些出彩的画面的。”柳清然轻松的点点头,面露清爽的笑意:“他很清楚话剧是一群人的狂欢,如果他一个人太出彩,这部剧就演不下去了。”
那两个孩子盯着柳清然,小朋友的眼睛明亮清澈,干净无暇,他侧目直直的看穿,好像什么都能够看穿:“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想不想要来话剧部,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两个做好准备要进来,就要提前有心理准备。”
视线与神志被精灵的光彩吸引,那孩子说:“这里可以保留你们的个性,话剧部没有死命令,你们所有人都是自由的,但是……你们必须服从管理。这里不是为了某一个人存在地方,上了舞台就要把自己抛弃,将自己融为另外一个人。我说了,我不打算儿戏,进来了就给我认认真真的学,老老实实的干。我讨厌德不配位的人。”他的声音好轻,轻的像是羽毛,这样的话落在心上,耳边一点也不重,只是有些不自在的痒,他说:“让我猜猜看,你们之前跟那个乐队闹得不痛快,是因为创作的理念不合,对嘛?”
一瞬,点破。
冰川的伪装轰然坍塌,瞒不了,也骗不了。
“嗯。”
赵长宁的声音很低,很闷,这个人的少年气比肖谷,郑锡涛还要重,自家谷哥的少年气里多少有一半是假的,他心智成熟,却又生性爽朗,心思也多,早就练就一张太上老君也察觉不出来的假脸皮。郑锡涛的少年稍显戾气,一股子锐不可当的火爆气势,他那种人一旦认真,成功,就得意无双。
而赵长宁是真正意义上的少年。
那种满怀青春希望,一头热追求‘梦想’,冲的浑身是伤,怒斥不等的‘缺心眼’。
就像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少年》说的那样:【少年就是少年,他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他是少年。】
再去看那个如浓雾缠身不易窥破的李云浩,这是个硬骨头,不好啃。
察觉到无法突破,李云浩换了表情和战术,平和却略带失望的开口:“柳清然你从小在乐团和话剧团那样人多的地方长大,有没有过一种大家伙都想要把事情做好,但是劲不能往一处使的感觉?”
“你不觉得他们做错了什么?”
“就像你说的,我们创作的理念不一样。”李云浩无法控制的流出厌烦的神情:“急功近利,不听人劝,原本的定下的抒情风被他们否定,一群人闹着说要搞什么摇滚风……既然要弄摇滚风,那就认真练习。结果那些人又说什么今天要和同学出去玩,又说要和什么人有约。我们索性就算了。你和肖谷听到我们吵架的那天,我们准备和他们商量把乐团解散,结果他们指责我们两个不配合他们,不想做摇滚风就提前说,别一边惺惺作态,一边拿腔作势。”
“他们说我们两个又当又立。”赵长宁开口:“虽然云浩劝我冷静,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但是,我没忍住。”他这么烦闷的说了一声,纠结的垂下头:“我不是不服从管理的人,但是我想找个认真做事情的地方。”
柳清然盯着他们两个,最后不再对李云浩试探,而是问赵长宁:“你怎么知道话剧部是认真做事情的地方。”
“废话,你在这里,话剧部怎么可能会不认真做事情。”
“你好像认识我?”柳清然越来越感到迷惑,为什么这个人对他信任到这个地步?小七又能肯定自己不认识他,应该也不是什么熟人,熟人应该像董娉婷一样,对他的事情有所了解才对。
赵长宁低下头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李云浩习惯的为他解围,随便说了两句转移了话题,小七觉得这样耗下去也没有意义,三个人离开了舞台,转头往活动大楼外走。
“喂。”站在云霭之下,阶梯之上赵长宁对柳清然喊道:“周五体育课的时候,我们把自己写的歌唱给你听。你可别放我们鸽子啊。”
“哦,我到时候会在话剧部里面等你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