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发车后上了国道,唐火都强打起精神来,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睡着了。
期间,坐在她周遭的人都在唠嗑,就有人嘀咕:“她长得有些像花雨路啊!”
“会不会是新闻里说的那个侄女?”
“什么侄女?就是私生女啦!”
“我看了报纸,那个女娃娃顶多十一二岁啦!”
“新闻都说是十岁上小四啦!”
坐她旁边的大姐用肩膀碰了碰唐火:“哎,小妹,你多大了?十六总有了吧?”
唐火点了点头,并不想跟这些陌生人有过多的交谈。
大姐还在问:“你去昌隆哪点?走亲戚还是回家?”
“回家。”
“这都二十九了,在外面打工哇?”
“嗯。”
“做什么的呀?”
从她俩交谈开始周遭的声音就下去了,个个竖起了耳朵。
唐火怕露馅,只道:“不太方便说,您能别问了吗?”
“哦~懂了,懂了。”
一派了然的声音,唐火直发懵,她不是什么都没说吗?为什么这些人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不管男女的表情,怎么都有点……奇怪?
唐火身后一个剃了莫西干头的青年探过头来问道:“洗脚城还是舞厅?”
“?”
“不会是发廊吧?”
是在问她的头发是在哪儿做的吗?她的头发有点燥,老是起静电,唐露就带她去做了个水疗。想到这一层,唐火于是回道:“嗯,是在发廊做的。”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莫西干头更是激动极了:“哪、哪家店啊?”
这个问题唐火回答不上来,她只记得是个外语单词——还不是英语,于是反问了一句:“你要做吗?”
“可、可以吗?”莫西干头激动得舌头都打结。
做个头发为什么要问她可不可以?
“你要做就做啊~”
“怎、怎么收费的?”
“唔,我想想……”唐火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两百多。”
“这么贵?”莫西干揽着坐他旁边的寸头青年,“反正是接私活,我和兄弟两个人,大过年的,给个优惠呗!”
唐火又听不懂了,正要问,边上的大姐一拍大腿:“够了!公共场合,能注意点吗?小心我报警啊!”
莫西干头这才坐回去,不过还加了句:“妹妹,咱下车再谈!”
有什么好谈?莫名其妙!
大姐语重心长道:“小妹,不是我说你,有手有脚的,你那营生虽说是来钱快,总归不是正途。我们毛厂开春还要招人,苦是苦了点,挣的都是干净钱!来,我把地址给你,年后你来报我的名字王丽娟,姐好歹是个小组长,可以罩着点。”
“不用了。”虽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还回绝再说。
大姐还想再劝,莫西干头来了一句“丑逼才进厂吧!哈哈哈……”,同伴也跟着笑了起来,本是好心的大姐被这句话惹毛了,嗤笑一声,之后全程再没有跟唐火说一句话。
中途因为山体滑坡,落石挡路,巴士被迫停车,在归心似箭的乘客们众志成城之下花了两个小时总算搬开了所有的落石。
所以等车开到昌隆的汽车站时已经晚上七点了,而嘉庆区其实并不在昌隆市内,两者相距28公里。
昌隆市早年将火车站建在了嘉庆区,前年又修了飞机场,便利的交通带动了当地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到如今嘉庆的城区面积甚至已经超过了昌隆市。
而昌隆到嘉庆每天的班车很多,只是唐火已经错过了下午六点半的末班车,不过在车子还没到城区之前唐火就偷偷瞄了旁边大姐手上的腕表,那时就已经6点40了,也算是有了心理准备。
偌大的停车坝子就一盏路灯闪烁着,唐火急急忙忙地下车,莫西干头和他的兄弟伙追了出去。
“哎,妹妹,等下哥哥些!”
唐火跑得更快了。
去后备箱提行李的大姐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放心不下,提着箱子跟了去。
出了车站,别说计程车,连野租都没有,而长腿长脚的兄弟俩已经追了上来,莫西干拉住唐火的手:“妹妹,这附近就有好几家宾馆,走呗!”
“你松开!”
唐火怎么用力都挣不开,一时间又像是回到了被刘义勇支配的小黑屋,“你干什么?我要回家!”
莫西干头恼了:“不是说好了吗?”
“哈?”
寸头青年一听笑了:“哥,她这是想坐地起价呢!”
莫西干将之往怀里一拉:“出来混都不容易,你把我们兄弟两个伺候好了,一口价,五百!”
“你放开我!”
哪知对方直接将她竖着抱了起来,唐火用力挣扎着,看到了刚出站的大姐,于是叫道:“姐姐,救我——”
莫西干头见大姐停下来看着他们,嚷道:“看什么看?情趣,懂不懂?丑逼!”
“姐姐——”唐火还在呼救,哪知寸头青年突然挠起了她的咯吱窝,她最怕痒了,猝不及防地“咯咯”地笑了起来。
大姐“嘁”了一声骂咧了句“表子养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火还欲呼救,被莫西干头粗鲁地捂住了嘴巴,寸头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甩开后比在唐火的眼前:“再叫,老子杀了你!”
唐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是学了点跆拳道不错,不过那在两个成年男子面前完全不够看——她绝对不要再让那个梦境重演!
第65章
用围巾堵住了唐火的嘴巴后,莫西干头将她扛在肩头,得意道:“这下老实了,走,弟娃,找个小宾馆……”
“省了吧。”
“啥?”
“我说,”寸头青年玩弄着手里的甩刀,“都到这份上了,索性,白女票喽!”
莫西干头倒吸一口气:“这不就成了强……”
“本来就是只鸡,她还敢去报案吗?”
“你这么说,还有点道理,她去报案不就暴露了自己卖yin?”
两人一拍即合,扛着唐火就到了汽车站后面一处正在修电梯房的工地——腊月二十九工人们早就放假了,他们掀开围栏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寸头青年从行李包里翻出了一支手电筒,这栋正在修的电梯公寓大体已经修成了,只是还没安门窗,扛着唐火一进去就把她扔在了地上。
莫西干头还是有些犹豫:“弟娃,咱真要用强呀?”
寸头只问:“你先还是我先?”
莫西干头也不再啰嗦,立马拔掉唐火的羽绒服,而后大手一抓,愣住了:“这个手感……”
一捏就瘪了是什么鬼?
“灯打过来!”
莫西干头掀开保暖衣,看到了两个货真价实的白面馒头。
沉默是今晚的工地毛坯房。
莫西干头大吼:“骗老子!”
一向淡定的寸头,眼底缺渐渐地燃起了火来,他拿起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边嚼边道:“还有点热乎,哥,你要不要来一个,趁热?”
“滚!”
语毕,肚子就叫了一声,莫西干头干咳两声,抓起另一个馒头,一口就咬了半截,恶狠狠道:“等老子吃完再来收拾你!”
“呜呜呜!”
先吃完馒头的寸头青年扯开堵人嘴里的围巾:“你想说什么?”
唐火喘了好几口气才急切道:“我、我其实才十岁……”
“十岁就去卖!”莫西干头虎躯一震,“丧心病狂啊!”
“我想回家,我只是想回家,求你们了……”唐火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道,“你们吃了我的馒头,就放了我吧……”
“是啊,我们都吃了她的馒头了,要不……”莫西干头转头看向手电筒照亮的方向,寸头从唐火提的纸袋子里翻出了一个兔子书包。
“嘿!”莫西干头见他发呆叫了一声,“管她是发育不良还是真只有十岁,我反正是萎了。”
寸头慢慢回转过身来,背着手电筒的光也能看见他发亮的双眼,如夜幕中的一只野兽,他走近唐火,把兔子书包扔给她:“来,背上!”
唐火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仿佛一匹饿狼,而她不过是无路可逃的兔子,只好照他的话去做,背上了兔子书包。
“我可以走了吗?”唐火弱弱地问。
“可以啊~”唐火还没来得及高兴,对方话锋一转,指着自己的□□,“它,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