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们儿回:“嗯呐,只要入了俱乐部经理的眼,立刻就进屋领钱。”
李晓东:“真嚎。需要多少人?”
哥们儿:“现在已经不是人数的问题了,因为是大佬临时起意,经理正在到处找人,先到先得,这会儿已经陆续有人来了,所以你的人要来就得赶快抓紧时间了。我跟你讲,今晚来了两桌客人,经理说给她们凑个左拥右抱,所以少说三十来人吧。还有我给你说,今晚的客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身家好几亿的大佬,出手很阔绰,要来快来!经理说截止时间只算到十二点,晚来的就不给钱了,因为人家已经要转移阵地玩儿去了,没法子将你中途安插进去。你想想人家正在兴头上,突然被打断,不得大发雷霆?你懂的。”
李晓东:“懂懂懂!”
哥们儿:“那就搞快点撒!”
李晓东:“好,马上就来!”
李晓东给燕渠打电话:“你在哪儿?赶紧回来接我,送我和宗仁去个地方。”
燕渠就在附近,很快开车回来接李晓东。
李晓东这边挂了燕渠的电话后就给宗仁打了过去,叫他跟自己一起去。
管它高雅不高雅,他只知道宗仁的钢管舞跳得可骚气了,嘴巴也甜。带上他,自己就能蒙混过关。
给宗仁交代好过会儿去接他,挂断电话,李晓东就回屋换了身混夜场的亮闪闪的衣服,再喷了些香水,打扮停当,燕渠正好开门进屋来,“外面有点冷,我回来再穿件外套。”
其实车里有空调,但是燕渠舍不得开,为节约几个油钱。
李晓东一看他,高大又英挺。他今晚又穿了件蓝色的冲锋衣,衣领竖起来,拉链拉到底,整个脖子裹住,便只露出了下颚以上的整个脸。他不爱笑,那张脸,就是个禁欲冷酷的模样。
也许是暗昧的夜色在作怪,即使他是个男人,看着这样的燕渠也不自觉下腹一紧。
他忍不住开口邀约:“哦,今晚这事儿,感觉有搞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李晓东就将短信给燕渠看了,抬眼问他:“感不感兴趣?”
肯定感兴趣啊。
不说过夜不过夜的事儿,出场费五千,这很诱人,能顶他开一个月网约车的收入了。
欠着李晓东的那十几万块始终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块大石头。只要还完这钱,燕渠就预备给李晓东说自己想金盆洗手,不再去赶那种饭局了,以后就开网约车赚钱。
但其实内心深处呢?
这么冷的天,寒冬腊月,他也想抱着个人取暖。
三十五岁的男人,还是个光棍儿,你不要期望他为谁守身如玉,又洁身自好好吗?
反正燕渠是绝不会承认自己那次之后也食髓知味儿了,不然这段日子,他晚上总是辗转反侧睡不着,是为什么呢?真只烦恼欠的李晓东那笔巨款吗?
好在晚上他开起了网约车,白天补瞌睡,昼夜颠倒,这才能暂时把那谁谁忘掉。
哥们儿追过来一条短信:“记到起,自带演出服和乐器!”
燕渠就回自己房间,将蒙尘的琴盒从衣柜上面拿下来,用抹布擦拭干净。
出来看见李晓东还是先前那喷香喷香的样子,熏得他想打喷嚏,但他依旧打了个甩手,就问他:“你怎么不带乐器?”
李晓东提了提裤子:“拜托,男人身上自带乐器的好吗?”
燕渠:“……”
是他的理解有误吗?
突然有些担心,如果届时就自己一个人老老实实地抱着琴赴宴,会不会把人笑掉大牙?
时间就是金钱,李晓东连声催促,两个人这就出门了。
第16章
李晓东等人到的时候已经过了约定的点儿,叫他来的哥们儿强强没时间抱怨他,赶紧争分夺秒地将其引荐给俱乐部经理。
三人长得都不赖,有颜有身材。而且客人们也还在嗨,并未散场,按说送进去陪客毫无问题,就是经理有些装怪,不想留用。
无他,经理虽然有决定权,但这是灰色营生。灰色营生风险高,可背不住灰色收入也高啊,便因此,副经理也想分一杯羹。
特别是碰上了今晚买单的乃是嚎客。
有多嚎?
只说一点,强强给李晓东的报价,已经是他经过两道提成后的价格了自己提成一次,他的顶头上司俱乐部的副经理也提成一次。
副经理虽然做不了主,却可以施压,对经理产生重大影响肥肉总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吞。
因此,长期以来,两个人默契地达成了这样的平衡客人们挑中了哪边的人,到时候分账自然就进谁的腰包。
但,如果,人都没法子进场去,客人们又如何挑得到副经理安排的人呢?
所以,经理打的主意就是压根儿就不想让李晓东三个上场。
各种职场,都有正职同副职暗自较劲儿这种事情发生。
而往往,坐在正职上的人都是关系硬的。关系硬的关系户,本事通常都差了点儿。
大多有能力有眼色的人都做的副职,可怜副的又往往遭排挤,还常常成为背黑锅的羔羊。
扯远了。
说回这俱乐部今晚这个私人趴。
副经理看出来这波客人心里真正想要什么,就叫得力手下强强赶紧找一些上档次的男色来。
通过表演亮相,表演完了肯定要谢个幕,演员们就去跟客人们敬敬酒啊什么的,人不就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了么?
因为人是真演戏的演员,肯定是有素质的,形象气质都比专门的鸭好。而且也毕竟不是专门干那行的,就干净很多。
再一个,娱乐圈的隐秘话题多。人都有八卦心理,亦真亦假给客人们爆爆料,种种因素结合,待会儿被客人们留下来过夜的几率很高。
偏偏这正经理么,是个草包,心子又黑,还忒见钱眼开。
这俱乐部平时招待的男客人居多,因此他手里的资源都是舞蹈学院影视学院的小美女。人家说想要欣赏点高雅艺术,他想也不想,一个电话打出去,结果来的十之七八都是小姑娘。
表演的节目是高雅了,可惜人不对客人的胃口啊。
你晓得有些客人吧,口是心非,言行不一,跟“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这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时间拖捱到了后半夜,客人们没有提出要带人走的意思,更少有人叫服务员来传话说想认识某位演员的,经理便也约莫终于看出来了老板们的真实需求了,所以他想了个后着。
经理想要找鸭!
鸭子便宜很多,给钱的是客,客人不知是鸭,价钱不得少,那他的提成自然就多很多了咯,这就叫坑蒙拐骗宰客撒。
他想的是反正到时候黑灯瞎火,跟有没有才艺已经毫无干系了,所以今晚基本上表演节目的是一波人,届时送到大佬身边陪~睡的又是另一波人。
这经理,他既想着拉副经理下水,又不想要对方赚得多,哪有这样的好事?
但反正总之,这会儿经理不太想留下李晓东三人,可又碍于强强背后的靠山、就是那副经理的面,他不好直接赶人走,就故意拿乔,眼睛长在脑门儿上,睨着三人说:“不是叫你们自带演出服的吗?”
他就只看见了燕渠背着个琴盒模样的褐色长盒子,除此外,都空着手。
同李晓东关系好的那哥们儿强强正欲给三人说好话,这边,宗仁忽然将黑色羽绒服大衣拉链拉开,先脱了外套,然后又脱了里面的格纹西装,便就露出来了一件紧身的丝质深红色衬衣。
宗仁勾着唇,就这样挑衅地看着经理的眼,然后抬手,缓缓将脖子下面扣子解开三颗,衣领再往两边一扯,立刻袒露出他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一个夜场少爷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嚯!真是个又骚又靓的仔!”强强一击掌,说:“前面的表演都有些拘谨,一个个跟参加考试似的,气氛太沉闷了,不如叫他去试试?兴许能把场子暖起来。”
经理瞄了瞄宗仁,暗自咽着口水。
听到强强的话,却又一正脸色呵斥道:“你懂什么?咱们这是高档场所,你当这是牛郎店啊?你瞧瞧他穿的啥?他这是准备要去跳脱衣舞吗?伤风败俗!”
强强同李晓东对视一眼,都暗自翻了个白眼儿。
正此时,一个头上插着羽翎,着一件绚丽的百褶裙的女孩儿走了进来,旁若无人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