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同学说的都对+番外(31)
他话音微顿，目光迎上米婲急切探过来的眼神，抿唇轻笑。
“今年有点意外，不过我知道他在哪儿。”
他对着她说，话语中似有种莫名的安抚意味。
而米婲听闻后，也确实感觉到了一些安心。
因为，温衍。自从她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开始接触光怪陆离的一切时。除了他，自己找不到另外一个人可以去相信。
除了他，也找不到第二个与自己相同的人。
温衍随手向窗外一指，缓声道：“他去了东北方向的一处老居住楼。”
“我们现在去。”米婲定声说道。
温衍的目光从窗外移到她身上，窗外投来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侧影隐匿在阳光中。
米婲看得认真，连一侧光线里浮动的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
自然也看清了温衍的面容神情逐渐柔软，目光里盛着笑意，连带着他嘴角的弧度都温暖人心。
“好，我们现在去。”
＊＊＊
饵炖照着他回忆中的路线，找到了这个十年前的小旧厂，十年前这里是一个小破旧厂，虽然与记忆里有些出入，但十年后这里依旧不景气，小破工厂居民屋里住了个老奶奶。
老奶奶眼神不好使，把站在门外的饵炖当成了个小孩子。
她十分热情的招呼着饵炖，将饵炖领进屋。
房子外面看上去很破旧，但里面却十分的温馨和暖和。
饵炖走了许久才走到这里，全身上下被衣服包裹的严实，却也是行动不便，机械关节处隐隐有些咯吱咯吱作响。
他想站的远一些，生怕被这个老奶奶听见。
奶奶却十分热情的领着他坐到暖和的地方。
屋内白炽灯明晃晃的光线照亮了这方不大的屋子，所有家具摆放整齐，干净而又温馨。隔绝了屋外逐渐薄暮的世界。
“孩子你家住在附近吗？快过年了，怎么凌晨了还一个人在外面站着。”
奶奶边说边想去牵他的手，碰到他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手指贴到他的手臂。
奶奶被手上的触感一惊，诧异的说：“孩子，穿着这么少？手太凉了。”
饵炖也一惊，掩着脸，整个身躯往后退去。
奶奶停在原地，饵炖不确定她有没有注意到异象，但奶奶的手已经收回去了。
饵炖许久才僵着身躯坐在椅子上，压着声音回答，想让刚刚自己稚嫩的声音变成熟一些。
“我……就过来看看，一会儿就回去。”
他打量着四周，才发现奶奶家里似乎没有其他人的迹象，干净整洁的家中只有她一个人的生活用品。
奶奶一个人住吗？
奶奶摸索着桌角，移步到厨房，半晌，端出一个盘子来。
“饿了吗？要吃饭吗？留下来吃顿饭吧。”
饵炖犹豫不决，点了点头又见老奶奶眼神不大好，便轻声回应了句。
“嗯。”
然而也只是轻轻一句，奶奶听完后，便是十分的开心，眼睛笑得眯成一线，满是欣喜的去厨房热了一些饭菜，端着盘子递到桌子上。
“孩子，你多吃点，没什么好吃的，但是吃饱了就不会太冷了。”
饵炖捧着碗，扒了几口米饭，含着米粒往下咽。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饵炖。”
奶奶盛着饭，又给他添了一碗饭，小心翼翼的将菜盘往他面前推。
“好，小饵，多吃些。”
＊＊＊＊
“就在这里？”
米婲不清楚饵炖是怎么走到这边来的。
只是眼前这荒旧的小工厂，里面几间破旧的房屋，每间屋子的门窗都是因时间长久，留下残破的斑痕，可每间屋子前都摆弄着一些小花盆，架着晾衣服的衣架。
很明显，有人在这里居住。
但，关键是，饵炖居然在这个有人类居住的屋子里。
许是他们进门的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主人，有一间房屋的铁绣铝门，从里面发出一些声响，紧接着“嘎吱”一声门推开了。
从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位老奶奶。
老奶奶往这边眯了半晌，提着声音问。
“是谁站在那里？”
米婲看出奶奶行动不便，急忙走到奶奶跟前，但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问出口。
该怎么问啊，难道要问你家有一个小机器人吗？
温衍上前很自然的寻问了一句。
“奶奶，您好，请问您家中昨天来过一个小孩吗？”
奶奶闻言贴近了几步，仔细端详着他们俩人。
“孩子确实有一个。”
米婲与温衍对视一眼，心中暗道，难道奶奶真将饵炖看成了一个小孩子啊。
奶奶又问：“你们真的是来找小耳的呀？”
小耳？小饵吧。
虽然这称谓有些奇怪，但是听到有关饵炖讯息，米婲第一时间欣喜地点头回道：“是的奶奶，您可以让他出来看看我们的。”
奶奶会意地颔首，转身向屋里走去，对着二人说：“外面冷，先进屋吧。”
屋内一切的摆设整洁干净，但是却有很多温馨生活化的气息，一如屋外种养的花草盆栽。
奶奶领着二人坐在一方茶桌旁。
“孩子现在在睡觉啊，估计昨天累着了吧。”
米婲心里想着，饵炖应该是走了许久的路途才到了这里。机器人身体虽然感受不到疲累，但是饵炖的机械关节支撑他走这般远的路途绝对会有损伤。
奶奶十分客气地端来了茶水，米婲忙伸手接住，又扶奶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坐到她的对面。
“奶奶，他……昨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啊？”米婲心里忐忑。
“那孩子昨天来的时候衣服穿得太少，手冷得像块冰。”
米婲汗颜，机器人可不是吗，这句话她无法反驳，她手臂搭在桌沿上，身体动作间向着桌上的茶杯靠近。
温衍不动声色地，将桌边的茶水移开，避免米婲伸手间会打翻茶杯。
老奶奶眯着眼，忽的弯了眉眼，笑着问道：“你们是他什么人啊？”
米婲抬眼弯了弯唇，瞧了温衍一眼，回答道：“哥哥和姐姐。”
奶奶闻言，目光在俩人之间游荡，随后笑笑点头道：“好好好，家人来了总比我好，小孩子不知道闹了什么别扭，我问了他也不说一句。”
“你们别急，再坐一会儿，等孩子睡醒吧。”
米婲坐在屋外回廊下的竹椅上，房屋顶上有廊檐遮住了半日的阳光，倚在竹椅上，阳光才能洒遍全身。
“你是说饵炖还有让人错觉的视线干扰能力？”
“嗯，当初创造他的人，也就是他的师傅留给我一些书信……”
温衍说得风轻云淡，米婲却能听出一系列奇幻离奇的故事。
因为在认识温衍之前，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有饵炖这样智能的存在。还有饵炖师傅这样的人存在，而从温衍过往的言语中，她甚至觉得那个人现在在另外一个世界。
那温衍第一次见到饵炖是怎样的场景呢？
小时候的温衍见到饵炖还是像如今这样淡漠的模样吗？
“那平时为什么不让他出门。”
温衍站在一侧，手指轻轻拨弄着花架上的花草，垂着眼帘，唇边勾出若有若无的笑意，道不清是什么含义。
“因为，他的那个师傅给他的所有功能都有缺陷。”
第24章 残次品
饵炖的大脑是仿人类大脑制成的，师傅说想让他体验人类做梦的感觉，特意给他安装了一种系统。
机器人对过往的记忆都会无比清晰的储存下来，哪怕连某一分一秒发生了何事，他也能记得一清二楚。
而师傅说的这种系统，其实也只是一种回忆，只是记忆变得模糊无序罢了，但在某个睡眠时间不定时触发。可能一年，可能十年，可能也会永远不触发。
而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他以为永远不会做的梦。
梦里，师傅坐在实验室，端着热腾腾的瓷盘子，手指随意一指着矮小的自己。
“你现在只是个芯片装了个头颅，等你全身装好后，你大概也就到我腰……好像矮了些……”
师傅上前阖上他的眼睛，他的世界又再次回归黑幕。
直到他耳畔再次听见声响，他才能缓慢睁开双眼。
眼前的师傅留着青短的胡须，穿着白色长服，胸前别着一个奇怪的纹理图案的徽章，像一个终年混迹研究室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