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要离开我(3)
江芸很漂亮,她身材好,脸也精致,气质又独特,和他的客人都不一样。
“可能吧,我跟着我姐来的。”
“这样。”遗憾意味浓重。
说到这里,江芸又在他腰里塞了两百块,然后挥了挥手。
“今天玩得高兴呀。”张素搂着她的小腰,两个人扭出了街。后头跟着张家的几个保镖,又是夜深,所以放肆了些。
“是挺高兴。”江芸喝得耳根发红。
“这个你喜欢吗?你喜欢下次还来。”
“可以。”她是喜欢,喜欢他的脸,可惜还是嫩了些,不太会哄女人开心。
不会哄...反倒更像那个死狗了。
张素拍拍她的腰,“找个男朋友也行,你才多大,老陪着我玩这些。”
“男朋友骗我钱可怎么办。”
“是,狗男人不可信。”
两个女人似乎都想些什么,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叹。
“芸芸,你也没跟姐说说,上回给你介绍的那个你们发展的怎么样了?”
张素做红娘上瘾,给江芸介绍了一个对象,对方是个大学老师,名叫方泽,虽然三十有五,但温文尔雅,长相也好,听说之前离过婚,现在单了两三年了。
张素不是没给介绍过好的,只是江芸都不太喜欢,只好从离过婚的里面矮子拔高个,这才把方泽提出来。
江芸看了看资料,两人加上微信,偶尔会聊两句。
“也就那样,平时聊聊天。”她摆摆手,“强求不得。”
张素打个酒嗝,“聊了一个月还没见面呢?”
“等他提吧,见见也行。”
她也二十八了,哪怕在天地间已经没有一个亲人,她也得自己操心下自己的人生大事。
出了一个街口,江芸吐出一口浊气,从包里搜罗了半天,只找到两块大白兔奶糖。
她递出一块,张素连连摆手,“黏牙,不吃。”
江芸只好一人独醉。
她把糖放在嘴里,喝多了的脑子跑马灯一样回闪过几张童年往事。
今天真是格外怀旧,江芸想。
江芸耳边都是盛夏的蝉鸣,旁边整整齐齐两排观赏梧桐,在往外走就是大马路,张素的夸张跑车停在不远处。江芸有些眩晕,就扶墙待了一会儿。
张素在前面喊她:“江总啊,怎么不走了?”
“姐你先走,回来我让小徐带我。”
“真没事?”
“真没事。”
江芸蹲在道边儿,旁边留了一个张姐的保镖,她抽抽鼻子,嗅到了一丝血腥味,恶心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小贴士:
1.本文双向救赎,男女主只有过彼此。
2.女主挺心软一女的(虽然表面不那样),男主神经病而且是个心机婊所以一开始就要虐待他,但他是个好人(?)
如果大家想看甜甜的可以移步我其他的文(喂!
3.普通言情,专注男女主情感进展,男女主不负责杀配角(敲重点)
第二章
江芸强压下恶心,抬头看了看,瞧见一家鱼火锅,还以为是后厨反出的味儿,站起来想走,却没见到什么动物遗体,而是瞧见一个人。
能看到他背靠在墙边,手搭在腿上,浑身是血。
江芸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走。她这个人怕麻烦,但另一种道德层次的判断标准又让她留下了。
她小步迈近,用鞋轻碰他的腿,一声闷哼。
旁边保镖提醒道:“附近有打拳的。”
江芸不太知道其中深浅,问道:“打成这样?”
“来钱的。”
噢,怪不得用命拼。
灰色地带,江芸不好牵扯,她犹豫片刻,蹲下身,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了照人,顿时愣了。
八年,自他走后,她再也没见过傅衍之。
现在的他,手上没了昂贵的银戒,手腕干净,铂金腕表也消失不见,长而密的睫毛上有一滴粘稠的血液。他穿着普通白T,民工一般,皮肤也黑了一度。全身红黄掺杂,脏的要死。
她心里有许多东西在交缠,看得很恍惚,又开始涌出无穷无尽的愤恨来。
“没死就起来,装什么装。”
江芸顿觉气不打一处来,又踢了他两下。
她可是一分钱没动他的,这八年甚至还等着他卷土重来,跟她抢一抢家产。
从天骄之子现在混成这样,恶心谁呢。
傅衍之的眼眶一片青紫,闻言抬头,睁开眼睛看看她。
江芸想起那晚,他也是这个眼神。
“认出我来了?”江芸用细高跟戳戳他的膝盖,“狗东西,惨成这样还瞪我。”
江芸踢着他,轻地像是没吃饭。
傅衍之合上眼睛,听她又打又骂,忽然笑了一下。
“有什么好笑的?”江芸似乎是气得浑身发抖,颤着声音贴近他,莫名地鼻头发酸,声音也喃喃了,“没出息,被人打成这样。”
傅衍之看着眼前的脸,她的唇色像暗淡的血,他向前挪了挪,贴了一下她的唇瓣。
触感温润。
他不禁轻吮她的下唇。
江芸下意识给了他一巴掌。
小徐来的时候,就看到江芸蹲在地上打人,那个人浑身是血,看样子都快死了。
“江总!不行啊,闹出人命可不行啊,咱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
江芸被吵的脑袋疼,拉着小徐往外走。
灯光耀眼,江芸低头,看到自己的上衣上的斑驳血迹,犹豫再三,又折了回去。
她冷声凶他:“傅衍之,给我起来。”
傅衍之眨下眼睛,起不动。
她抬抬下巴,是以小徐去搀扶,张家的保镖帮忙把车开到路口,两个男人才把傅衍之弄上车。
他流血邪乎,还好没伤到根本,缝针包扎,当天就出了院。
凌晨两点,江芸站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手里一张报价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傅衍之靠着门框望她,江芸耐着性子问:“你有地方回吗?”
他摇摇头。
将近一米九的个头,乖地像只大狗。
*
傅衍之吃了她家三碗饭。
江芸非常不耐烦。
她不喜欢脏,以前过苦日子的时候能忍,现在不行,可能是学了很多臭毛病,她也有点洁癖了。所以她回来就把傅衍之丢去洗了个干净,水淌过新缝合的伤口,傅衍之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出门,穿上干净的衬衣,他搓了搓面料,能认出这是他之前很喜欢的牌子。
款式却很老。
小徐自作主张给他做了饭,现在锅都快被他吃了。
“小徐。”
“江总!”
“谁让你给他用我的碗的?”
傅衍之停了动作。
“江总冤枉啊,您二十个碗我挑了一个最里面的,都落灰了。”
“那也不行。”江芸翘着二郎腿,黑色的高跟鞋挂在脚趾上,“让他给我抓着吃。”
小徐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小心道:“江总,不好吧。”太侮辱人了。
“有什么不好的?”
傅衍之放下碗筷,就这样直直的坐着。
“你哑巴了?你怎么不说话?”江芸一抬脚,鞋飘到他的怀里,傅衍之接住,轻轻放到了地上。
即使过了这么久,她也恨。
恨他胳膊肘往外拐,他欺负了她那么多年,他把她当狗一样耍——时好时坏,若即若离,飘忽不定。
等他腻了就把她扔在北市,自己出国读书,然后就再无音讯。
“傅媛最近生二胎了,没请你喝酒啊?”江芸摸出一根烟,放在唇边,“我去了,孩子长得可像她。她老公你见过,黎远没要我红包,还贴了我两千块。”
是让她别来了。
她眯着眼观察傅衍之的神情,没想到他还是无动于衷。
“不疼傅媛了?不关心她了?”江芸想想,弯弯唇,嘲笑道,“对了,傅衍之没有心。”
一直没动的傅衍之这才抬头看她。
他声音全哑了,像是被烫过。
他说:“阿芸,你别抽烟。”
江芸愣了。她咀嚼着她的称谓,惊觉这世上,可能只剩傅衍之会叫她阿芸。
她捏捏手上的烟,皱了眉头,手指一动,就把烟丢到了他的身上。
“轮不到你管我,还当你是我哥呢?”
三十三岁的傅衍之被烟头烫了一下,他捡起烟,安静熄灭。
江芸看到他裤子漏了个洞,心有些紧。
“没死就滚吧。”江芸光着脚,又生起一股怒火,踢了他的小腿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