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你却和别的男人约会去了。”
方寻听出了这句话里淡淡的酸味。
她张口就想反驳,那怎么能叫约会呢,明明只是去拿资料。可是她理亏在前,不敢为自己强辩。
但是被误解了,忍气吞声也不是她所为,只好耷拉着脑袋,嘀嘀咕咕:“那不是约会,只是去交接资料。”
为了方便做事,方寻随手挽了个丸子头,这样来来回回的跑,已经有些蓬松凌乱,耳后还垂了几缕长发,飘在她又细又长的脖颈旁。
程陌见她心虚的低着头,面露愧色。
他望向她的目光,越发的温柔缱绻,极浅的笑意从眸子最深处浮现。
无论人前,他多么冷淡阴沉,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他只是一个血气方刚,有欲/望会冲动的少年,会因为心爱的女孩,不经意间的某个动作,就思绪起伏,心动难耐。
程陌滚动了一下喉结,三步跨到方寻面前,偏着脑袋,从下方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分手规矩
方寻吻过很多次墨水瓶,基本上都是她嚷着闹着要强/吻他,墨水瓶配合她演出,假装无力反抗,被迫接受。
对这种强抢“美男”的游戏,方寻乐此不疲。
程陌第一次主动吻她,不,那甚至都算不上是吻,只是蜻蜓点水般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那是大二开学的前两天,程陌绕道送她去学校,安顿好后,方寻送他出校门,经过操场时,程陌突然提议过去走走。
那天的夕阳很美,连云都被染成了红色,像飘在天边的粉红色棉花糖。
方寻抬手指向天边,想回头叫墨水瓶看。
他却突然靠近,出其不意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没等方寻反应过来,他已经跑远了。
跑~远~了!
正在此时,校广播里播放了一首应景的歌《Love To Be Loved By You》。
后来,方寻把这首歌设置成了墨水瓶的来电铃声,每次一听到这个旋律,她的心就像是掉进了那天夕阳下的云朵里,软软的,甜甜的。
程陌的唇特别柔软香甜,无论亲吻多少次,方寻都觉得意犹未尽。
“今天怎么不卖乖求原谅了!”程陌从方寻唇上撤走,又没有离的太远,说话的气息打在她鼻尖上,混进了她的呼吸里。
方寻是那种从小得父母家人毫无保留的娇宠偏爱的人,又被教育培养的很坚强独立自信。
只要不牵扯到原则性的问题,偶尔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时,她最擅长撒娇卖乖求原谅,继她爸爸和舅舅后,程陌成了最吃她这套的人。
可是,昨天这事,在她看来,并不是无关紧要的小过错。
“对不起。我真的忘了。”她将被程陌吻醒的欲/望强压下去,认真清明的看着他。
程陌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旋即点头,手掌覆在她后脑勺上。
他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忘记了,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爽他的约。
只是,昨天他糊涂了,后又喝了点闷酒,情绪有点崩,才对她说了那么没分寸的话。
“那我们现在去看外公还可以嘛?”
程陌站起来,伸了只手给她:“有机会再去。”
方寻心里始终有些过意不去,她拉住伸到她面前的手,借力起身,顺势扑进了墨水瓶怀里。
脚还没站稳,身体突然腾空,她条件反射的抱紧了墨水瓶的脖子。
“不会摔到你的。”程陌抱着她,脚步稳当的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方寻以为他会将她放在大厅沙发上,没想到他抱着她进了自己的卧室,直奔浴室。
程陌是身体健康、发育健全的成年男人,浴室又是个比卧室更私/人暧昧、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地方。
方寻不可避免的产生了邪念。
她认定程陌,两人之间也早已经耳鬓厮磨,唇瓣相缠过,可并没有真正越过雷池,有过肌肤之亲。
有一次,两人嬉笑打闹,方寻压住程陌强行要“验货。”
程陌反手拿住她那两只到处乱撩惹的爪子:“等我见过你父母,得到了他们的认可。会提前让你‘验货’的,要验多少次都可以。”
“那你什么时候去见我父母。”方寻脱口而出。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迫切暧昧意味。
程陌郑重的承诺:“等我准备好。”
方寻并没追问他要准备什么。
难道,他现在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她还没准备好啊,她想象中的那一晚,一定要是浪漫的,热情似火的,情到深处自然浓的那种。
就在方寻满脑子涟漪时,程陌将她放了下来:“你先去冲个凉,东西都在柜子里。”
“冲……冲凉?”
方寻的脸莫名有些发烫,手心里全是汗,有点像他在学校操场上,第一次亲她时的那种心情。
……
方寻冲完凉穿着睡衣出来,程陌歪着身子坐在楼梯上,手里正拿着方寻昨天写的那两张稿纸。
西装已经脱掉,深色衬衫开了两颗扣子,一条长腿横跨了五级台阶,另一条随意的歪在扶手栏杆上。
“你浴室里怎么会有我要用的东西?”
方寻忐忑不安的脱掉衣服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来大姨妈了。
可能是忙过了头,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难怪,今天才跑了几趟就有些腰酸背痛。
等她冲完凉,正纠结该怎么让墨水瓶帮她拿卫生巾和换穿的衣物时,突然想起他说的那句“东西都在柜子里。”
她在浴室柜的正中间那层抽屉里,找到了成/套的洗漱护肤用品,贴身衣物及睡衣,浴巾,卫生巾等。
程陌抬起眼睛,细细的看了一眼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房子的每个浴室里都有你要用的东西。”
“……”方寻抿紧嘴唇,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嘴角压都压不住的往上扬。
随后又想到:“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来大姨妈了,我自己都没感觉。”
“你扑过来的时候,有血腥味。”
“……”方寻吐了吐舌头,他可能是狗鼻子!
程陌将稿纸叠好夹在书里,站起来,一边下楼,一边一层层挽起衬衫衣袖:“你是想换个房间,还是住回楼上。”
方寻看着他,转了转眼珠子。
他为什么不是问,搬家公司的人什么时候来?或者,她什么时候打电话取消预约?
当然,她根本就没有联系过什么搬家公司,那只是她随口编的一句谎话。
可是,墨水瓶不知道啊!
方寻竖起一根食指:“住楼上。”
程陌点头:“你去躺着吧,我来收拾。”
“哎!”方寻拉住了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撒谎!”
程陌偏着脑袋看着她,方寻很乖觉的松了手。
他可能有双伦琴射线眼,什么都瞒不过他。
经过这次分手风波,方寻给程陌立下了一些规矩:
第一:以后,除非是真的不再爱对方了,否则,不要轻易说分手;
第二:墨水瓶要向方寻多学习,开心了要和人分享,难过了也要和人倾诉;
因为,你什么都不说,别人是很难准确猜测到你在想什么的。
异地恋和朝夕相处过日子完全不同。
前者,次次见面都是久别重逢,欣喜若狂,爱意缠绵,就算偶尔有小摩擦,也会被离别伤感所冲淡抵消。
后者,就是一个能将小矛盾、小摩擦逐渐叠加的过程,如果不及时消除,日积月累,就会分裂成两个人无法跨越的鸿沟。
昨天,但凡程陌肯多说一句话,事情完全可以得到很好的解决,不至于让两个人都白白难过,还让方寻对外公心怀愧疚。
☆、研究
“不,不是青少年学生发展的心理学研究,而是青少年学生的发展心理学研究。‘发展心理学’是个专业名词,不能分开的。”
方寻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压了个抱枕,她在给墨水瓶解释这两句话的区别。
程陌抱着一大箱子东西从她面前经过时,若有所思的放慢了脚步,真的像个有所疑的学生,在认真思考老师的解答。
旋即,他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这项研究,是整个S市各科研院联合师范院校共同组织的。规模可谓空前,预计跨时十二年,横跨学生的整个基础教育阶段。”
方寻在事无巨细的跟墨水瓶解释,她昨天为什么要去见学长。
方寻虽然是师范院校教育管理专业生,但其实对当老师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