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末日(56)
她慢慢走到沙发旁:“你刚刚在煮奶茶啊。”
尧曳低头看杯子,他刚偷偷摸摸的时间,应该是在摆盘。
玻璃杯壁上卡着一片橙子,一片绿叶做装饰,很像那么回事,随着吸管搅动,有红色的小珠粒在液体里浮动。
张晓在桌对面沙发上坐下:“尝尝味道。”
尧曳坐在沙发上,端起杯子吸了一口。牛奶基底,淡淡的茶味,只有一丝丝甜。
尧曳睫毛动了一下,说:“很好喝。”
她又接着吸了一口,没吸上来,拎起吸管,发现被红豆卡住了。
张晓干干道:“只有这种吸管,太细了,我给你拿个勺子去吧。”
“不用。”尧曳把吸管拎出来,放在托盘上,“直接喝就可以。”
张晓点了下头,又把自己面前那杯推过去:“那你再尝尝这个。”
尧曳抬起眼睛看着他:“两杯不一样?”
张晓说:“那杯里面放了蜜红豆,这杯里面放了柚子肉。”张晓的手搭在膝盖上,看着杯子说,“里面奶茶是一样的,都是用牛奶熬的普洱茶。但我家里没有珍珠,我看柚子的颗粒是透明的,和珍珠有点像,但是怕味道不对劲。”
尧曳吸了一口,称赞:“嗯,这个很清香。”
“好喝么?”
“都好喝。”
张晓又期冀又探究地看着她。
尧曳笑了一下:“真的,味道不错的,你自己尝尝。”
尧曳把奶茶推到他面前,张晓没有动,看向她:“你喂我尝尝。”
尧曳伸手把脸一撑:“嗯?”
张晓说:“像你喂我吃虾那样。”
尧曳:“这个是液体啊。”
张晓目光看着她,静静在等。
尧曳望着他,觉得自己的感受一点没错,他这样的眼神跟老虎太像了,就是在渴望面前,却又保持温顺的模样。
仿佛在,仗着喜爱邀功。
尧曳端起杯子站起来,把吸管递在他面前:“喏。”
张晓含了一下,然后移开嘴,抬起眼睛:“卡住了。”
尧曳拎出一截吸管看:“柚子颗粒那么小,怎么能卡住。”
张晓说:“就是卡住了,你试试。”
尧曳把吸管塞进嘴里,轻松喝进了一口奶茶。明明没有啊,她刚打算开口,张晓突然半站起身来,扶住她的脸。
他微微侧头,捉住她的嘴唇。
她的唇轻轻启着,很轻易地就侵入进去。初始是奶茶的醇香,随即那些味道都被卷走,他专心品尝她的舌尖。
他完全站直起身,亲吻的角度也慢慢转变方向,探索逗弄。像是有个开关啊,轻一拨动,就都打开了。尧曳身子放软,轻轻一颤,他把她手中的玻璃杯取走放下,搂住她的腰身。
他在她唇角低语:“要这么喂,知道么。”
尧曳嗯声回应。
张晓细细吻咂她的唇瓣,然后微抬起头,看向明亮的门厅,说:“我去锁门。”
她的脸上像蒙了一层迷纱,眼里也都是勾人的朦胧。张晓舍不得走开,揽着她一起移到门口。
门栓“咯噔”落下。
门口铺着地垫,地垫是棕红色的,柔软的,布满鞋底的灰土。
但无人顾及,衣衫被随意丢扯在上面。
张晓粗重喘息的瞬间,视野里看到了熟悉的走道。
几十年的老房子了啊。
他曾经抓着玩具走过这里,背着书包走过这里,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夜班走过这里。他曾一遍遍的路过这里,时间在记忆里擦出影像,只是熟悉,从未深刻。
但他知道,从此以后,墙壁的灰尘,头顶的纹路,门板的嗡响,这里的每个影印和声响,都将烙进他的记忆力,伴着炙热与颤抖,和全部心跳的声音。
他愿意将所有拥有的,美好的,都用更加强烈的东西覆盖。
由此,他愿倾其所有,他将灵魂打开。
————
门缝里透进来道光,滑过身体,在地上照亮一小块光斑。
后来,那光斑不见了。
他们靠在门角轻轻喘息。尧曳坐在衣服上,张晓直接坐在地垫上,将她搂在胸口。
尧曳看到他的胳膊上布着一条伤疤,是通过隧道时划伤的。
自从那晚在农家院住宿后,她再也没有细细看过这道伤疤,似乎连他自己也忘了。
伤口的结痂还粘着几处,其余的部分已经脱落,呈现淡淡粉色。
尧曳伸出手指,轻轻抚摸那道伤疤。他的小臂微微一动,随即他将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任由抚摸。
他们谁都不再说话。
这样过了很久,光线都慢慢稀了,张晓动了一下,问:“冷么?”
尧曳摇摇头。
但张晓也没管她的回应,他握了一下她的胳膊,凉的。他搓搓她的胳膊,立即爬起来,从地上捡衣服。
他捡起来一捧衣服,有些掉在墙角,落了些灰。瞧不见也就罢了,有几件上的灰印还是很明显的,张晓看了看,说:“我去给你拿新的。”
张晓快步朝楼梯走去,微弱光线下,他的后背黝黑精壮,关键是,还光着屁/股。
尧曳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很值得吹声口哨。
一两分钟,张晓就拿着衣服下来了。
他自己已经套好了衣服裤子,一手举着煤油灯,另只手里搭着内衣,裤子,还有一件软乎的黑毛衣。
尧曳穿上内衣,拎着黑毛衣看。
张晓说:“这是我的,特别暖和,就是洗了缩水了。”
尧曳点点头,把毛衣套上,料子很软和,贴身穿,也不扎人。
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将头发撩出来。
都穿好后,尧曳抬起头,看到张晓默默看着她。
尧曳问:“好看么?”
张晓点头:“好看。”他的头上下移动,细细打量后,又补充评价,“黑色,显白。”
尧曳一笑:“好看就行。”
张晓又看着她问:“你饿不饿?”
尧曳:“又要开始张罗做晚饭了?”
张晓点头,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色:“已经很晚了。”
尧曳悠声叹息:“哎,真是一日三餐啊。”
感叹完,她突然发现这句话似乎另有所指。她眼神立即看向张晓,张晓却毫无领会,站在那似乎在考虑吃什么。
尧曳看着他,重复说了下:“一日,三餐。”
张晓点头:“对啊,一天三顿饭,都得好好吃。”农家一天到晚,大都是为了饭餐而忙活。
说完,看着尧曳变得趣味的表情,张晓有些莫名。
尧曳不禁又笑了一下。
她提议说:“中午剩的蒸虾,我们剥出来炒饭吃吧。”
作者有话要说:【没写脖子以下的!】
有人问我为啥会捕鱼。
哈,我不会的。不过我莫名特别很爱看各种赶海的视频,挖螃蟹啊捞鱼啊卖海货啊,看着就很开心。
所以写出来,给你们看看。
另外,这篇文结束后,很值得统计一下,小张同学一共做了多少样食物。
第40章
吃过晚饭,小院里已经漆黑一片了。
张晓从院角拿上一个铁钩,回到屋里,来到楼梯背面。
尧曳这才发现楼梯后面还有一间小屋子。她刚一打眼,张晓已经拉开门走进去了,尧曳从缓声“吱呀”的门缝里跟了进去。
借着煤油灯光,尧曳看到屋里有个灶台,有个煤炉,煤炉后面还连着粗大的管道。
“这也是厨房?”
张晓在炉子前蹲下,道:“以前是,但排风不好,一做饭屋里就呛人。外面另建了平房,就不在屋里做饭了。”
张晓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条,划火柴引燃,然后伸进煤炉里等着。
红色的火光慢慢亮了起来,等待的功夫,张晓转过脸,看到尧曳在旁边半弯腰直往炉子里瞅。毛衣的高领口毛乎乎的,簇着她的一张小脸,像是细白透明的花苞。
张晓说:“不呛么?往后站一点。”
尧曳看向他:“你在做什么,不会又要做宵夜吧?”
“刚吃完饭,做什么宵夜。”张晓笑着转回脸,把手里的木条丢进炉里,“我在烧炕。”
尧曳恍然大悟,站直身子,看着向上延伸的黢黑管道:“原来是这样烧暖气的。”
张晓嗯了一声。
他拿起铁钩捅了几下煤炉,灰尘扬起,炉心的火光向外一跳一跳的。
“你睡觉时候手脚太凉了,快到早晨才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