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遇暴雨(278)

欧阳睿组织人手包围了镇子。警用直升机接到了指挥中心的指令，在空中为欧阳睿查探消息，但他们并没有发现可疑车辆，也没有发现未在通报名单里的救护车。

关樊调取卫星画面，发现了一个小时前，曾有救护车开进了南边的山路，消失在山林里。而现场调度里并没有救护车报失，每一辆的行踪都正常。

就是那个了！

欧阳睿握了握拳，他马上通知现场队伍，派了两队人去搜查那辆假救护车。而他自己还留在镇上。

“那辆车还没有用到。秦远不在那儿。”欧阳睿对关樊道。“他之前一定是在那辆维修车上操控爆炸。他没机会走到下一步计划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这样的人，现在会做什么呢？”

关樊闭了闭眼，她回想到了9月9号那天晚上。

“其实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杀你。我甚至可以让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你都不知道。但我不想这样。”那时候秦远坐在她的车后座，在后视镜里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想让你看见我，想让你知道是谁杀了你。想提前告诉你你会怎么死，然后看着你就那样死去。”

“他想让别人看见他。”关樊道。“他想看着别人按他的安排去死。”

欧阳睿忽然心里一动。“镇上什么地方能看清麒麟山？”

关樊调出卫星地图，找到了一个点。

“镇东有一个角楼。”

那里并不是镇上最高地势的地方，但欧阳睿毫不怀疑。他带人往那角楼赶。

角楼在一片旧巷中间。那里巷深街窄，车子进不去了。欧阳睿与特警队徒步冲了进去。

穿过巷道，找到角楼，一层一层往上爬，欧阳睿这才发现，这里的角度奇巧，与麒麟山隔着高楼空档相对。麒麟山游戏场，在这角楼上看得清清楚楚。

特警们持枪冲到角楼楼顶，欧阳睿跟了上去。

秦远坐在楼边，面前是个小桌，上面有台电脑，有个望远镜，还有一把枪。

特警们迅速将他包围。

秦远看到欧阳睿，似乎并不惊讶，只道“我当初考察这个镇子，想做房地开发的。后来我来到这里，看到了麒麟山。风景很美，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欧阳睿举枪指向他“举起双手，起来，离开那桌子。”

秦远也不理他，继续道“当初我父母死的地方，是祝明辉选的。因为他能弄到那个景点的招待券。而那个民宿是那个景点旁最好的住宿点。他对那里很熟，他说他有办法把那几个人同时聚到一起。我到那地方一看，真漂亮啊，那里的风景很美。”

欧阳睿举枪向他靠近“闭嘴，举起手，离开桌子。”

秦远猛地拿起枪对上了欧阳睿。

于丞与现场的爆破专家们确定，已经切断了山上的爆炸连接信号。

之前所有避开地图上要点的队伍已经布置好了新防线，严守关卡，听到安全的通报后都有些振奋。

“放心吧，他们插翅难飞。”现场武警的一名指挥官向刘综道。

目前人手充足，已经包围了山脉各处，又派了队伍去解救山顶上的那名工程部经理。其他地方安全。虽然保罗和秦远还在逃窜，但抓到他们是迟早的事。

刘综看着大屏幕，沉默不语。

袁鹏海坐在审讯室里，他面前是祝明辉。

孙哲言与江旭红并肩坐在警局会客室里，两人手握手，在等待行动的结果。

倪蓝冲向了保罗。

保罗也冲向了她。

伯尼紧追其后，大声呼唤着让倪蓝小心。

倪蓝姿态如猛虎，刚刚灭杀了马克让她浑身血液沸腾。她眼中毫无畏惧之色，一挥匕首便朝保罗迎了上去。

保罗迎面朝她丢来一颗手榴弹。

我靠！

倪蓝转身就跑，一个扑跃跳到一棵树后。

手榴弹在她身后炸开，炸弹掀起土木石块，倪蓝被弹到一边。她落地后不敢停留，连滚带爬朝一个土堆后跑。找到掩体后一看，只能看到保罗跳上摩托车的身影。

不远处特警队已经赶来。但倪蓝不能服气。她冲出土堆，飞速朝着保罗摩托车的方向追。

耳旁是呼呼的风声，树木枝叶在她眼前掠过。

脚下地不平坦，而倪蓝速度惊人。她拼尽全力，冲向她的敌人。

眼前的情形如此熟悉，当日她参加《最高奖赏》游戏节目，最后的冲刺也是如此热血。当时有朋友在她身边呐喊，有爱她的人和她所追求的全新生活在终点等她。

现在也是如此。

她的生活，由她决定！

倪蓝全速向前！

一辆摩托车从她身后赶来，越过一个坡飞跃而起，伯尼在车上大叫“倪蓝！”

倪蓝保持着前进的速度，摩托车在她身边掠过，她纵身一跃，抓着爸爸的手，翻身坐在他的身后！摩托车再过一个坡，跃至半空再落地，他们向着保罗的车子全速追击。

欧阳睿的枪口与秦远的相对。

特警们的枪也指着秦远。

秦远道“你们不会杀我，你们想留活口。你们有太多的谜团不明白，你们有法律程序要遵守。谁是k？谁是玛丽亚？这么多的人，谁死了谁逃了？这么多的事，哪部分是谁做的？为什么？他们……”

秦远话还没说完，欧阳睿“呯呯”两枪打到他身上。

秦远倒在地上，一脸不敢相信。

欧阳睿上前一脚踢开他手上的枪，用枪指向他“没人在乎你的死活，你这变态垃圾。”

一旁的特警赶紧上前。但秦远倒在血泊中，无法动弹，已经不需要人制伏他了。

欧阳睿看着秦远的眼睛，冷道“你不是想去医院吗？去吧。如果走运捡回一条命，你就接受法律的制裁。如果你不走运死了，那是你活该！老子受憋屈受够了，谁有耐心听你废话，以为拍电视剧吗？滚蛋吧你！”

关樊“……”

刘综“……”

关樊挠挠眉梢，摸了摸耳机，装没听见。

刘综一本正经道“送他去医院。死了算我的。”

保罗的摩托往深山里骑。

他知道没有退路了。

现在各要道一定已经被包围了。

徐刚、黄岳领着人也骑了车追击。更多的人在逐渐缩小包围圈。

保罗看到了前面有封锁的队伍，他没有减速。

伯尼和倪蓝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伯尼向保罗的车子逼近。倪蓝跃起飞腿，保罗一扭车把闪躲，伯尼继续逼近，倪蓝挥拳打向保罗太阳穴。保罗反手一把扭住她的手腕，伯尼一拳正中保罗眼睛。

保罗没把住车头，拉着倪蓝往车下摔。

速度极高。

伯尼跟着这摔落的方向带转车子方向，倪蓝抱着爸爸的肩顺着力道用劲，伯尼举起摩托车头撞向保罗的车。

两辆车的速度都缓了下来，保罗的摩托车被撞飞了出去，倪蓝与保罗一同落地。

倪蓝一个翻滚，夹着保罗的肩膀脖子将他带摔出去。她试图扭住他的臂膀将他锁死，保罗返转方向将她扑倒，胳膊勒住倪蓝的颈脖欲拧断她的脖子。

倪蓝架住他的胳膊，反手击他眼睛。

伯尼过来一拳击在保罗太阳穴上。保罗脑子一晕，手劲一松，倪蓝反身一个飞踢，保罗一脸血他捂着鼻子连退了几步。

倪蓝冲上去呼呼又是几拳。保罗挡着倪蓝拳头，试图伸拳还击。伯尼上来又补几拳。

特警冲了上来。

保罗不管不顾，冲向特警挥拳要抢他们手上的枪。

“呯呯呯”几声枪响，保罗倒在了地上。

倪蓝有些发愣，她的拳头还紧握着。她的手关节上全是擦伤，她的小腿还是流血，她浑身上下大大小小伤口。

而保罗，躺在不远的地方，他的鲜血缓缓向她淌来。

倪蓝盯着保罗。

直到一个怀抱将她抱着。

倪蓝忽然有些发颤。

“我自由了。”

那怀抱将她抱住“对不起，女儿。”

倪蓝眼泪流了下来，但是哈哈大笑“我自由了！”她大声喊着。

她转身抱着伯尼，又哭又笑“谢谢你爸爸，谢谢你教我开枪，谢谢你保护我。”

伯尼也有些激动，正艰难地准备感性一把，他女儿却用力拍他的背，把他推开了。

“老子自由了！”倪蓝仰天大叫“老子做到了你做不到的事。我把妈妈带回了家！”

伯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