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我心底的你(52)
陆宇翎没多说别的,坐下后,柔声道:“许愿吧。”
最后要一起点一百根蜡烛——她只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就许好了愿望,紧接着“呼”的一下吹灭了蜡烛。
陆宇翎惊讶于她许愿的速度:“你许了什么愿这么快?”
李西宁:“说出来就不灵了!”
陆宇翎笑了:“那就不说。”言毕就准备给她切蛋糕。
“咱们先吃饭吧。”李西宁暂时不想吃蛋糕,她怕自己吃完蛋糕就没肚子吃面条了。
她想干什么陆宇翎都没意见:“行。”之后就把蛋糕推到了一边,端起了她的面碗,往她的碗里盛了一大勺肉,“吃吧。”
这撑死人的投喂量和放心的态度,简直像是在喂老虎。
少女都有羞耻心,而且今天还是他们俩第一次单独一起吃饭,李西宁并不想表现出很能吃的样子,于是非常腼腆地说了句:“太多了,我吃不完。”
陆宇翎:“吃不完倒了。”
李西宁:“那多浪费啊。”
陆宇翎无奈:“剩下的我吃,不浪费了吧?”
李西宁笑了,心满意足地开始吃饭。饭桌上的气氛很和谐,但是吃着吃着,陆宇翎冷不丁地问了她一句:“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说那么长时间。”
李西宁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这个醋精会问!但是她也没隐瞒他,如实回道:“陈蔺,还有许东若。两通电话,时间当然长。”
又他妈是陈蔺,怎么还阴魂不散?陆宇翎全然忽略了许东若,不高兴地放下了筷子,酸劲儿十足地问:“他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李西宁无奈:“学校有事,咱们班考场布置不合格,要找人重新去布置。”
陆宇翎也不傻,一听这话就知道陈蔺是故意的,但又不能明说:“他为什么偏要找你呀?这种事不该找爷们儿去干么?”
李西宁没好气:“找你你去么?”
陆宇翎理直气壮:“我不去,肯定有别人去,怎么说他也不该找你。”
“我是班长,他不找我找谁?”李西宁没忍住嘟囔了一句,“看你小心眼那样吧,人家陈蔺不就说了你一句吗,你至于记仇到现在?”
老子记得是这仇么?老子记得是他惦记你!但这话陆宇翎却不能对李西宁说,因为李西宁压根就没意识到陈蔺对她有不一样的感情,他还没傻到帮陈蔺表白。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憋屈。
陆宇翎只好回了句:“我就是记仇,我就是不高兴,全天下谁的仇我都不记我就记他的仇!”
李西宁:“你这人……”
陆宇翎:“你敢说我我就生气,不好哄那种!”
李西宁:“……”又是不好哄警告,真是怕了这位小公主。
叹了口气,李西宁没再搭理他,继续吃饭。
刚开始她还有点放不开,因为不好意思,但是浇过肉汁的面条实在是太好吃了,而且手擀的面条特别劲道有嚼劲,越吃越香,她一不留神就吃了个精光,连片香菜叶子都没剩下。
放下筷子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真香”了。
陆宇翎都被她逗笑了:“你不是吃不完么?”
李西宁脸红了,抬腿踢了他一脚:“你有意见?”
陆宇翎瞬间怂了:“我没有。”
李西宁:“没有你就别说话!”
陆宇翎:“……”我还敢说话吗,全世界你就会欺负我!
叹了口气,陆宇翎开始收拾碗盘,李西宁不好意思让他又做饭又洗碗,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边撩袖子一边说:“你歇着吧,我洗。”
“你歇着吧。”陆宇翎动作很迅速,一手端起了叠起的空碗,一手端起了红烧肉的盘子,“没我允许不能进厨房。”言毕转身去了厨房。
李西宁顿觉自己简直像是个甩手掌柜,除了会吃会喝,其余什么都不会干,真成剥削劳动人民的地主婆了。
得给自己找点事干呀,她追去了厨房,殷切道:“抹布在哪?我擦桌子。”
“不用。”陆宇翎一边洗碗一边回,“你去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吧,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
李西宁这才想起来自己没带钥匙的事,不过她还是坚持要劳动,不然太过意不去:“你让我擦擦桌子吧。”
陆宇翎:“等会儿吃完蛋糕再擦吧。”
虽然胃里已经没有空余地方塞蛋糕了,但李西宁也没有拒绝吃蛋糕这一提议,毕竟是他特意给她订的蛋糕,她不想让他失望:“那行,我先去打电话。”
回到客厅,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爷爷的电话号码。
李老爷子和李老太太那边也是刚吃完饭,四位老人正坐在一起喝功夫茶。
和故友东扯西扯了一上午,李老爷子和李老太太却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么多年没见,如果一上来就先问询人家外孙子的事就显得太冒失了,而且以陆老和他老伴的性格,这种家事肯定不会轻易外扬,所以要先叙叙旧,等往日情谊恢复的差不多了,再问这事。
就在李老爷子准备进入正题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是孙女打来的,他立即接通了电话:“小幺呀,怎么了?”
李西宁先问了句:“爷爷,你和奶奶什么时候回家呀?”
“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吧,我们这边还没说完话呢。”李老爷子道,“你怎么了?有事么?”
李西宁叹了口气:“我出门玩了,没带钥匙。”
李老爷子有点担心:“那你现在在哪呢?”
李西宁并没有隐瞒,实话实说:“我在陆宇翎家呢。他平时自己一个人住,就带我回来了。”
李老爷子对这俩孩子很放心,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于是回道:“要不你先在他那儿等一会吧,我和奶奶回家的时候顺道去接你。”
也只能这样了,李西宁回道:“行。”
李老爷子挂了电话后,陆老爷子关切地询问了句:“孙女怎么了?”
“没带钥匙,现在和宇翎在一起呢。”李老爷子借着这个话题进入正题,“对了,宇翎平时怎么一个人住呀?”
还不等陆老爷子开口呢,陆老太太就叹了口气:“别提了,白眼狼,养不熟。”
陆老爷子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少说闲话。
陆老太太不服气,继续抱怨:“我说错了么?给他吃,给他喝,给他钱花,结果人家就是不记我们的好,连家都不愿意回,就是不想看见我们这俩老东西!他要不是溶月生的,我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陆老太太的这番话,李家老两口听进了耳里,记在了心里,但却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情绪,李老太太还按照人之常情安慰了陆老太太一番:“他就是个孩子,现在又是叛逆期,你别跟他计较。”
陆老太太神色中展现出的厌烦之情毕现:“根本就不是叛逆不叛逆的事儿,他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我们溶月的好他一点都没遗传到,我看他跟他那个不知道哪来的便宜爸才是一模一样,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孩子有多野,一天到晚不学好,就知道逃学打架,我看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不会有太大出息了,溶月当初就不该生他!”
可能是因为老伴的话也是自己的心里话,陆老爷子这次并未再制止她抱怨,而是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符合老伴的话——溶月当初要是没生他就好了。
李老爷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忽然理解了宇翎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住了——不想寄人篱下,纵使陆家老两口平日里表现得对他再好,但都是假的好,虚伪的好,他们内心深处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外孙子,就像当初死活不让溶月回家一样。
宇翎是个人,也有心,当然能感受出来这老两口对他的态度。
李老太太看出来自己老伴生气了,生怕他当场发怒,立即打了个圆场:“哎呦,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提过去的事也没什么用了。宇翎这两天一直在我们家补课,孩子还是个好孩子,又懂礼貌又懂事,还有眼力价,比我们家那个学习学傻了的小幺机灵多了。”
陆老太太摇头:“那是做给你们看呢,我听他舅说了,他相中你们家小幺了,才故意表现得那么好呢,这孩子呀,除了长了一副好皮囊,内里一滩败絮,还是让你们家小幺离他远点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别让他把小幺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