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违约啦/吻你的眉心(19)
米盈不以为意,快步走到沙包下方。
“厂家不是说产品配套零件承重300公斤吗?什么样的客人能把螺栓弄坏?”
小王回头望望门口,见没别的人,他才宽了心告诉米盈真相。
“就是你带来的这位贵客!”
“他?连一百公斤都不到的体重……”米盈不可思议地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哪里是发泄?分明是想拆了房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阅读背景音乐是David Garrett 《He's a Pirate》。
第17章 醉打沙包(三)
小王应和道:“谁说不是呢?他不仅力大如牛,来之前又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那天我和小刘值班,生怕这位贺总把发泄室当成马桶乱吐一气,还好最后相安无事。”
米盈眉头微蹙,朱砂痣悄悄藏进浅浅的皱纹里。
上周五晚至上周六凌晨,她与贺准在一起,两人分享了一则童话故事,离开时他还“顺”走了她的水杯。
后来他去了哪里、遇到什么事情,她不得而知。
按照小王的说法,贺准应该是周六稍作休整,周日跑到拳馆消费。
奇怪的是,侯普的综合表现却像是第一次见到贺准。据米盈对侯指导的了解,他应该没有伪装或做戏的可能性。
她问:“小王,上周日侯指导在馆里吗?”
“不在,那天是侯指导的家庭日,他陪女儿去水上乐园了。”小王忽然猛拍脑门,说,“贺总来的时候刚好是中午,我在员工休息室泡方便面,小刘后来说,贺总不是独自一人,同行的还有一个戴墨镜口罩的神秘女人。”
简简单单一件事,开始往悬疑方向发展了。
米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他跟谁来拳馆都无所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今天邀请他是为了揍他出气。我们之间再没别的瓜葛了。”
“谁说没瓜葛?”
贺准的声音幽幽响起。
米盈反问:“你想有什么瓜葛?以后少惹我,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想和你共度一生,”贺准眯起眼睛,“就算天天被你暴揍,我都甘之如饴。”
“呃……你们聊,我还有活儿没干完……”
小王非常识趣,提着水桶和清洁工具箱一溜烟跑没影了。
贺准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晃动着手中的易拉罐,朝米盈慢慢踱过来。
“你把我揍得鼻青脸肿,我至少一个礼拜没法见人,怎一个‘惨’字了得?”
说着,他仰脖猛灌啤酒,白色泡沫从嘴角溢出一点,直流而下,淌进他运动T恤的领口,布料很快洇湿一大片。
米盈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面巾纸,整包丢给贺准。
“擦干净。”
“嗯!”贺准咧嘴傻笑,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的样子和平常的职场精英形象完全相反,“你总是照顾我,我太幸福了!”
“你先别急着幸福,”米盈指着悬挂于天花板的沙包,“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贺准醉眼迷离,扑通一声席地而坐。
他望向摇摇欲坠的固定螺栓,犯难似的直挠头。
“想不起来了。”
“上周日和你一起光顾拳馆的女人,是章菱吧?是她把悦睦轩归属权过户的事告诉你的。”米盈终于问出心中疑惑,“周一你委派陆超来局里开会,好腾出时间找贺老师当面对质。”
“我不说正确答案――”贺准放下啤酒罐,双手在半空中做个暂停的手势,“你猜到就好。”
米盈上前,做到既能面对面交谈又相对不那么亲密的位置。
“章菱是名人,她自己写书,又要跟贺老师这样的顶尖专家结婚,免不了会被狗仔队盯梢。而她乔装打扮私下里和你见面,除了用悦睦轩激怒你,是否另有企图?”
贺准嗤之以鼻:“狗屁名人!她算个屁!”
“借酒装疯,你怕拳馆里有章菱的耳目吗?”米盈呵斥道,“说正事,你再有一句废话我就退出‘旧燕归巢计划’!”
“不愧是我喜欢的人――”贺准挪动身体,几乎和米盈脸贴脸了,他将嗓门压到最低,“前半句全对,后半句我听不见。”
脚步声由远及近,离发泄室门口只有几步之遥了。贺准食指抵住嘴唇,无声地提示米盈转移话题。
“耳目是谁?你……”
米盈顺势变为沉默,咬紧牙关地等着那个人出现。
“小王说,你俩可能会吵架,让我赶紧来劝和,”侯普笑容可掬,目光却蕴含着刺探的询问,“怎么,小两口闹别扭了?”
米盈心口犹如压了一块巨石,半天缓不过劲来。
她直视侯普,仔细打量这位她尊敬的昔日拳王兼拳击教练,胃里翻江倒海,比吃饭吃到一半发现半条苍蝇腿还要难受。
“哈!”
贺准一记漂亮的后旋踢,正中沙包的红心标记。
侯普没有察觉到米盈的异常,他脸上刻意流露出一种谄媚的笑容,朝贺准竖起大拇指。
“贺总,难怪大家都夸你是文武全才,确实如此。”
“侯指导,您太抬举我了。”贺准扶住左右摆动的沙包,走回米盈身旁,“今天把我打趴下的是您的高徒,所以真正厉害的人是您啊!”
作者有话要说:(* ̄3 ̄)�q
11月18日更新完毕。
第18章 临时女友(一)
侯普说:“不敢当,是米盈有天赋又肯努力。”
“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贺准表明观点,“但总归是严师出高徒,您独具慧眼,发现了米盈这块璞玉,您是最大的功臣。”
话很中听,侯普泰然自若的表情平添几分喜色。他双手掌心相对,快速搓揉着,似乎有什么难言苦衷要表露。
贺准快人快语:“看您为难的样子,好像有求于我?”
“贺总,不怕您笑话,我这拳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侯普狮子大开口,野心昭然若揭,“就拿这间发泄室举例说明吧――设备器材老化,装修也到了使用年限,我打算全部换成新的。您可否考虑考虑,给我们一点赞助?”
米盈的心彻底凉透了。
曾经一身正气的教练,居然是一个两头占便宜的阴险小人!
贺准给足侯普面子,当即许诺:“钱没问题。您做个预算,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一律满足。”
侯普激动万分,脸从颧骨开始变红,不出三五秒已是红光满面。
“侯指导――”贺准说话大喘气,加上一处转折,“您先别高兴得太早,我有条件。”
笑容僵在了侯普脸上:“什么条件?”
“我希望您的拳馆以后只对我一个人开放,成为我的私人拳馆。”贺准昂起头,神色淡然,“经营者还是您,不过幕后老板是我。”
侯普讷讷地说:“不行啊,贺总,我要养家糊口,拳馆也有十几个员工等着吃饭……”
“那就是没得谈?没得谈就不谈,何必浪费时间。”
贺准笑笑,牵起米盈的手,两人一起往外走。
“哎,你们等等!”侯普追上来,踌躇再三,从裤子口袋摸出一只U盘,“里面保存了监控录像的拷贝,我用它换维修拳馆的经费可以吗?”
贺准挡开侯普的手,目光越过他落在走廊深处。
“晚了,侯指导。视频您留着慢慢看吧,我们还有事,借过!”
走出几步远,米盈听到侯普喊自己名字。
她没有回头。
贺准掌心传递的热度,足以融化冰雪,却无法抵消她周身的寒意。
看清一个人的本来面目是好事,她却有一种三伏天坠入冰窖的感觉,不由自主的,牙齿都在打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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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回车里,贺准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米盈肩上。
“心寒只是暂时的难受,总比一直被欺骗要强得多。”
不等她开口询问,他主动“招供”:“我没有调查你。我是今天才知道侯普曾经教过你散打。”
“侯指导变了,”米盈双手握拳,低头看着手背和指关节学散打时落下的疤痕,“他帮章菱做事,或许不仅仅是为了钱。”
汽车驶离拳馆两条街了,贺准才续上这个话题。
“侯普是武术大赛少年组冠军,年少成名;十八岁那年改行打拳击,拿了金腰带;退役后开拳馆、收徒弟、娶妻生女,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但是有一天,他遇见了他自认为最爱的女人,从此为她挥金如土、债台高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