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西(10)
“下大雨他们还要在街上卖报纸。”
“摔跤了还被人笑话。”
“老师，那他们为什么下雨了还要去卖报纸啊？不卖不可以吗？”
“这首歌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那时候人们的生活没有现在的好，他们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有很多小朋友要去干活。”
音乐老师又给同学们讲了那个年代的事情，但因为班里学生年纪太小，有很多东西都没办法理解，所以，她也没讲太多，就简单地概括了一下。
同学们按照老师的指示，把所有的课桌都往两边拉，只留下中间那个空地。
“同学们，注意了啊，这个游戏就是模仿卖报歌里面的场景，有拿着报纸在大街上吆喝的报童，路上的行人，有穿西装踏皮鞋的，有穿补丁衫的，有卖包子的也有买包子的，有拉黄包车的，也有坐黄包车的，有修鞋子擦鞋子的，……现在，这些角色都不是固定的，谁想要演什么角色，跟我说一下，我来安排。”
老师扬了扬手里上课前从办公室收来的前几天的报纸：“要当报童的就上来拿报纸。”
一个绑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举手提问：“老师，报童是几个人的啊？我可以吗？”
“可以啊。没规定几个人，谁想当就上来拿报纸，男生女生都是可以的。”
接下来的时间，同学们便开始选择角色。
虽然说林彦西是今天刚插进来的“学生”，但那也是学生，张老师还特意过来问一下：“小朋友，你想演哪一个啊？”
林彦西有点紧张，“我，我，我要当报童。”
张老师弯了弯腰，把手里的报纸都给了她，然后摸了摸她的头发，“好，报纸给你，一会儿买报纸的时候，要唱刚刚教过的歌的哦。会唱吗？”
林彦西点了点头，“会唱。”
“好的，你是一个两天没有吃饭的报童，你要把报纸卖了换到钱之后才有东西吃的，知道吗？”
“好，老师，那哥哥也可以做报童吗？”
庄御舟内心挣扎，哥哥不想当报童，哥哥只想买报纸而不是卖
张老师看了看，说：“可以，你们一起卖吧。”
林彦西很主动地把报纸分了一半给庄御舟：“好，哥哥，我们一起当报童吧。”
☆、八颗
看着林彦西那期待的小眼神，庄御舟妥协了。
张老师用手指了指已经分成五个区域当中的其中两个区域的人群，“那，他们手里拿的粉笔头就是钱。”
刚刚她怕自己班上的粉笔头不够，还去隔壁班借了半盒子过来。
“刚刚我说的都记得了吗？记得了就开始了啊。”
“先生，今天的报纸你要吗？”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今天的新闻真正好，七个铜板就买两份报。叔叔，你要买报纸吗？”
那个在鼻子下方用透明胶粘了一个纸条当胡子的“叔叔”说：“好啊，那我要两份吧。”
林彦西听到自己是个两天没吃饭的报童后，在卖了第一份报后，她便用换来的钱（粉笔头）去包子铺买了个包子（橡皮擦）来吃。“哥哥。你不吃吗？”
“哥哥不饿，你吃吧。快点吃，不然一会儿就要凉了。”
“好。”
吃完包子后，她又开始卖力卖报，可是，没卖多久，下雨了，“哥哥，下雨了，怎么办？”
“下雨了也要卖，因为今天不卖完，明天这些报纸就过期了，没有什么用了。”
“为什么啊？”
“每天都会有新闻啊，今天的报纸今天卖才是新的，昨天的是旧闻。”
“啊？可是我们还有好多报纸没卖。”
“那就快点卖。”
“好。”
现在下的雨并不大，庄御舟拿一张报纸给林彦西折了顶帽子戴着，两人继续在街上卖报纸。
林彦西每遇上一个人就问：“你要买报纸吗？”
可惜的是，她问的都是些有上顿没下顿的拼命生存的人，就像拉黄包车的人说的：“不识字，不买”“我天天拉车，知道的比你们报纸写的还多。”
林彦西似乎有点入戏太深，听到这么多人不买她的报纸，她急得都想要哭了。虽然，剧情，台词有很多都是老师教的，可她真的觉得今天的报纸没卖完就没有饭吃，还下雨，又是冬天，好可怜！
庄御舟安慰道：“我们去有钱人的地方卖吧，他们应该有钱买我们的报纸的。”
只是，当他们去到有钱人吃饭的地方（教室后门）时，下课铃响起来了。
林彦西没法卖报纸了，今天的报纸注定要过期了。她是真觉得，晚上回来没有饭吃，委屈到直接哭了出来！
“呜呜呜，哥哥我没卖完报纸，呜呜呜，没饭吃了。”林彦西看着自己手里的钱，似乎连一个馒头都买不了。
“又不是真的没饭吃，你哭什么？”
张老师看到林彦西因没卖完报纸而哭时，有点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可爱啊！
“乖，不哭了啊，这是游戏，下课了游戏就结束了，你要是还想卖报纸那就下节课卖，好吗？”
林彦西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不是说没卖完没钱吗？”
“那是这首歌里面的人，不是现在的我们，不哭了啊，我们今天有饭吃的。”
“那他们好可怜哪！他们为什么没有饭吃。没有饭吃可以吃粥的啊？”
张老师解释着：“因为那时候大部分人比较穷，很多人都吃不起。哪像我们现在啊，课间休息时间还有零食吃。所以啊，我们不能浪费粮食了，知道吗？”
林彦西泪眼婆娑，她点了点头。
旁边的其他同学也围过来安慰林彦西，他们并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玩个游戏都要哭，果然还是小孩子。而，他们想的是，下个星期的音乐课要玩哪个游戏。
庄御舟问了旁边的人要来了一些零食，有辣条，话梅，白兔奶糖。他把零食递给林彦西：“你看，我们现在还有零食吃，对吧？你不哭了，我就把这些东西都给你。”
“妹妹，我也有零食，我也给你吃！”
“我也有！”
“我也有！”
“我们把零食都带去上体育课吧，我们一会儿体育课吃零食。”
林彦西看着这么多能吃的东西，眼泪也不擦，直愣愣地伸手问庄御舟要。
庄御舟谨记罗小丽的话，不能让她吃辣的东西，只是现在情况有点特殊，他只有用辣条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哥哥今天偷偷地给你吃三根辣条好不好？但是回家之后谁也不能的知道吗？”
越是禁止，越是想要。辣条林彦西没有多少机会能吃上，她虽然小，但是吃的东西还是能记住的。
“好。”
庄御舟见她停止了哭泣后，便把手里的那几颗糖都装进了林彦西的口袋，然后把拿包辣条拆开，拿了三根，剩下的还给了原主人。
张老师见她没有其他的事之后，便催促他们去操场上体育课。庄御舟给了林彦西一根辣条，带着她边走边吃。
都是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自然也就知道了他们三班有个“插班生”了。
林彦西是女孩子，所以体育老师把她安排在女生那一排。
虽然做的不标准，可林彦西还是很努力地模仿着其他同学的动作。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这些口令，一节课下来，林彦西也懂得也一些，虽然是左右不分，但不妨碍她有过多的热情，老师都说解散了，她还在那自顾自地说着“向前看”。
放学回家，罗小丽问：“今天西西第一次上学，有没有捣乱啊？”
“没有！我可乖着呢！老师都夸我了。”
“哎呦！是吗！西西这么棒啊！今天老师都教了什么，还记得吗？”
林彦西急切分享她今天的成果：“记得，我们学唱歌呢，我会唱的，妈妈我唱歌给你听！”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罗小丽很捧场，林彦西边唱，罗小丽边给她打拍子，完了之后又说：“西西真棒！唱的真好听！”
“妈妈，我们老师说，下节课要叫人在讲台前面唱歌。我们今天还游戏了，游戏可好玩了！妈妈……”
当林彦西开启了聊天开关时，就只有听到她叽叽呱呱地在说话了，别人想要插话，有点难度。罗小丽问完了她想要问的事情后，也就没再管林彦西了，就让她自己在一旁“叭叭叭”地讲个不停反正林彦西也不需要别人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