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69)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过渡一下,下面冲突要来了
第56章 波动
事实证明,不想要什么什么就一定会来。
或者换句话说,夏悦对自己的敏锐度又有了新认识——可惜,这次的对象读懂了夏悦的拒绝、却没有进行相应改变。
墨夏选择以一种堪称“盛大”——十分有他个人风格——的方式“告白”,当着当时阶教里所有的人。
哦,“所有的人”包括梁茶、周弋逢、周校洋、许野,还有他那听到一半摔门而走的前女友。
除了早早知道这件事的程非衡几个逃跑,人还挺齐全。
夏悦晚上回家挂着微信斟酌半天去回应,墨夏却只说是个玩笑,不用认真。可他俩都知道这就是个借口,目的是让他们尽量不尴尬——可怎么可能呢?夏悦知道,从捅破这层窗户纸的那天起,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她那样努力的将“朋友”与“喜欢”的界限划清晰,不敢留一点误会的余地,但到底是没挡住墨夏这“我就是要试一试”的人。
当然,夏悦后来也庆幸这时他们之间就出现裂痕,让她更早地看到了些东西,没沉得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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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前的最后一次考试夏悦考得极浪,当然不止是她,通常排名前几的都有点这意思,班级前段排名有个极大的变化。夏悦记得那次的第一是个新鲜面孔,但具体是谁却没了印象——好吧,她连自己是第几都不记得了。
考完第二天就开始了假期补课,换到了新的高三教室——高三六班、寓意着从事实上来看他们已经是高三生。
厚厚的备考辅导书一本本摞在了桌上,可六班气氛还是严肃活泼的。老师们总说,他们这一届特别“幼稚”,玩儿心重。
但夏悦还挺高兴的,毕竟班级气氛好大家就心情好啊。夏悦这样社交型的话痨,实在受不了氛围紧张。
而到了新教室、重新分了班,自然座位也要重排……然后墨夏同学就成了夏悦的右边同桌——好在他们组与组之间都隔着些距离,没挨上,要不夏悦得更尴尬。
很久之后周校洋和夏悦说,其实她同桌的那个位置原本是周弋逢,是墨夏特意找周弋逢换了座位才过来的——周弋逢同学也是班中一直以为他们俩有点什么的人中的一员。
也是补课的那段时间,墨夏因为拿许清沐开玩笑,惹火了梁茶,让这对昔日好友也渐行渐远——夏悦那时还居中无奈,觉得自己和他虽然是不可避免的尴尬、但还当方面把他当朋友。
事实证明,还是梁茶同学比较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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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高三前的最后一次假期,夏悦参与了P大的暑期夏令营,燃着浓浓斗志——她把这里当做自己的终极选择。
不过十分有夏悦风格的,她缺少斗志和动力——在被某一事物刺激时会有一阵,但续航极差,比起学习有更多的事情她想去做。
……比如,颠倒黑白隔着时差去看游泳世锦赛。
夏悦一直知道自己的问题,可直到今天都没准备改变,只想着高三开学了再努力吧——然后就出了问题。
她高三开学后的月考,第一次掉出了年级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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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名或许对很多人来说是几年都触及不到的名次,却也是夏悦多少年就没见过的。她内心允许自己有成绩波动、可底线是前十。
接连而来的就是被所有老师找去谈话。
夏悦最怕见到老师,可是出了这种事不可避免地就一定会被找,她也找不到理由去拒绝。
老师们倒是半点不难为夏悦,都只是问她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助。夏悦第一次向老师吐露了自己愈发严重的考前失眠,引得一片诧异——毕竟夏悦看上去那么稳,并不像是焦虑缠身的人。
夏悦微微笑着,收获了一堆辅助睡眠的建议,却没说自己成绩如此波动的其他原因。
说什么呢?墨夏愈发自然的“肢体动作”吗?说他越来越多的越轨行为让自己烦不胜烦吗?
要不说什么呢?一位外校的同学总和我聊咱们学校一位同学,各种苦水都要淹了我吗?
夏悦没想到,口口声声说着只是开个玩笑、就此翻篇的墨夏开始得寸进尺,也没想到余晓和许野因为高三的压力和距离出现越来越多的问题、自己听到越来越多的糟心事。
这些平常还有精力应对的人和事在附加上“高三”这前提条件后,渐渐不可调和。
哦,还可以加上那甚至忘了夏悦十八岁生日的家人。
算了,这点她都不想提。
开学两周的时候夏悦顶不住,在麦当当当着商郁和程非衡的面哭过一场,可惜没能彻底缓解压力,还是又爆发了一次。
可那次是纯情绪,这次又挂上了成绩、可怎么是好?毕竟万事与“成绩”一挂钩,就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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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悦捏着分数条坐在位置上,摊着卷子却没有改错。太多问题都不该出,明明应好好总结,她却实在没力气。
因着高三六诡异的换座位制度,夏悦如今同桌不再是墨夏,还让她松了口气——不然她都不知道能不能阻止自己口吐恶言。
她刚刚跑到方屿身边坐了会儿,这位第一同学总给人安稳感,好不容易被安慰平静了,开始自己呆着出神。哦,其实也不算,她脑子里还是有事的——
毕竟刚刚余晓发微信给她,问她许野这次成绩怎么样。成绩决定着将来,而他俩还在看将来。
夏悦没像往常一样去文科班打听,她还没缓过来呢,腾不出功夫,于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余晓好。哈,她也双标啊,如果是墨夏出现她可能会压不住火,但余晓这时还这么“难为她”,她却想的还是得赶紧帮她。
夏悦你不欠她的,真的。
同桌的位置上坐了人,夏悦余光瞥到、却不像是凯文同学——
“你没事吧?”周校洋开口。
夏悦揉着太阳穴,心说自己实在是好脾气、对着无关人员发不出火来。她疲惫地说:“心情不好,停止运营。”潜台词,麻溜儿滚。
可周校洋这倒霉玩意儿偏偏不识趣:“别啊,救救我、一会儿董老师找,我得先把卷子改出来。”
夏悦虽然近乎全线崩盘,可语文还是一贯的稳健,输了二班的青林三分、还在年级前三。提到这骄傲的一科,她总算缓过来些:“什么题?拿来。”
“这个这个,诗歌里那个主观题。”周校洋把卷子摊给她。
夏悦看见周校洋的字就眼晕:“我说先生,您这些年写字是真没长进,过去我看你作文就难受,现在还这样啊?”
周校洋知道这是夏悦有意嘴毒,他明明写字好不少了。“你也不多承让好吧?那笔连的,不怕老师不认识?”
“诗歌都能丢分,真有你的。”夏悦哼了一声,总算是开始看题了,“六分题就答这么两行?分烫手啊?”
“……”得,先忍着。
周校洋见夏悦重新生动起来暗暗松了口气,心说她发挥失常时状态还不算太诡异吧?这不是聊几句就好了吗?程非衡所谓“恐怖”纯是拿他开心吧?
啧,谁没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夏悦也不是神,别难为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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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总结呢,把事情给我讲讲吧。”
月考过去几天后的周末,夏悦总算是和余晓凑到了时间,约着一起出去吃顿饭——这对充满了各式补课的她们来讲太不容易。
余晓搅着奶茶,半天才说:“我举不出来。都是细节,是一种……感觉?感觉我们缺了东西。”
夏悦叹气,道:“我没有这‘感觉’的前提条件,这么模糊的话我实在不好说。”宝贝其实你找的讨论对象就是错的,我永远也无法客观和你商量这事——
可又不能怨余晓,因为夏悦的确“人形自走情感咨询仪”名号在外,还从没拒绝过余晓找她,每次尽心尽力陪聊一个小时都可以……
夏悦敢保证,世界上没第二个人这么认真了。
或许余晓从她的认真中都能发现问题。
夏悦恨自己既不敢摊开来和余晓承认、让她别找自己,也不会狠心不给理由的拒绝,更不能放下这份要命的感情——你纠结什么啊?你何必撑着这份“负罪感”现在还不收手?你现在这么认真……就是对余晓好吗?
可惜夏悦找不到平衡点,不敢做出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