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中意你(3)
这些细节，向远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乔屿看了看向远，听话的坐在他身旁。
周围十分安静，安静到蚊子嗡嗡作响都听得一清二楚。向远一直看着湖面上的倒映，一直呆呆的看了很久很久。乔屿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又看了看向远。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看什么啊？那么认真”
“倒影”
“倒影……？”
乔屿觉得不可思议的扭过脑袋看了看湖面上的倒映。仍然无法理解这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向远能发那么久的呆。
向远见乔屿这模样，有些好笑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
乔屿立马摇摇头：“没有啊”
向远没有再说话，双唇紧抿，但目光却一直没有移开过这个湖面上的倒映。
乔屿给向远说了很多这些天觉得好玩儿好笑的事情。向远偶尔会收回视线和乔屿的眼神对视几秒钟，但是很快视线又被离开。
两人的氛围，已经比刚刚见面时候好了很多。
刚刚见面那一刻向远严肃的样子，让乔屿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什么都不敢做。就好像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
而现在，乔屿慢慢找到了向远的熟悉感。
“你恨过我么？”
向远突如其来的提问让乔屿愣神。好像不小心在心口凿了个洞，有些疼。
“怎么突然问这个？”乔屿缓了缓神，一年前他莫名离开的那天，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真的永远忘不了。
还记得那天乔屿穿上了新买的红色小裙子，等待着晚上和向远的约会。但是等待来的却是向远不辞而别的消息。
那天晚上，乔屿喝了很多酒，很多很多。多到以为自己脑子里和胃里都灌满酒就不会想起向远的离开。
乔屿晃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低下头无奈的笑笑：“恨过，但是……”
乔屿犹豫了一下没有往下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询问。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向远看上去似乎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她的猜测，不知道是真是假。关于一年前离开的隐情。
“但是什么？”向远追问。
乔屿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疑问。
“但是现在不恨了，你有自己的理由。或许是我不够好……”说着说着，乔屿低下了脑袋，眼睛里也没有了光亮。
“没有，你很好”
向远立马接过乔屿的话尾。
乔屿抬起头，好巧不巧对上了向远的双眼，灯光反射在眼镜上，他镜片下的瞳孔，不知道是不是乔屿的错觉，总觉得双眼有些无神，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谢谢”乔屿首先挪开了视线，淡淡的说，语气中带着沮丧。不知道这个回答是安慰还是真是如此。就当时真的吧。
“对了，你是怎么从昵称头像认出是我？”向远问出了他的疑惑。
因为这一次和她的重遇，仍旧是在一款新的社交app上，和一年前一模一样。一年前两人的相遇，也是在社交软件上。
乔屿思考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第六感告诉我，这个人是你”
“那么确定？万一不是呢？或者我没有承认是我呢？”这个答案让向远没有头绪。不由怀疑女人的第六感真的那么准确嘛……
“如果你没有承认是你，那我们就再次错过了呗”
乔屿假装说的轻巧。
向远苦笑一番点点头：“也是，不过，我还是承认了，所以没有如果了”
但向远还是很吃惊，看着乔屿。仅凭着一张网络图片和一个陌生的英文名字，资料上任何信息都是假的，乔屿还是能够能猜到是他，简直不敢让人相信。
乔屿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接近十点：“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
向远也跟着起身。跟在乔屿身后。
这条街道的人在这个时间点变的很稀少。只有两旁的树木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还有点着的明亮程度刚刚好的路灯和房檐上的灯光。
温暖了整条街道。
路灯拉长了俩人并排的身影。乔屿总是会笑着说很多事儿，哪怕向远并没有很热情的回复。
向远变的不再温暖，不再爱笑。
乔屿只是想，将自己仅有的正能量传递给他，好让他也开心起来。也也更加坚定了当初他的离开是有所隐情的。
至于到底经历过什么，她现在一个字都不敢去问。
这天的天气并不算好，所以天空中连月亮都没有见着。倒是夜晚的风吹的人十分舒服。舒服的想要睡觉。
将乔屿送到家门口，向远还是和以前一样，会跟在乔屿身后一直到她走到楼底。
乔屿转过身看了一眼向远，忽然又往前走了几步，张开双臂：“抱一下吧”嘴角微微上扬着，睁大眼睛看着向远。
原本应该出现在见面时的拥抱，却变成了分离时刻的拥抱。
向远没有说话，但是却在乔屿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一把抱住了乔屿。向远一米八多的身高，抱着一米六五的乔屿，足足高了乔屿半个头。所以只能弯着腰。
乔屿愣愣的站位原地，嗅着向远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不由的将脸藏进了他的胸口，双手环着他的腰。牢牢的抱着。
这一个拥抱，好像藏着巨大的能量还有两人间所有的感情，在这一刻都被释放了。
一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本以为不会再相见的两个人，还是见面了。向远到这一刻都不敢相信这不是自己的梦境。
乔屿感受到了向远的拥抱，很紧很紧，没有打算松开的念头。好像想把乔屿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
乔屿靠在向远的胸膛处，清晰的听着他有节奏感的心跳，扑通扑通。
“我好想你”
向远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乔屿头顶响起。
乔屿没有说话。向远自顾自说着：“我那时候走了，后来其实有想来找过你，但是发现……”
向远哽咽住了没有往下讲。
“发现我又交了新男朋友，是吧？”乔屿接过他的话。
“是”
乔屿说着便苦笑了一下。
“是么，现在呢”
“分了”
隔了半晌，向远才继续往下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乔屿把这一切说的都很轻松，语气中不带任何情绪。
向远沉默了一会儿。
“对不起”
这三个字说的很轻很轻，但是还是被乔屿清楚的听见了。
“我那时候看你发的微博，看你有了新的男朋友，就没有再打扰你的打算了”
“……”
乔屿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确实这是事实。无法反驳的事实，在他不辞而别后很快又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了。
“两个月前我有来找过你，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十一点多，接了一个陌生电话，我们什么都没有说，你挂掉了”
乔屿思考了很久，摇摇头。
“那时候我回来这里，在你家楼下，本想见你一面，后来还是没有勇气开口”向远的话匣子慢慢打开。
乔屿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回事，好像失忆了一样。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是你……”乔屿语气变得哽咽，但还是努力的保持平静。感觉自己真的错过了太多，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还瞒着她多少事情。
从他一年前出现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一个谜。
向远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句话，这中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好像是在做梦。向远不想告诉乔屿，不想让乔屿承受这一切。
“你早点回家睡觉，上楼吧”
向远缓缓松开了手臂，低下头看着倚靠在自己胸膛的乔屿。
乔屿抬起头看着向远，眨了眨眼睛。
向远看穿了乔屿的心思，摸了摸她的脑袋，认真的说：“这次我不会再那样消失的，放心”
乔屿这才安心的松开向远，转过身朝着楼道里走去。向远一直看着乔屿，知道纤细饿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
似曾相识的画面，向远一度以为这天也是在做梦。直到乔屿离开后向远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因为很用力所以疼的自己都咬了咬牙。
不是梦，很疼，很真实。
乔屿趴在楼道口的窗户望着向远离开的身影。他孤独的影子被路灯照亮，拉长，消失。
明明应该恨他，为什么如今却一点都恨不起来。感觉他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