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很想问她既然互相看不惯,当个陌生人不好吗?要做到视而不见很难吗?
好在周骥离得不远,他第一时间出现。
赵悦言语气立马变得不一样了,她嗔怪道:“周骥你太不够意思了,五一节的时候,我请你都请不来,你是不是不愿意教我呀?”
傅真好笑地撇撇嘴,高手。
聪明的女生往往善于运用语言,一般的男生,漂亮的女孩子这么说了,甭管心里yes or no,面子上功夫肯定要装装。
周骥不是一般的男生。
以前他还维持着一点基本礼貌,对赵悦言尚且客客气气的,总是找借口推辞她的示好。不想她没得寸也要进尺,三番两次招惹傅真,他是真的烦了。
“不教,我没耐心。”周骥说。
傅真诧异看了他一眼,干脆得不像他风格。
讲真的,傅真一向认为周骥有风度。
这厮长相瞧起来像玩咖,给人一种他会乱来、不把女孩子当回事的印象,其实相反,除傅真之外的女同学,他一概保持距离,连陈灵锐也不例外。
这个年纪的少女们容易萌动春|心,想亲密接近周骥的女同学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他处理方式温和,拒绝的话点到即止,不至于令人尴尬难堪。
渐渐的,大家摸清他性情,心照不宣默认校草只可远观这一定律。
赵悦言属于唯一的异类,她有点越挫越勇的精神。也许源于长得乖的绝对自信,又或许她性格要强,隐藏着偏执因子。
“我知道傅真是你教的,明明你教她都有耐心。”赵悦言说。
周骥觉得匪夷所思,反问:“你跟她比?”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嘲讽,就差没直说你凭什么跟她比了?
赵悦言也知道以他俩的关系,自己完全没有可比性,她换了方式,诚恳求他:“你就教教我嘛,最多半个小时,要是我学不会的话你可以不管我。”
这时候两个穿背心破洞牛仔裤的陌生男生走过来,赵悦言话音刚落,其中那个烫着爆炸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男生粗着嗓子说:“别不识好歹了,让你教你就教,别人想教都还没机会呢。”
本来傅真还疑惑赵悦言不会溜冰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突然明白,原来有同伴。
这俩打扮夸张,不是隔壁职高的,就是已经辍学了的。
周骥脸一下子就臭了,傅真怕他说话难听和对方矛盾升级,抢先回呛过去:“别人想教找别人去,反正我们说不教就不教。再说你们一起的,你怎么不教?”
“跟你说话了?”男生立即凶傅真,他目光不善上下打量她,问赵悦言,“她就是你说那个丑人多作怪的女生?”
赵悦言假兮兮笑着还来不及否认,周骥彻底毛了,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丑你妈,眼瞎了就去看医生,少在这儿得了狂犬病乱吠。”
“你他妈骂谁呢?”男生不甘示弱。
“我他妈骂的就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卵样子,还自以为帅得二五八万,在这儿满嘴喷粪。”
平时周骥不让傅真说脏话,傅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脏的脏话,关键还挺喜感的,她没忍住笑出声。
笑的不止她一人,还有周围看热闹的。
陈灵锐和李自俞也过来了,李自俞严肃问:“你们什么情况?”
李自俞的性格可远远不如表面这么斯文。
傅真不想惹事,但她也不怕事,“算了”二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倒是赵悦言能屈能伸,她不想事情闹大,她也不想和周骥闹翻脸,抢在猪队友开口之前让步:“没什么,一点小误会。”
“傅真,我真的没有说你丑人多作怪,你挺漂亮的。”她对傅真说完又对周骥说,“周骥你不愿意教就算了,是我强人所难了。我朋友性格比较直,说话难听了点,我替他道歉,不好意思啊。”
作者有话要说:
溜冰,就是滑旱冰。
长得乖,是漂亮的意思。
其实还有更脏,脏得不得了的话,我没好意思写。
这里阿骥是反面教材,我们文明人,学不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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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抛开个人偏见,傅真站在客观角度,实事求是地评价,赵悦言优点不少。
首先外在条件闪光,脸蛋漂亮,身材高挑,是人群中瞩目的那一个。
其次她属于主动出击型的,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争取。
再来虽然她和傅真不对盘,显得讨厌,不过她对自己朋友还行。朋友坏了事,她倒从未把责任推出去,总是自己补救。
由此可见她情商高。
她也真的深谙说话之道变脸技能,傅真想,以后极大可能是混得好的那拨人之一。
总之这场风波被赵悦言平息了。
后来傅真四人离开,她请大家喝冰可乐,周骥非要抢她手里那瓶,傅真骂他:“什么毛病?”
“说了我喝你的。”他拧开瓶盖,喝的时候性感喉结上下滚动。
傅真不由自主盯着看了两眼,微微脸热。
她很快撤开目光,提起刚才的冲突:“非主流说我丑我就丑了?你不也说过我丑?我都不气,就当他放了个屁。”
李自俞惊了:“你丑?!那个傻逼,我去他妈的,这么亏心的话也说得出口,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陈灵锐也觉不可思议,随即因李自俞耍宝的话乐喷,说:“可能他对美丑的认知颠倒,那我们班花在他眼里岂不是最丑的。”
周骥却掀眼皮表示不满:“又屁?”
“你刚才还尿卵粪呢!”傅真再次笑了,“看不出来,第一次骂人你就有这天赋,是闷声干大事的人。在哪儿学的?”
陈灵锐无声暗示,手指点向李自俞。
李自俞就差否认三连了:“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周骥自动忽略,他回答她上一个问题:“我说你什么都行,别人一句都不行。”
傅真:“???被你说丑我看起来很高兴?”
“明贬实褒,亏你语文天天背书,理解力还是负分。”
“总比你没风度好吧,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轻哼。
“我对你怜香惜玉了,我有什么好下场吗?”周骥调侃。
“你什么时候对我怜香惜玉了?喝瓶可乐都要从我手里抢。”
周骥“啧啧”摇头:“傅真,我有点怀疑你心是黑的。”
“要不要挖出来你看看?”傅真顺口问,她颇有我心黑我骄傲的架势。
周骥实在手痒,他拿着可乐瓶轻轻碰了下她脑袋。
傅真捂头,指责他:“你打女人,你个渣男,我要跟你绝交。”
她拉上陈灵锐道:“我们走,不跟他们玩了。”
李自俞顿时不舍道:“这就走了?我们再去旁边打会儿台球呗。”
陈灵锐解释:“今天不能玩了,我们还要买衣服。”
李自俞自告奋勇:“我跟你们一起,给你们提参考意见。”
陈灵锐有些为难。
“就你小学生审美,跟着纯属多余。”周骥毫不留情打击兄弟,又一如既往配合她:“绝交多久?超过一分钟可不行啊。”
她头也不回,带着陈灵锐扬长而走,只有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周骥耳边:“五十九点九九九九九九不断秒。”
李自俞高声约下次:“别忘了找时间我们出去烧烤。”
陈灵锐转头头朝他笑了笑,甜化了人。
李自俞心跳疯狂加速,他发表心情:“我死了。”
“逢年过节兄弟肯定给你多烧纸。”
“老子也要跟你绝交。”
“各玩各,新生活。”
“您区别对待还能更明显一点不?”
“能,完全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李自俞再次卒了。
傅真和陈灵锐径直去了经常光顾的一家衣服店,那年她们喜欢穿阿依莲,是镇上最有特色的女装,粉色系的,淑女风格,款式也比运动牌子好看得多。
她们一人买了条裙子,高高兴兴回去吃午饭。陈灵锐今晚又住傅真家,小姐妹一起睡。
手工杂志的访客还没离开,傅晋留了大伙儿吃午饭。饭桌上听大人们交谈,傅真才得知,杂志方还要牵头出版一本《云镇木版年画》的书。
第二天她将这事分享给周骥,周骥说:“那你以后就是有身份的人了,什么概念?作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