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已久(8)
商仪对别人贬低她老公丑这事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还觉得挺幽默,随口胡诌跟着黑了一把:“他去韩国整容刚回来,还没恢复好,不能吹风。”
说完故意大声问苏冉:“你双眼皮不也是整的,在哪整的,感觉还不错。”
商仪其实跟苏冉没多大愁多大怨,不过是同一种工作,难免资源重叠,有时候磕磕碰碰发生一两句口角一两次不愉快,不过谁叫商仪一进门她来扫兴,按照惯例,商仪肯定要扫回去。
两人隔桌坐着,商仪说罢苏冉身边新来的不太会察言观色的女同事被吸引注意,一脸求知若渴,想要问苏冉打听打听,甚至主动坦言:“我双眼皮也是割的,可惜失败了,你看我,现在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
苏冉不想冷场,忍着脾气凑近看两眼,“也还好啊,你不说我还以为天生的……不过你皮肤很白。”
“你也很白,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很白。”
“还好啦,最近跑业务晒黑许多。”
商仪听着两人互相吹彩虹屁,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她昨晚明明休息的很好,连陆吟迟几点回来的都不知道。
这厮一向披星戴月早出晚归,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别看会赚钱,还真不一定有她会花钱,生活还没家里的小丽过得舒坦。
今晚商仪心情尚可,在领导鼓动下小酌了两杯,上洗手间的时候脸蛋酡红,热浪从下顺着脖颈攀升到耳根子。她怀疑自己现在就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捧起两把水降温,瞬间舒服了很多,包厢这会儿热闹非常,商仪出来两分钟就被催着回去,坐下后仍旧被摇头灯晃的头晕。
出去舞池跳舞的,房间内扯着嗓子唱歌的,还有摇骰子打扑克,一分钟拼酒的小游戏。
商仪这会儿酒劲正盛,头晕眼花,偃旗息鼓主动举白旗,第一个要求退场岂能轻易放过,破坏大家的兴致自然有惩罚机制。
刘民忠还在思考是罚两杯啤酒还是唱首歌表达歉意,争风吃醋一肚子坏水的苏冉计上心头,终于找到“回敬”商仪刚才提她割双眼皮丑闻的机会,走到刘民忠跟前嘀嘀咕咕怂恿两句。
刘民忠听完觉得不妥,但确实也挺有新意,毕竟是庆功宴,怎么开心怎么玩,于是没否决也没同意。
苏冉见缝插针,已经拍了拍手扬声说:“咱们玩的正嗨商仪就要走,实在太扫兴了,我看商仪酒量也不行,不如这样吧,我们让商仪给她老公打个电话,老公要是来接的话就让她走,老公要是不来,就得有多晚陪咱们玩到多晚——”
这种事最怕众人起哄,你一句我一句,一张嘴抵不过一片嘴,绕是商仪这样平常不是很在意面子的人,被赶鸭子上架带了高帽,也很难脱身。
很多事就怕头脑一热,很不幸商仪最容易头脑发热。
她竟然真拿了手机,摆到桌子上,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开始当众给陆吟迟拨电话。
商仪一直没存过陆吟迟的电话,两年下来,反而眼熟了号码,她习惯从聊天记录中翻找,一时忘了上次通电话是几天前,在众目睽睽屏息等待中,往下翻了许久才找到。
刚响两声,低沉浑厚的男人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喂?”
此时开着外音,不高不低的嗓音就像燥热封闭空间的一缕清风,他应声这刻包厢里突然彻底安静,方才窃窃私语的几人闻声打住。
商仪愣了一下,酒意瞬间清醒:“……”
“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陆吟迟:我刚去韩国整容回来?
商仪:……怎么一点儿幽默感没有……
陆吟迟:我整什么了?
二非:咳咳咳,,割包/皮算吗?
第7章
一股冷飕飕的凉意顺着背脊往下,这么飒爽的天气,商仪被尬出天际。
不等她反应手机就被拿走,已经有人主动开口搭讪,她坐着,灯光不断变换,头顶影影绰绰的身影让她半天才反应过来,暗暗捏了好几把汗。
说话的人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试探陆吟迟,说她醉的人事不省,站都站不起来,问陆吟迟方便不方便来接。
商仪简直不要太了解陆吟迟,他一向不会理睬这么幼稚的行为,在他眼中,除了能给他带来商业价值的人,芸芸众生都是蝼蚁。
“我正好在附近,马上过去。”
商仪忽然抬起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直到陆吟迟那辆黑色车子停泊酒吧门口,他穿着千篇一律亘古不变的纯手工西装找到房间,商仪还没从中了□□一样惊讶的体验中回过神。
男人侧身进来半个颀长身姿,那张表情还算温和的脸庞出现,商仪仍旧沙发上干坐着。
抬头时陆吟迟拨开人群朝她的方向走,商仪突然看到一束无形的神奇光环萦绕他,让这个平常她不怎么待见的男人顿时形象高大起来。
如果太清醒商仪怕他讽刺自己,索性假装真醉了,眼神迷离看向他。
陆吟迟第一次在商仪公司的员工领导面前露脸,着实为她赚了一把面子。
就算是腆着大肚腩肥头大耳的形象,披上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跟穿着裁缝店几百块上千一套廉价货的平庸之辈也区分的出来。
更何况他是每天混迹大场面的成功人士,身上自带几分游刃有余的气势和贵气,身材样貌稍微再出众那么几分,当真是凤毛麟角。
陆吟迟不卑不亢跟领导谈笑了两句,下巴点了点商仪主动自我介绍:“我是她先生。”
陆吟迟没有牛掰到自报家门就有一众小企业公司认识的地步,毕竟商仪从事的行业,一般情况下跟陆吟迟没什么业务上的往来。
商仪的肩膀被捏了一下,察觉到他刻意贴近,用一种格外亲昵的语气询问她能不能自个站起来,这一刻商仪有头皮发麻,脚底发软的异样感。
陆吟迟床下是君子,他们只有每次上床做前戏的时候,他才会朝她的耳朵呵气,为的是赶紧进入主题。
他拿上外套,递过手搀扶她,商仪顺着力道起来,慢吞吞随他往外走。
她沾了陆大爷的光,半个包厢的人投来打量、好奇的注目礼,商仪从小到大没遇到过如此荣光如此待遇,就算品学兼优站在领奖台子上,她也没觉得这么如芒在背,这一刻好像她羽化飞升,成了夏夜里最璀璨耀眼的星光。
一众人被远远甩后头,房间门合上,就连音乐声都隔绝在内。她以为陆吟迟得说点什么,忐忑不安地想着接下来怎么过招,谁料一直到上车,他都没开口。
甚至主动走到马路牙子拉车门,搭手帮衬她上车,气氛挺怪异,商仪的小腿不小心擦到后车门下边缘的尖棱,刮了一道白印子,她忍住也没好意思喊痛。
在心中想,这车细节做的太差,换做是她肯定看不上。
商仪是个走路不太长眼睛的主,夏天磕着碰着,膝盖或者小腿不知不觉就会青一片,大多情况下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撞的,不过被不同系列的车门划伤很多次,所以她对这块深恶痛绝。
上一次她被划伤陆吟迟在场,她吐槽车门设计不合理,这厮丝毫不怜香惜玉,甚至好笑道:“你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
车子平稳行驶,直到上了绕城高速,夜色无边,像是被笼罩上一层漆黑漆黑的幕布。
商仪想了几分钟,觉得自己有必要主动说些什么表示一下对陆吟迟的感激,没话找话似的笑眯眯说:“老陆,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大局观。”
陆吟迟侧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对“老陆”这个称呼不太满意还是不太适应,总之车厢内还没刚才的气氛让人舒服,她接下来的话很不确定要不要继续。
“什么大局观?”
“知道我被为难还能不计前嫌过来接我,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商仪自认语气还算诚恳。
陆吟迟“嗯”了声,扬头睇过来一眼,“你不是喝醉了?人事不省,站都站不起来?”
商仪:“……是醉了,现在还晕着。”
嘀咕声落地,前面开车的司机先一个笑了,捂嘴笑完车厢内异常诡异。
没等商仪发话陆吟迟就开口:“你听到什么就那么好笑?”
司机从后视镜往后扫了一眼,同时接收到商仪不满瞪视,一时成为众矢之的,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放出一个完整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