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病娇+番外(13)
拍摄终于结束,姜唯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来给他道歉:“抱歉,临时加了这么段戏,只是我觉得感情到那了,女主的确该做点出格的事情才能烘托出来,如果给陆老师造成了困扰,我道歉。”
陆近洲近乎别扭地说道:“没事,没有给我造成困扰,你很好。”他说完,扭身就走。
助理察觉到他的神色不是很对以为他是被热的,忙递给他矿泉水喝。
陆近洲的确需要清凉的水来浇一浇他心头疯狂燃烧的火焰。
他坐在自己的帐篷里,隔壁就是姜唯的座位,可以看到她频频地望了过来,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方才陆近洲与平日里温和的他有些许不同,但姜唯显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身子不舒服,所以才会不耐烦。
陆近洲的手捏着矿泉水瓶,将塑料瓶子捏得变形了,他方才聊家常般对助理道:“你还记得我养的第一条狗吗?”
助理略想了一下,很快就回忆了起来:“那条中华田园犬?我记得啊,后来好像是出车祸死了,你还把它埋在老家的院子里,怎么了?”
陆近洲勉强笑了一下,道:“没有,只是忽然想起它了。”
那条狗,他瞒过家里所有人,告诉他们它是被车撞死的,却没有将事情完整地告知他们——那条狗,是他故意放开锁链,让它在车流量最多的时候去过马路。
而起因不过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小狗,不过在表弟家寄养了一个月,却变成了白眼狼,不再认得他了。
从那一刻开始,陆近洲就知道自己有病,且是无可救药的那种。
他小心翼翼生活了二十几年,把病隐藏得很好,父母一概不知,甚至,成长路上遇到欣赏的女孩子也从不敢主动表白,以致于母胎单身到现在。
而对姜唯,是他有些克制不住了。
这是他的错。
《时光不老》很快就杀青了,纵然拍摄过程中多有波折,但因为姜唯的表现大大超过预期,因此导演依然很满意,并且大言不惭地说道:“这部戏上了之后,大家一定会对姜唯的演技有个颠覆性认知,这都是我们剧组共同努力的成果啊。”
姜唯笑了笑,她的目光穿过人群,与陆近洲有短暂的接触对视,但很快,陆近洲便移开了视线。
姜唯不由地郁闷,她怀疑是那天做得太过了,让陆近洲开始躲着她了。
可是如果有好感,陆近洲有必要躲着她吗?姜唯苦涩地想,又记起那天他说的话,总带着希冀,自觉陆近洲对她并非只有同事的情谊。
杀青宴上,姜唯酬谢过剧组的工作人员之后,便用目光去找陆近洲的身影。
他结束了简单的社交之后,取了杯果酒,在角落里坐了下来。姜唯没有任何的犹豫,走了过去。
陆近洲似有所觉,睫毛轻颤,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见是姜唯,他略略发怔,趁着他愣住的当儿,姜唯已经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她把手里的那碟食物递给了陆近洲:“喝酒前吃点东西,对胃好。”
陆近洲看了眼杯中不曾动过的酒水,道:“只是杯果酒,不妨事。”
姜唯却没有答应,只道:“往后在外头应酬的日子更加多,不要因为觉得不妨事就不在乎。”
陆近洲还是接过了那碟食物,道了谢。
姜唯看他:“我觉得你最近几天心情不是很好,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或许,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陆近洲微微皱眉,他不会,也没法把心底那个隐秘的心思告诉姜唯,于是只是淡漠地摇了摇头。
姜唯看到他这副冷淡的面孔,略显失望,道:“你之前帮了我许多,我还一直没有道谢。”
“一点小忙,无足挂齿。”陆近洲道,“更何况,你请我吃过饭了。”
一碗羊肉烩面真的不值当什么,姜唯嘴唇翕动,还是说了:“我们共事到现在,好像还没有交换电话号码。”
陆近洲道:“我们加了微信了。”
“那不一样。”姜唯道,“我还是喜欢用电话联系朋友,我们……我们是朋友吧?”
陆近洲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时间明明分分秒秒都在走动,可偏偏在那一刻,姜唯觉得时间静止,风轻了,呼吸也柔了,她所有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倘若陆近洲回答一句不是,那意味着她不仅失恋了,对象还是个渣男,那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打击。
谁知道,陆近洲给了她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他说:“姜唯,我是有病的人,不适合做朋友。”
姜唯彻底蒙住了。
这……算什么跟什么嘛,明明是很莫名其妙的话,甚至算得上是敷衍搪塞,他却还要说得极其郑重其事。
姜唯开玩笑地道:“那不适合做朋友,适合做恋人吗?”
陆近洲笑了,他道:“你分明没有喝酒,可为何总是说些醉话?”
他说这话时,导演刚好开了瓶香槟,淡黄色的酒水从酒杯塔顶流淌下来,醇甜的酒味引得大家都在鼓掌欢呼,当然,大多是在庆祝自己终于结束一份工作,可以回家和久别的家人朋友团
聚。
只有陆近洲,十分残忍地对姜唯道::“如果你还理不清楚的话,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第11章
姜唯觉得她最惨的不是失恋,而是即使失恋了,也没有可以诉说的人。
朋友三三两两的倒是有些,但她不敢,有前任助理的教训在前,她实在害怕前脚她和所谓的朋友惨兮兮地哭着,后脚朋友就把她卖了。
这对网民来说可能只是个简单的八卦,看过就忘了,但却会让她无地自容。更何况,用伤心事去满足某些人的窥探欲望,姜唯觉得很不舒服。
所以即使再难受,在结束剧组的生活后,姜唯还要强压着悲伤,与助理,经纪人解决些工作上的事——公司的确打算先把她的工作停了下来,所以现下姜唯除了要赶些代言的拍摄之外,几乎不用出房门。
这让姜唯很欣慰,却让肖敬觉得奇怪,明明这人前不久还在不满工作被停,现在却露出一副恹恹的,无所谓的模样,实在令他怀疑姜唯近来是不是又受了什么打击。
只是问了小助理,小助理也不清楚,于是肖敬只能委婉地提醒姜唯:“这段时间就当给自己放了个假,出去走走,舒缓下心情。”
姜唯没搭理,她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每天都瘫在床上,用上十几个小时睡觉。
有时候,在睡与半睡的间隙,她会想到陆近洲,那个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很少表现出不得体的情绪的男人,她昏沉沉地会怀疑,这世上真的有这样完美的人吗?
一个在生活里总是和颜悦色,不会轻易动怒的人,一个总是愿意用善意去关怀别人的人,简
直是如圣夫般的存在,偏偏,还长得极其对她的胃口。
她有时候又带着恶意去揣测陆近洲,疑心他对每个合作的女演员都是如此关怀备至,引来朵朵烂桃花,没准,就是因为他太滥情了,招惹了些不该招惹的人,所以老东家才会与他解约。
可是,想得越多,生活之中越甩不开陆近洲,姜唯便越明白,她离不开陆近洲。
很奇怪,原来这世上当真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事情。
不过,更加奇怪的是,那段时间,姜唯越来越多地梦到希剌克里夫。
梦里的希剌克里夫不再是存在文字间的角色,而是有血有肉的人物。
姜唯的梦让一切都具象起来,舞台上打起的灯光,垂落在四角的幕布,有些肮脏的木板,以及简陋的服化道,只能用合唱台阶搭起来,当作是那间神秘屋子的窗户。
她可以把舞台的每一角都勾勒得完美,但遗憾的是,即使她再努力,舞台上的希剌克里夫的
五官都是空白的。她只能回忆起希剌克里夫挺拔的身姿,不算魁梧,却也不纤瘦,他跪在台阶上,伸出手去。
“进来吧!进来吧!凯蒂,来吧!啊,来呀——再来一次!啊!我的心爱的!这回听我的话吧,凯蒂,最后一次!”
舞台四周的音箱放出风雪猛烈吹过旷野的声音,但即使如此,观众的心依然为着希剌克里夫的癫狂,发疯,悲哀而在跳动,害怕。如此炽热的情感像是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几乎要将他们吞噬。
姜唯几乎是被钉在了观众席上,她想要逃离,可却无处逃离,只能用手捂着胸口,弯下腰来大口大口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