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先生+番外(36)
郁宁宁一张俏脸紧绷着,又打:【酷。】
【对吧!哈。对了说正事,我必须说,找我帮这个忙真的太对了,我还能给星照小可爱提供内部资料呢。】
郁宁宁:“……”
这真的不是威胁?
她深吸一口气,打字:【可以视频聊吗?打字说不清楚。】
【ok。】
郁宁宁在门后挂了一道假锁,然后把电脑音量打开,等了几分钟,视频框弹出来。
视频背景是精装修的欧式家居,看起来精致又贵重。贺星奕身穿黑T,发型有几分蓬乱,脸上带着笑容,“嗨,宁,或者我可以叫你Rena?”
……好的,黑客就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曝人马甲。
郁宁宁心中不悦到了极点,只能勉强维持住客套的语气,“呵,都行啊。这么说,你已经了解星照在做什么了,对吧。”
“完全了解,不就是一个小姑娘正义感爆棚在追查沉舟,找我清除她那些稚嫩的小脚印,小case。”
他声似调笑,末尾却带着几分讥诮。
郁宁宁被他的用词弄得一阵恶寒,嫌恶地蹙眉,说:“你,不怕她曝光你们?”
“不怕呀,曝光又能怎样。”贺星奕面带骄矜,显出几分肆意,“你以为,这位自诩光明正义的小天使,是瑸城的第一个道德卫士吗?”
“……”
郁宁宁脊背生凉,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贺星奕似乎对她这样挣扎厌弃的表情很满意,笑容里更添得色,“话说回来,其实你也想多了呀。借沉舟两个脑子,他也查不到星照的。”
这番话连损带贬,虽是说杜绍舟,更像是在羞辱曾经被哄骗、玩弄的她。
郁宁宁垂下眼,唇线拉得平直,秀美的面上浮现几分冷意。她内心愈发烦躁,可又没立场动气,把自己憋得一阵胸闷。
所以是,她如临大敌,星照更是当成事业在经营的事情,在贺星奕眼里只是可笑幼稚的游戏。
贺星奕也不多废话,“好啦,我们算是谈完了。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吧。”
“等一下。”郁宁宁抬起头来,面色挣扎,艰涩地问:“Luke,他也是你们的人吗?”
“这个呀——”
贺星奕仿佛明白了什么,佯装沉思,眼睛却不时地瞟过来,带着几分恶趣。
“你猜呢?”
他笑着说完,切断了通话。
郁宁宁呆坐许久,心中一片茫然与失落,让她无所适从。
她想跟白缙聊聊,可他的手机打不通。
电脑屏幕上仍然留驻着那个看起来惊悚又刺激的对话框,是贺星奕恶趣的残留。
郁宁宁惶然的指尖在手机上浮晃,半晌,才发出没话找话的一句,【你去外地了?】
那边没有回复。
她沮丧的抚住额头,怔了一会儿,又不知所谓般地发信息给星照。
【除了沉舟,你还有出手揭发谁吗?】
星照回复说:【没有啊,其他人的资料没有沉舟那么详尽的。说起来,还是Rena你的功劳呢。】
郁宁宁轻叹一声,居然没有从前那样畏怯了。
大概是见识过贺星奕那样把脸贴在窗户外一般的出神入化的本事,又或许是被贺星奕的目空一切震慑,她突然想起星照和白缙多次重复的话。
他们说,是她想太多了。
久久的沉默后,办公室里响起女人的低喃。
“我猜,不是。”
这个插曲让郁宁宁本就难捱的工作时间变得更加煎熬,等到下班回家,郁宁宁捉住七宝窝进沙发里,随手按下电视机遥控。
电视上播放着女主角在粉嫩嫩的房间里辗转反侧犯花痴,布景精细,道具完备,背景音松快,郁宁宁看得专注——画面里有两个广告植入。
手机轻响两声,是白缙的回复:【是的,后天回,准备了显城的特产给你。】
七宝在旁“啾啾”地轻叫,蹭着郁宁宁的小臂。
电视里则是女主角的内心独白,“这份礼物,湛哥哥一定会喜欢的!然后就……嘻嘻嘻嘻——”
经过一系列发散着粉红泡泡的绮思遐想,女主角直接脑补到送小孩上学,成功地把自己羞进被子里。
郁宁宁:“……”
她福至心灵,再看看白缙的消息,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想过送白缙什么东西。
她享受着白缙的体贴关照,却为莫须有的疑虑故步自封,只会忧心、猜忌,从未想过关怀他分毫。
……所以连他出差也没跟她提。
郁宁宁微微抿唇,不想承认心里的不快。
对白缙,更对自己。
多年来,她独身生活,上学工作时处理人际关系多少都带着几分疏离,对于亲密关系并不擅长。
还要靠无脑偶像剧教她。
尽管不想认,可这种认知让她有种矮人一头的感觉。
郁宁宁一咬牙,发过去一条信息。
【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每一个在看的人。
第30章
她发完就做贼般地丢开手机,两手向内收拢,以手背抵上脸颊。
脸有些烫。
郁宁宁第一次发现,发出一个见面请求是这样令人紧张的事情。明明工作上、私底下都见过那么多次,可一旦怀着那般心思,便大有不同。
点滴小事就这样焦灼与局促,原来她,会这样。
郁宁宁轻轻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唇,视线不经意扫过电视机,发现女主角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捂住脸的动作和自己此刻一模一样。
像被烫到了似的,郁宁宁倏地松开手,愈加慌乱起来。
这种感觉陌生,又令人惊悸。
那边不知是在忙什么,又过了十来分钟才回复。
【是有什么事急着见我吗?】
郁宁宁眨眨眼睛,心下微沉,不确定他的意思。
这是为了拒绝而铺垫吗?
郁宁宁抿着唇回道:【没有急事。】
果然白缙回道:【那就不要乱跑了。】
……行吧。
郁宁宁丢开手机,没有再回复。
她侧了侧身子,斜趴在圆厚的沙发扶手上,伸手把七宝揪过来,双唇微启,可半晌发不出声音。
说什么呢。
就算是对七宝说,也难以启齿啊。
不过就,被拒绝了。
那以后……不再提?
郁宁宁手下是七宝软绒的毛发,纤细光洁,透着痒意。她一阵彷徨,隐隐觉得这个思路不对。
彼时在邻省县城火车站,跟白缙合用一个平板电脑在看资料的盛仕目瞪口呆,给师弟的操作跪了。
“你是怎么想的?”盛仕匪夷所思,“干嘛拒绝她来?”
“三伏天,从市区跑一趟机场,她又没有车子,何必呢。”白缙眉心微微拧起,温润的眸色里透着几分困惑,“嗯……她怎么不说话了?”
盛仕:“……”
为什么好好的为别人着想的理由能被他说成“有事起奏无事别bb”这种feel呢?
盛仕一把按住平板,恨铁不成钢,“那你干嘛不好好说?”
“我怎么了,语气很差吗?”白缙又看了几眼屏幕,若有所思,“难道会误以为,我不愿意她来?”
盛仕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
郁宁宁果然听话得没有再“乱跑”,问也没再问一声,尽管心里忍不住在惦记。
可眼前尽是生活的苟且,她跟着沈艺卿多跑了几次会场,还亲自上门找玉氏的人谈合作,忙得脚不沾地。
为表诚意,经过庄茹许可,跃信还附赠了玉氏几个零散线上渠道的推广,诚意十足。
而产品宣传册初样已经定稿,与玉氏敲定之后就会制作样本。
这天,她踏着末伏的热浪进入办公室,意外看到沈艺卿在等她。
两人的关系已经和谐了不少,甚至有几分交好的意头。见她进门,沈艺卿递过来一杯冒着白气的咖啡。
“听说你快回来了,刚叫人去买的冷萃哦。”沈艺卿说:“我们二十分钟后出发。”
郁宁宁顿时有点窒息,觉得被冷萃抚慰的灵魂又一次遭受打击。
“外面大概有九个太阳。”郁宁宁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吸了一大口咖啡,一股凉意从喉间直窜心肺,她口腔一麻,难捱地张开口。
沈艺卿被她一本正经的说辞逗得一笑,说:“还好我们是去室内场馆,司机也已经在楼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