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先生+番外(21)
白缙:【只聊了一些小岩的事情。】
他想起郁宁宁每次提起郁伯伯的反常情绪,不想她孤身陷入愁绪里,于是东拉西扯,跟她聊了很久微信。
郁宁宁回得断断续续,而且短句也必带句号,让他看得心里一阵不舒服。
他对郁宁宁的了解不算浅显,知道这表面专注认真的反应,更似敷衍。
白缙几乎能想象到郁宁宁的模样,那张清丽可人的面容上必定带着貌似平和的淡笑,回信息时兴许会微微蹙眉,可很快就转到其他掩饰的动作,或点头,或移开视线。
她的心绪始终不平静。
白缙看着越来越短促的字句,内心一阵焦躁。
他调出搜索界面,输入“哄女孩子开心的方法”,点击确定。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郁茂经才从拘留所出来,先前的亲切和善全然不见踪影,他板着脸向白缙道:“你怎么没告诉我,宝岩打的是郁宁宁的男朋友?”
白缙眉心一跳,赶紧说:“早就分手了。”
“我管她分不分!”郁茂经眉头紧皱,冷道:“这丫头天生就是个麻烦!交往的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人,还连累了宝岩!她是不是撺掇宝岩给她报仇?!”
一个两个的还都瞒着他,要不是听警察说起,他都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
郁茂经越想越生气,硬声说:“你说那丫头在哪儿等我们?走!”
白缙被他对待儿女截然不同的态度弄得瞠目结舌,郁茂经都走出老远了才抬步跟上。他一面竭力劝慰着,一面头痛地给郁宁宁发信息。
长者的背影板直且□□,步步都透着固执,白缙十分担心他们见了面,会不可收拾。
而在逸城区一家餐馆里,坐在窗边的郁宁宁收到“警示”,缓缓露出一抹笑。
她笑得明媚,偏右颊微微发颤,极具讽刺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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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郁宁宁没等太久,就看见郁茂经和白缙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她抬手叫服务生拿菜单,朝两个男人点点头,“我还没点菜,您看看吧。”
郁茂经重重地坐下来,没好气道:“我看什么?你连叫人都不会吗?”
“爸。”郁宁宁面不改色地叫了声,神色平静,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
白缙对她这副表情并不陌生,那是——客套的,疏离的。
不料郁茂经听见这个称呼似乎更加不适,眉宇斜飞,横眉竖眼地,“你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自己的事情处理不好,还牵连你弟弟!”
郁宁宁眉目微敛,说:“对不起。”
郁茂经一拍桌子,“对不起有什么用?我问过了,一定要等那边松口才能保释!你都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就胡乱得罪人?”
女人的面庞清丽纯美,额前刘海蜷曲,遮住那双熠熠发亮的眸,显得沉静又安然。
指责,非难,实情或误解,郁宁宁一概应下,声音轻软,“是我的错,对不起。”
“郁伯伯,不是这样的。”白缙脱口而出。
男人眉梢微挑,神情专注,语气是惯有的温和,可讲话快了几分,似乎有些急切。
郁茂经十分看重白缙,倒是听他的劝,可心头气恼仍在,他淡哼说:“你不要出头,你看她自己都解释不出来,还不就是那回事?”
郁宁宁不做声,仿佛眼前的是非与她无关。
白缙深深地看着她,浓眉微蹙,带着隐忧,片刻后,才说:“伯伯,您冷静下来细想,宁宁可从来不是逞能惹事的性子。”
郁宁宁回望过来,眼中有细弱蒙尘般的微光,声音更加轻了几分,“白缙,你还点菜吗?”
说这些,干什么?
似乎是听懂了她的画外音,白缙顿了下,眉目温善柔和,含宽慰之意,他仍然说:“经过这事,小岩以后也会吸取教训,您……犯不着动气。”
“我管她是什么性子?”郁茂经板着脸,看向郁宁宁的眼神十足不满,可还是听进了白缙的话。
“算了,你赶紧联系那个律师,让他松口,我们才好办手续。他再有什么说法,也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知道了。”郁宁宁又顺从地应,语气疏淡平常,看不出分毫的失落或伤怀。
可是她又显露过几分弱势呢?想到这里,白缙仍有些坐不住。
郁茂经哼了声,语气依然冷硬,“这事你赶紧办好,让你弟弟早点出来,我也没那么多功夫陪你耗!”
“好,不会耽误您太久,我保证。”
郁宁宁扬手将一缕乱发顺到脑后,面上显得恬静柔和,她点了点桌上的菜单,说:“现在能点菜了吗?”
余下的时间,郁宁宁很沉默。郁茂经也没有“好久不见跟女儿多聊聊增进了解”的意思,他吃菜喝酒,不时跟白缙谈些热点话题,只当对面没人。
郁茂经是工程出身,年轻时眼光长远、敢闯敢拼,促成了郁宝岩生来优越的物质条件。如今年纪渐长,他行事也偏重于稳妥,而谈吐和见地更显不凡。
郁宁宁不插言,只是吃自己的,偶尔帮着服务生挪挪盘子。
热汤上来时,郁茂经正感兴趣地追问白缙智能家居项目,说话时顺手夹了一筷子雪花小牛肉,分神赞道:“这味道很正,肉质也鲜嫩,不错。”
郁宁宁抬了抬眼,默默地把那盘显然不受郁茂经待见的炒青笋挪到自己面前,给雪花小牛肉腾地方。
垂头以致碎发散落,将白皙的左颊掩起小半,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白缙依言夹了一块小牛肉。郁茂经又要让,他说:“伯伯,还是那盘青笋更对我胃口。”
“这也太清淡了。”郁茂经往那边看了一眼,笑了起来,“你呀,跟你爸妈学的,年纪轻轻就过成了老脾胃!”
“伯伯过誉了。”白缙也笑,自我调侃道,“他们的讲究程度,我可比不上。”
郁宁宁全然无话,把自己当隐形人。
只怕换一个人坐在这里,就会试图拉近她和郁茂经的关系,想到这一层,她就无比感激白缙的敏锐和透彻。
接着又听两个男人聊起来,原来白缙的父母都是知名医生,自有一套健康的生活方式,而那些在旁人眼中无疑像是苦行僧。相比起来,白缙的程度已经轻多了。
郁宁宁黑亮的眼珠无言地转动着,突然想起自己床上那个好用的按摩仪,还有白缙在深夜转发的链接,“权威医生推荐……”
他还真有资格说“权威”。
她倏地笑出声来。
两个男人的话音顿时收住,同时朝她看过来。郁宁宁恍若未察,纤细的手腕上下起伏着,给自己盛汤。
郁茂经很快转开视线,白缙看着她的动作,目光更有些意味深长。
他原本很担忧,可眼前的局面更让人困惑。究竟是什么样的隐情,让父女关系这么生疏?
郁宁宁全然不知自己在对面的人眼中已经苦成一颗小白菜。其实饱腹就会稍稍开怀,她对此很熟练,因此吃得愉悦。
又夹了一筷子青笋,入口的滋味清新,郁宁宁低垂的细眼凝出几分笑意。
她也是郁家一脉相承的肉食动物,那份小牛肉就是她点的。但经白缙这么一说,就突然觉得清淡的笋片有滋有味起来。
跟郁茂经吃这一顿,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饭后,郁茂经说约了朋友见面,临走前又冷着脸警告郁宁宁快点去找杜绍舟。
郁宁宁露出平和的微笑,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去敷衍他,语调也放得很柔,“知道的,我这就去,您放心。”
等郁茂经乘车离开,白缙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眉眼温和地笑,“还好吗?”
郁宁宁声音收敛了几分,更显沉着,“吃饱喝足,有什么不好?”
白缙凝视着她,突然轻叹一声,说:“还记得你答应过,让我了解你。”
“嗯?”郁宁宁想起两人过去的对话,不意他会这么正经地问出口,“你想了解什么呢?”
“你……跟郁伯伯一直是这样相处的吗?”
白缙的语气谨慎,似乎怕戳到某个点。
郁宁宁却很镇定,她在用手机App叫车,头也不抬地说:“你应该问,我们相处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