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员工帮他们烧烤,姜翎酒喝到一半,接到梁丘熠的电话,他问:“你干什么呢?”
姜翎笑起来,靠在椅背上,回头看了眼落地窗外的景色,说:“我在喝酒。有点上头。”
江晓水和曲阳正在摇骰子,沈榛榛做裁判。
姜翎起身出了门,问:“你还在日本?”
梁丘熠准备说,我在机场。事实上他给她发了几次消息,都没回复,所以打电话找她。
小朋友有点像啄人的鸟,飞走就不回来了。
姜翎抱怨:“你真不上道儿,都不知道给我报备一声行程。这场酒要喝好久,我晚上回去再和你说。你要是能回来,我晚上陪你喝。”
她其实喝了不少,江晓水耍赖,餐厅这边酒很多,她非要挑白酒。姜翎绕不过,喝完白酒,又喝了三杯红的。她只在念书的时候喝过酒,自从大学毕业后,这几年一直滴酒不沾。喝了酒当时没事,这会儿真的有点上头,但是人没醉。
梁丘熠笑说:“可以啊,那我晚上陪你喝。”
姜翎笑起来,一个人傻笑,酒上头让人话多,也胆大。
笑完问梁丘熠:“梁丘熠,你喜欢我什么?”
梁丘熠那边静悄悄的,她又怕听到失望的话,抢先又说:“你其实觉得我这个人,不讨厌,是不是?女朋友听话还不粘人,你们男生都喜欢这样的,是不是?”
梁丘熠大概猜到她有点喝多,哄她:“乖乖睡一会儿,不要开车。到家了给我说一声。”
姜翎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回绝道:“不用你操心。我和朋友一块儿。等散场,我说不准早醉的人事不省了。”
梁丘熠见她闹脾气,哄她:“翎翎听话。”
她突然问:“你觉不觉得,你叫我的名字,就像在叫一只宠物?真难听。”
说完大概有点回神,觉得自己话多了,和梁丘熠说:“我真的有点上头,管不住嘴了。我不和你说了,再见。”
挂了电话莫名其妙的委屈,仰着头,眼泪汪汪的。等平息了泪意,心情又没那么想哭了,又觉得自己像个小孩一样,情绪反复无常的,前两天听见他快回来了,真的挺高兴,今天喝了酒,又变得不高兴了。心里告诫自己,要注意言行,再这么反复无常的,他说不准真觉得她不正常。
等回去,江晓水和曲阳已经从摇骰子换成了划拳,姜翎问厨师长要了点汤,抱着碗坐在一边观战。沈榛榛眼神示意她:没事吧?
她摇头。给她一个可以的眼神。
烧烤完了,就曲阳没有喝酒,他开车,四个人回市区,江晓水回去路上和姜翎抱怨:“我失恋一场,你就和我喝三杯红酒,你说你像话吗?”
姜翎扶着眉,靠在靠背上问她:“你摸摸良心,好好说,我喝了几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江晓水没说原因,直接开骂:“狗男人,气到我吐血,不说也罢。”
沈榛榛问她:“有男友就不错了,别作。在我这种老光棍面前,分手都是炫耀。”
江晓水张嘴就来,问:“我觉得你和曲师弟挺般配的。”
曲阳看了眼后视镜听她们打岔,也不恼,笑眯眯看姜翎,姜翎嘴里偷偷问:怎么样?
他眉开眼笑,很鸡贼不表态。
姜翎想,他苦追女神十多年的人设,果真是假的。
呵,这就是男人。
回去的路上,先送完江晓水,路过她工作室,她顺势下车,下车前嘱咐曲阳:“你师姐住得远,给我稳妥的送回去了。”
曲阳笑容满面答:“师姐,放心吧。”
沈榛榛一脸被欺骗的懵,看着她,缓缓说:“翎翎,再见。”
姜翎忍着笑,抱歉的给她示意,挑眉给她示意,曲阳人不错。
送走他两,她站在楼下醒酒。
北方的夜里很冷,临近农历年,附近的写字楼大厦伤的广告屏照的天空都是亮的。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本来准备长篇大论讲一篇论文那么长的心得,但是,我憋了半小时,不知道该论什么……
第33章
她上楼出了电梯,门口的人抬眼看她,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站着看了他很久,觉得不可置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梁丘熠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钥匙,开了门,将她推进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不能善了了。
她进门后又问:“你打电话那时候是不是到机场了?”
他还是不说话,伸手替她脱了羽绒服。
她抬眼看他,又问:“你是不是现在很生气?”
他还是不说话,面色温和,比平时冷峻面孔看着都要温和几分。看不出来心情不好。
她试探问:“那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看是不是真的?”
梁丘熠被她逗笑了,小东西还知道慌张……
她鼓着嘴,试探的靠近他,垫脚轻轻亲了下,梁丘熠皱眉说:“先去洗澡,满身酒气。”
她不可思议问:“你嫌弃我?你居然嫌弃我?”
梁丘熠伸手提溜着她的胳膊,将她带进洗手间,边走边说:“洗澡后,我陪你继续喝,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姜翎心里虚,弱弱辩解:“我就是少少喝了一点点。没我说的那么夸张。”
梁丘熠将水温调好,笑说:“没事,你开心,多喝点也没事。”
她装不下去了,告饶:“我错了,行不行?”
他催她:“那我帮你洗吧。”
说着就解了大衣……
姜翎吓的赶紧将他推出去。
一个小时都不见人出来。
梁丘熠看了眼手机,站在门外问:“我要回去了,你不出来送送我?”
姜翎推开门,脸上贴着面膜,问:“你回哪儿去?”
梁丘熠看着,她仰着脖子看他,有点滑稽,忍不住伸手在她脑袋上敲敲,说:“你要留我,我就不回去了。要不要留我?”
姜翎抢答:“要!”
他这人真是,说话把话头递到你嘴边,不问你留不留我,不问你喜不喜欢我,就问你要不要。仿佛她没说出口的深爱,他全懂……
姜翎通通没脾气,拖着他进她的工作间,给他展示她的工作成果,梁丘熠看她的藏画,确实不少。
柜子里有些旧东西,上次给博物馆画完剩下的。姜翎仿画的事只有何濯和爷爷知道。何濯对这个事讳莫如深,再三的交代她不准再碰,他比自己都紧张。
姜翎就没开柜子,将书架上的几幅画给他看,梁丘熠看了眼桌上的笔洗,问:“你哪儿淘来的?”
姜翎大概猜到了,这个东西是旧东西,和梁丘熠显摆:“我发小给我的,他把我那个二十块钱从旧市上淘来的笔洗打碎了,给我赔了一只碗做笔洗。”
事实上,何濯送她的画具、原料和礼物都是数一数二的贵重。他不在乎钱,她也不问价格。
梁丘熠问:“你那发小儿干什么的?”
姜翎不以为意的说:“生意人,家里显赫,他一个生意人,也不能乱显摆。人挺低调的。和我从小学开始一直是同学。”
梁丘熠看了眼那只青花松鹿碗,看了眼笔架上的笔,看了眼最贵的那只,问;“这也是他送的?”
姜翎假笑问:“有什么问题吗?”
梁丘熠心里有点吃味,小东西,果真有个不离不弃的发小儿。
姜翎问:“这个碗多少钱?要是值钱,我就不用了,拿去换钱。”
梁丘熠失笑问:“你发小儿不会问你?”
姜翎毫不在意“他又不差这点钱,再说,他女朋友一年换十几个,送出去的东西,那么多,他自己未必都记得。”
梁丘熠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她,放下碗,不上心的说:“不值什么钱。”
已经有两个人细看这只碗了,她心里大概有概念了,肯定不便宜。
晚睡的时候,姜翎不好意思,蹲在小卧室的床前收拾那个像柜子一样大的床头柜里的书,梁丘熠洗漱完进来,站在她背后,看了眼她手里的 《理想国》,问:“你喜欢看这个?”
姜翎不好意思再说这个也是何濯送的了。
吐槽说:“以前同事送的,我一拖稿的时候,他就送我好多他的书,提醒我别拖。全是这种哲学,什么《沉思录》之类的,我翻都没翻开过。”
姜翎一直说,何濯读中文系几年,什么都没学,但是藏书多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