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对我好点呀(142)
虽然觉得他有自夸的嫌疑,但苏岑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男人长这么好做什么,平白惹来一堆事儿。
想到那些破事儿,蛋糕吃起来也没什么味儿。
苏岑又低头看了眼碟子里的东西,突然忍不住问对方:“这也不过年不过节的,也不是我的生日,怎么突然就买蛋糕了。”
“庆祝庆祝。”
“庆祝什么,庆祝唐子清被抓?你没这么无聊吧。”
“确实没有。”沈家宥和她面对面坐着,脸上盛满了笑意,却始终没说买蛋糕的原因。
苏岑太了解他,深知这笑意背后一定暗藏着什么。于是在心里仔细琢磨了半天,在推翻了所有不可能的原因后,她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什么,今天不会是你的……生日吧?”
话音刚落额头上就让人弹了一下。苏岑摸着并不疼的额头,看着对面男人故意拉下来的一张脸,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我都没准备。”
“这事儿也不用我跟你说吧,你不知道?”
苏岑一脸无辜地摇头:“不知道啊,你从没跟我说过。”
这下轮到沈家宥纠结了。他坐在那里认真地想了想,从初三那年想起,一直到最近,将两人相处中的甜蜜和矛盾全都理了一遍。
最后他脸色一变,张嘴骂了句脏话:“擦,还真没说过。”
苏岑立马摆出一副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甚至有点想倒打一耙。但看对方不怎么痛快的脸色,她还是忍住了没抬杠。
沈家宥一脸牙疼的模样,到最后自己也笑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爷这几年光顾着留意你了,把自己的事儿忘得干干净净。”
他这么一说苏岑也觉得确实是这样,随即又觉得有些抱歉。固然是因为对方没说她才不知道他的生日,可细究起来她也从没想过问对方一下。
这似乎显得她对这个男朋友很不上心。
这样好像不太好。
想到这里苏岑立马开始补救,眼见沈家宥面前空空如也,她便起身也切了块蛋糕装进碟子里,推到对方跟前。
“寿星吃蛋糕。要是觉得不好吃我再给你买一个,到时候咱们插上蜡烛,给你唱生日歌好不好?”
“生日歌就不用了,来点别的吧。”
苏岑看见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本能地是有问题。
“别的……什么?”
“喂我吃吧,我今儿生日,懒得自己动手吃蛋糕。”
瞧把你给能的,过个生日而已,瞬间变残废是怎么的。
苏岑心里腹诽了一大串,面上还得装得很乐意的样子。她站起身来倾身过去,拿起对方的叉子在他的碟子里叉了一小口蛋糕。
沈家宥却冲她摇摇头:“不吃这个。”
“那你要吃什么?”
“吃你那个。”
“我这个和你这个有什么不一样吗?”不都一个蛋糕上切下来的。
可沈家宥很坚持:“就想吃你吃过的那块。”
苏岑暗骂了句“有病”,看在他生日的份上,还是忍了下来。她又从自己那块上弄下来一些,喂到沈家宥嘴边。
这回大少爷吃了,但吃完后还有别的要求:“用你那叉子再弄一口喂我。“
苏岑拼命告诉自己要淡定,再一次照做。这一回那一口还弄得特别大,恨不得把整块蛋糕塞进对方嘴里,好堵住他那张不安分的嘴。
可她还是低估了男人作起来的程度。沈家宥吃了这一口后,再次冲她一挑眉,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苏岑立马紧张起来:“你还要干什么?”
总不至于要嘴对嘴喂吧,那她不如把剩下的蛋糕全糊他脸上来得痛快些。
沈家宥像是看破了她的意图,指了指桌上还剩的大半个蛋糕:“不要浪费食物,你不吃还可能给阿姨吃,再不行还能送去给孕妇吃。拿奶油糊脸这种操作,一点儿不符合你的身份。”
被看破的苏岑没好气瞥他一眼:“我什么身份?”
“从前的学霸如今的大法医,一直走的都是高逼格的路线。千万别因为我破了自己的人设,不值得,当真不值得。”
看他那样儿,苏岑简直手痒得不行。
这人怎么就这么欠呢。
欠欠的沈家宥和苏岑开了半天玩笑后,终于像是良心发现般收敛了笑容。
“算了,不逗你了,好歹算是对人民群众有贡献的人物,气坏了也不大好。今儿我生日,我就提个正经的要求,你呢满足了我,就当是给我送了生日礼物,你看怎么样?”
苏岑看他说得认真,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
“你说。”
“就是这蛋糕啊,这么吃着有点儿没味。要不这样吧,你坐爷这儿,坐这儿喂我吃。不然,我喂你吃也成。”
边说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苏岑……
她今天还真就打算浪费一回食物了。
沈家宥生日过去大约一周后,苏岑终于收到了一个长久以来期盼的好消息。
消息是陈队亲自同她说的,当时两人在走廊里恰好碰上,陈队上他们这儿来拿份报告,两人原本只是打个招呼而已,陈队却突然叫住了她。
然后他站在那里许久,神情有些犹豫。
“小苏,那什么……”
看他这样的表情,苏岑脑中灵光一闪,居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她脱口而出道:“是不是人抓住了?”
明明也没说是谁,两人如今合作的案子也不止一个,但陈队就是清楚地知道苏岑指的是什么人。
于是他像是放下一块重石般长出一口气,冲苏岑点点头:“是,已经抓到了,正在手续,应该很快就会移交给我国。到时候会由专人坐飞机把他押解回来。”
“嗯。是在哪国找到的,菲律宾还是缅甸,或者是……泰国?”
之前的调查就查到冯其正逃往东南亚,所以苏岑就往那边猜了猜。没成想陈队听了直摇头:“不是,在巴西。”
“巴西?怎么会……”
“说是在菲律宾也惹了事儿待不下去,所以逃到了巴西,最后在一个果园里被逮捕。听说晒得很黑。”
最后这一句竟莫名有点喜感。苏岑无意识地露出一点苦笑来。
陈队见状不由松一口气。能笑就好,他真怕苏岑经不住这个打击,以后性格会受很大影响。
她毕竟也才二十几岁,又是个姑娘家,经历了亲生父亲杀害亲生母亲这种事情,受的刺激只怕难以想象。
这样的事儿搁他身上都有点受不了,何况是苏岑。
但苏岑却比他想象的更为坚强。她笑过后抬起头来,冲陈队道:“到时候人押回来了,你们审问过后能让我见他一面吗?”
“你要见他?”
“是,总要见一见的。您也知道他跟我的关系。”
陈队不说话了,插在兜里那只手来回地握拳又松开,最后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苏岑晚上回家后把这事儿跟沈家宥说了,本以为他会反对,没想到他听了之后坐那儿点点头:“嗯,是该见见。”
“你也这么认为?”
“对啊,你俩这样的关系,总要见上一面把话说清楚才行。这一面见过后以后也就不必见了,只怕他应该也活不久了。”
说到这里沈家宥突然伸手,攥住了苏岑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到了自己腿上。
然后他搂着她的腰,又道:“要不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
“行,这事儿你自己解决也好,别留遗憾。”
苏岑去见冯其正,确实就是抱着不留遗憾这个想法。这个男人和她有太深的渊源,两人细数起来恩怨不断。
偏偏他又给了自己生命,这种矛盾一直充斥在苏岑的心里,让她有种莫名的痛苦感。
所以她非要去见他一面不可,有些话想问,也有些话想要在对方临死前说清楚。
见面的那天跟电影里演的那样,是个少见的阴雨天。雨从前一晚半夜里开始下,到第二天中午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冯其正从巴西回来已有好几天时间,这期间他一直被羁押在看守所内,每日都要接受警方的讯问。
苏岑来之前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也对冯其正的模样变化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当她真的见到对方的一刹那,还是吃惊地几乎没认出来。
这人变化真的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