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晋江文主角(10)
她啃了一肚子的苹果,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看得她开始烦躁,想再次出去溜达一圈,回头看见张空椅子,想起一直坐在上面的人,好奇地问:
“顾司年呢?”
陆升几人看向椅子,也觉得奇怪。
“他不是一直坐在那里装逼的吗?去哪里了?”
陈妙妙看了一圈,又发现一个问题。
“肖腾云呢?”
大家这才重视起来,在病房里来来回回找,连床底下都搜了一遍,没有发现二人的踪影。
“他把被子都带走了诶,这两人想干嘛?破罐子破摔去野战吗?”
两个男人,一条被子,其中一个裤子还撕破了,这事怎么想怎么激情四射。
陈妙妙却感觉不是这么回事,刚才两人一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顾司年还专门来戳她的锁骨,害得小说被锁,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他人已经开始讨论顾肖二人到底谁在上谁在下,陈妙妙翻了个白眼,走出病房。
外面依旧是“巨大”的医院,面积大得看不到边。她总感觉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在这里发生过,独自沿着墙根慢慢走。
走了近两个小时,一楼只巡逻完一半。她累得靠着墙坐下来,想歇一歇,耳中却仿佛听见有人在唱歌。
一会儿是“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一会儿是“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她累出幻觉了吗,哪儿来的声音?
陈妙妙眯着眼睛想了想,将耳朵贴在墙壁上,果然,歌声瞬间清晰了不少。她听出唱歌的是个男人,年纪估计三十往上了,估计常年抽烟,是个老烟嗓。
墙那边有人吗?剧情里好像没有写过啊……陈妙妙揉揉酸痛的膝盖站起身,继续往前走,又过了半个小时才来到医院大门处。
她回头望了眼,病房的门离这里仿佛隔着半个世界那么远,小得快看不清了。
鼓起勇气推开紧闭的大门,她迈出一只脚,同时伸长了脖子张望。
门外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见鬼了……
她皱着眉想收回脚,不料绊了一下,整个人栽进黑暗中。
身下是虚空,身边也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她一直往下坠,或许过了几秒,或许是几分钟,总之等眼前出现亮光时,她猛地摔在一块平台上,鼻血都差点摔出来。
陈妙妙痛得够呛,半天没爬起来,耳中却听见有人惊讶地说:“我靠,又来了一个!”
有人!
她忍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纯可爱的少女面庞,粉嫩粉嫩的,像个毛桃,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你还好吗?”对方问她,声音也是细细的。
这才是我见犹怜的小白兔嘛,她的人设算什么小白兔?陈妙妙此时此刻,只想把自家作者拉过来好好学学。
一只手伸过来,把少女给拉走了,换成一个气质阴冷的少年蹲在她面前,眼神冷静且机敏。
“你是从哪儿来的?”
陈妙妙没有傻乎乎的回答,撑着地板坐起身,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一排排塑料座椅,几个趴着打瞌睡的乘客,一边抽烟一边好奇打量她的司机。
她竟然在一辆公交车上,难怪地板老震动呢。
“这是哪里?”她问少年。
少年十分戒备,“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陈妙妙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但对刚开始见到的少女挺有好感,而少女又紧紧抓着少年的衣角,估计不会是太坏的人。
如此想着,她站起来说:“我来自一本小说里。”
少女惊喜,脱口而出,“真的吗?我们这里也是一本小说!”
“小酒。”少年回头喊了她一声,她立刻面红耳赤地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少年叹了口气,放软语气说:“我们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不要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会遇到危险的知道吗?”
少女乖乖点头,往他身后站了站。
就在这几句话的时间里,陈妙妙大致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以及来这里的原因。
肯定是顾司年和肖腾云干的,他们故意让小说被锁,打通了小说与小说之间的屏障,使得角色可以在不同世界中穿梭。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这个办法的,但是不得不说……干得好!
她在心中默默的为这两人比了个赞,抬头看向少年,堪称温和地说:
“你不用紧张,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少年眼中仍然藏满警惕,“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她无奈地笑笑,指着自己头上的纱布,“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是来逃难的啊,在我的小说世界里有几个笨蛋太烦人,害得我这些天都要被他们吵疯了,所以才出来避难。”
“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会追着你过来?”少年想到这个可能,面色一变,“你马上离开这里,不许留下。”
陈妙妙哭笑不得,“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还挺难说话,跟头狼崽子似的……放心吧,他们不会过来找我的,更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小女朋友。”
话音未落,两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少年低声道:“你不要乱说话,我们只是同学。”
陈妙妙耸耸肩,一副随便你怎么说的表情。
司机看了许久,这时才插上话,夹着烟问:“你跟之前那个男人是从一本小说里来的吗?你们是什么小说?”
“男人?长什么样?”
“高高的个子,穿黑西服,特别帅,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陈妙妙不知道司机年轻时长什么样,但既然是黑西服,个子又高,十有八九是顾司年了,于是点了头,“是,我们……我们是一本都市言情小说。”
“讲得什么故事?跟我们说一说呗。”
眼看着司机又要拉人开始唠叨了,翟轻瑞挡在陈妙妙面前,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你们是用什么办法离开原来的世界的?”
陈妙妙故意翻了个白眼,“我才不告诉你,谁让你刚才那么凶。”
翟轻瑞因为人设背景的缘故,习惯对谁都充满敌意。不料竟然给自己挖了个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小酒一直看着他们,这时鼓起勇气站出来,冲陈妙妙鞠了个躬。
“姐姐对不起,他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只是因为在这辆车上被关了很多天,什么都做不了,心情很差,所以说话不好听,我替他道歉。”
陈妙妙见她如此乖巧,不好意思再摆谱,挥挥手道:“没关系没关系,我能理解。”
“那……你可以告诉我们离开的办法吗?车子一直在开,停不下来,真的让人很害怕。”
翟轻瑞眼神意外地看着她,感觉她跟往常有些不一样。并不只是一味的弱小和需要保护,有着自己的技巧与勇气。
他的表情不知不觉变得温柔起来,被陈妙妙尽收于眼底。
她笑了笑,走到周小酒面前,“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未必会用。”
周小酒不解,“为什么?”
她微微一笑,低头凑到她耳畔,对着那小巧白皙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告诉姐姐,你喜欢他吗?”
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红霞瞬间飞上脸颊。
她继续说完办法,周小酒的脸越来越红,成了一个鲜红欲滴的小桃子。
翟轻瑞皱眉看着她们,“你在跟她说什么?”
陈妙妙笑着摇摇头,后退两步道:“这个世界太小,还是留给你们吧,我去找新世界了,拜拜。”
她挥挥手,往透明的窗户玻璃上一撞,身影消失了。
司机赶紧跑过去跟着撞,只撞出来一个大包,其他并无异样。
翟轻瑞走过去,细细琢磨她消失时的每一个细节,企图找出办法。
周小酒则红着脸回到椅子上,抱着书包不说话,耳中反复回荡着刚才陈妙妙告诉她的办法。
“离开的办法只有一个,做你最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最想做的……最不敢做的……
她抬起头,看见翟轻瑞沐浴在晨光中的侧颜。
他的嘴唇淡而薄,让人想起冬天的雪花。又因为他从不在意保护嘴唇,还特别喜欢咬嘴皮,柔嫩的唇瓣总是挂着小小的伤口。
心跳逐渐加快,热血在身体里沸腾。周小酒握紧了拳头,把书包一扔,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到少年面前——她必须快,不然勇气转瞬即逝,很可能再也完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