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暖风,拥吻我(127)

明明只是分开一个上午而已,却似相隔数年。

林安枂承受不住夏琮礼灼灼的目光,把门掩了掩。

林母坐在沙发上,没林母那般宽厚仁慈,冷言招呼夏骏和韩玫:“坐吧。”

这点客套礼仪,都是他念在夏骏两人年纪也过中旬,多少要给点薄面。至于夏琮礼,林父没正眼瞧一眼。

林父和林母不一样。林母上次在夏家和夏琮礼相处过,知道夏琮礼的为人,也知道夏琮礼对林安枂的情深。所以她待见夏琮礼而不待见韩玫和夏骏。

林父不了解夏琮礼,所以冷眼相看。

韩玫和夏骏心有怯怯地在沙发上坐下。夏骏是什么人,在外高高在上的董事长。今日在林父面前,照样坐立难安,还得舔着脸讨好林父。因为现在是他们有过错,必须得拉下脸面才行。

这么多年,夏骏第一次对人这么毕恭毕敬。真卑微得像孙子一样。他厚着脸皮把刚才没送出去的茅台酒给林父递过去:“亲家,今天我们来的匆忙,就只带了这点小礼,希望你不介意才是。”

林母厉颜厉色,哼声:“亲家?谁和你是亲家?”

夏骏和韩玫的脸立马挂不住了。笑容尴尬。

夏琮礼见状,提步上前,走到林父跟前,又倾身拾起一杯茶给林父递过去。

茶是林母让夏琮礼三人进屋的时候泡的。泡了四杯茶放在茶几上,让他们三人自行端来喝。

林母就是这样的人,心里对别人再有不满,但总忘不了为人之道,处事之礼。

她对韩玫和夏骏的态度,比林父对他们好太多。

夏琮礼把茶递到林父面前,态度谦卑地说:“伯父,您先喝口茶。关于我和安枂的事情,我会慢慢向您解释清楚的。”

林父硬着脾气,没接。夏琮礼没被这冰冷的态度打倒,手停在半空。大有和林父对峙的意思。

当然,这种对峙没有恶意,他只想让林父感受到他的真心。知道他是出于真心才递上这杯茶的。

杯子没有手柄,是直筒杯。夏琮礼双手捏茶杯,杯子里茶水滚烫,连带着茶杯壁都烫手无比。

夏琮礼的皮肤天生白。此刻白净的手指微微泛红,被烫的。僵持之时,偶尔手臂会微颤几下,茶水洒出来落在他手背上。当即落下一片红。

韩玫心疼地别开眼。不忍心再看。

他这儿子,只有她知道,真的是掏空了自己在爱林安枂。她回想起一个星期前的那个晚上,夏琮礼找到她,让她帮忙演戏将夏骏引到夏家。这只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设法让林安枂自己发现她和夏骏的真实身份。

而昨晚那本杂志,其实是夏琮礼趁林安枂上厕所的时候,故意放在鞋柜上的。为了的就是让林安枂看到杂志封面上的夏骏。以此识破他们的身份。

这一步一步的精心计划,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可以,韩玫倒是像向林安枂和林父林母解释清楚,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说。

非要解释,她只能说,总归一句话,为了林安枂好。

林父从没见过这么横的人。他不接,夏琮礼硬是不收回手。

林父大致扫看夏琮礼的手背,已经红肿。再抬眼,夏琮礼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反倒目光炯炯地直视他的眼睛。

这刷新了林父对夏琮礼的看法。他发现夏琮礼递茶时不是单手,而是双手提杯奉上。这个小细节,足够说明这是个谦卑有礼之人。再则,夏琮礼即使手被烫伤,但是脸上不露惆态。这说明他能忍,不娇气。有男人该有的样子。

林父心里其实有一丝窃喜。窃喜自己女儿好歹眼光还不错。看上的是一个英气禀然的男人。

关于林安枂和夏琮礼发生的种种事情,林父上午的时候借林母的口,七七八八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老实说,林父心里知道两人发生关系到结婚,这一系列事情并不能单单怪夏琮礼。喝酒发生关系是两人的事情。偷户口簿结婚也是两人的事情。

林安枂什么德行什么脾气,林父心里有数得很。以上两件事情,要是林安枂自己不主动参与,还真没有人能强迫她做。林父甚至能估计在两人这段关系里,因为林安枂死倔的脾气,夏琮礼肯定没少吃苦吃亏。

要说林安枂吃亏,可能唯一一次就是夏骏和韩玫瞒着身份出现到她面前。这也是林父心里火大的原因。可是说到底,夏家夫妇对林安枂有成见,和夏琮礼又有多大关系。父母的错,怪罪在孩子身上,多少有失偏颇了。

林父认识到这一点后,接过夏琮礼手里的茶杯。

夏琮礼高兴地裂开嘴角,但是笑得收敛。还不忘提醒:“伯父,您小心茶水烫。”

林父语气淡淡地“嗯”声,抿了两口茶把茶杯放回茶几。

韩玫见林父脾气好转不少,又笑脸迎上去,否管林父同不同意他们叫他“亲家”。反正今天他们厚着脸皮必须把“亲家”这两个字叫到底。

韩玫:“亲家,昨天那件事情真的是误会。你听我给你解释。”

果然林父冷腔冷调:“喊亲家未免太早了。”话里意思是没认夏家是亲家。

韩玫脚踢夏骏,这次换夏骏厚脸皮说:“亲家。隐瞒身份确实是我们的错。”

韩玫附和:“亲家,这件事情全是我们的错,和孩子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父扫眼看两人,一开口一个“亲家”的。脸皮真厚。

林母坐林父旁边一直没出声,这次问:“那你们倒是解释一下你们这样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孩子被你们气得大半夜就离开晋城回兰溪。”

这件事情解释不清楚,而且也不能解释出来。比如夏骏确实对林安枂有偏见,这要说出来,今天他们肯定得灰溜溜回晋城。韩玫只能撒善意的谎言说:

“我们隐瞒身份,其实是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安枂沟通交流。希望以这种方式促进我们的感情。”

“你们想啊,要是安枂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琮礼的父母,那她肯定会对我们有所疏离。亲家,这不是我说大话。毕竟夏家在晋城权势重。我和夏骏作为夏家当家的,出现在安枂面前,难免会给安枂带去威慑感。”

“而我们是真心喜欢安枂,希望和她拉近关系。所以不得已想出这一招。”

夏骏顺着话往下接:“确实是这样的。只是现在想起来,我们这种方法也确实错了。伤了安枂的心,让她难过了。说到底。都是我们方法不妥当。但是我们心是好的。只是单纯地想拉近和安枂的关系而已。”

夫妻两人虽是撒谎,但是把话说得诚恳。戳了林父和林母的心窝。两人脸上表情都变柔和许多。

韩玫最会察言观色,逮着这好机会,朝林父林母温婉一笑就下结论:“现在我们已经解开误会了。那这件事情也就翻篇了,我们以后都不再提这件事情好不好?”

这怎么就算了?

林父和林母还想说点话的。韩玫又开口,对夏琮礼说:“琮礼,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房间哄安枂。”

夏琮礼看韩玫,韩玫冲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赶快走,这里有她和夏骏。他们会摆平事情。

夏琮礼浅笑,他知道她妈为人处事的方式。毫不夸张的说,韩玫在人际交往上很少吃亏。靠都就是那张嘴和察言观色的能力。当然韩玫并不是叽叽喳喳地瞎说,而是用以理服人的智慧。

林安枂一直趴在卧室门上,从门缝看着客厅的一切。也听见他们的对话。今天她的情绪没有昨天那么激动。自然听进去不少韩玫的解释。她心里的那些疙瘩也小了很多。等她看到夏琮礼走来时,她赶紧关门。

不是因为她不想见夏琮礼,而是一顿翻天覆大吵后再见这男人,她心里紧张,而且害羞。

胸口还有心脏砰砰跳的感觉。

“哐哐。”夏琮礼敲门。

林安枂后背抵在门上,没应声,也没开门。

夏琮礼站门口,挪唇笑。他能猜想到此刻林安枂是什么样子。一定红着脸躲在门背后。

刚才她一直在门缝偷看,他可都看见了。还有最开始,两人对视的时候,夏琮礼就从她眼里看出她已经比昨晚平静很多,估计心里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估计也…很想他。

他清浅带笑的嗓音喊:“安枂,开门。”

林安枂后背抵抵门,没下定决心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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