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芽有和你联系吗?”许承轻轻地问,话语间有些微的停顿。
“她在韩国,挺好的。”长寿脸露惊讶,“她没有和你联系过吗?”
高中时期,他们三人几乎密不可分,按江芽的性子,安顿下来后,必是会联系他们的。
“没有呢。”许承脸上尴尬,眼神闪烁。
“寿寿,江芽现在挺好就行,我先回去了,清河在等我。”许承转身有些急促地离开。
为什么她觉得许承有事瞒着她,他瘦高的身子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才消失,长寿迷惘了。
初四下午,程骏这次乘飞机回来,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长寿去接机。
候机的时候,正巧看见许承和袁清河,袁清河回家,许承来送机。
因为时间赶,急着安检,所以没说上几句话就道别了。
视线还没从他俩离开的背影离开,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看什么?”程骏提着小行李袋突然出现。
“嘿,你到啦!”长寿脸露喜色,向着他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呐,那是许承和他的女朋友。”
“许承?哪里?”程骏向远处的人群张望,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那个穿墨绿色大衣的,手边是个黑色的行李袋。看见没?”长寿一直指着远处一点。
“那是许承?”程骏在高中对所有人的印象都不是很深,他对于许承最深的记忆就是他很胖。
“对呀。旁边穿红呢格子长裙的就是他女朋友,都是A大的。”
程骏盯视良久,那个瘦高个?旁边的女孩子一头长发快及腰,黑亮顺滑,贴身的格子裙很好地勾勒出她细瘦苗条的腰线,只是一个背影,等他们在转角处转弯的时候,他也收回了视线。
“他变瘦了。”程骏说。
“是呀。”
第23章 冷战
回到严家,严嵩靠坐在沙发上,像就是在等着他们。
“回来了。”严嵩说话声音一向中气很足,这次带着家长威严的语调中能听出些温和。
以前不待见的阿黄,现在也躺在他脚边让他撸毛,十分乖巧。
如果他不开口说话,这个样子就是一个慈祥的中年人,没有任何攻击性。
长寿觉得严老大转性了,以前即使在家也是要不在书房,要不在打电话,没有任何闲暇的时候,现在他一边喝茶一边撸狗,像是过上了退休生活。
阿黄即使好久不见程骏,也是第一眼认出他,吐着舌头围在他脚边瞎转。
长寿与程骏相处好几个年头了,从一开始她追着他跑到现在的亲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达到了最后的飞跃,而他对严嵩,从进严家门的那刻到此刻一直是带着淡淡的疏离,虽表面礼待,但从不做亲密的交涉。
吃完晚饭,长寿一直观察着严嵩,自从他过年时和她说了她和程骏毕业后的安排,她就心不在焉。
程骏脾性也是倔的,他必定是不会乖乖听从严嵩的安排。
正担忧着,严嵩果然叫了程骏去书房谈事。
长寿朝程骏使眼色,被严嵩的眼睛一横,赶忙停止了自己的小动作。
长寿一直紧盯着书房的门,踹踹不安。
还没一会儿呢,果然是害怕什么来什么。
书房里动静大了起来,严嵩咆哮,还夹杂着一些拍桌子扔东西的声音。
不用想,长寿也能猜到里面又开战了,程骏的性子又冷又倔,在明示完自己的想法后,必是一副打骂任之,死不回头的沉默样。
忽然“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撞上了里面的门,然后就是摔地破裂的声音。
大门打开了,程骏先出来,他的额头有块醒目的红色,皮肤表层冒着血珠,脸色冷得像冰。
“滚,滚出去。”严嵩双手支撑着桌面,气喘,真是被气到了。地上是碎了的烟灰缸,一定是严嵩朝程骏扔的。
长寿第一次看见严嵩动这么大的肝火,严嵩站立不稳,躺在椅子上。长寿本想出去追离开的程骏,他这屁股还没坐热,就弄成这样。
但是她看见严嵩脸色不对,喘得很快。
她跑上去,扶着他的肩,“严老大,你怎么了。”
严嵩的手伸向手边的抽屉,手指哆嗦,拿了里面的一片药,吞下,慢慢才恢复了平缓的呼吸。
“怎么样,好点了吗?”长寿给严嵩拍背。
“没事,被那个混小子气得血压升高。”
长寿紧抿着嘴,刚才严嵩半死的样子让她有些恐惧,她不知道他的抽屉有药,看这样子,是常备着的。
她一向威风凛凛的,记忆中他不生病,她看着他的脸,因为气血上涌,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她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替他擦掉汗。
严嵩有些欣慰,“宝宝,爸爸没事。”说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长寿扶着严嵩躺上床。
她坐在床边,低着头也不说话,她不想再触到他的火头,没有帮程骏说话。
他们谈话的内容她也知道个大概。
严嵩叹了口气:“刚才在书房里,我跟他说了两件事,我让他去严氏,他不同意。”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另外,我让他毕业后就和你结婚。”
长寿的视线回到严嵩的面上,心跳加快。
“他说近五年不会考虑结婚,我问他你怎么办,那个混小子竟然说要走要留都尊重你的选择。”严嵩一说就来气,锤了下手边的棉被,他如珠如宝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女儿岂容他如此轻视。
要走要留都尊重我的选择。
长寿的心被一捏,短暂的麻痛,这话她是听进去了,难道她离开他,他也无所谓吗?
她知道他心中有抱负,有雄心,他要扬眉吐气,她可以陪着他,她并没有多在乎那一纸凭证,她在乎的是以后的天长地久,她的心一直很坚定,为何要说出这句话,会伤她心的话。
严嵩看长寿的脸有些僵硬难看,想安慰她,“宝宝,你不用怕,如果你真喜欢这小子,我用绑的也会绑到婚礼上,他若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定让他身败名裂。”
“你别管了,我和他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那小子。。。”严嵩还想说被长寿制止了。
“严老大。”长寿按住他的手,“你别再动肝火了,你刚才都吓死我了,你放心,我可是你严嵩的女儿,怎能让人欺负了去,只有我不要他,没有他不要我。”
这次长寿说得轻巧霸气,严嵩也拿她没办法。
回到自己房间,长寿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没有程骏的消息,她也猜到了,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她发消息。
她想问他在哪儿,他也许去了酒店,可是在编辑了短信之后又全部删掉,她将手机放在床头,关了灯,睡觉。
漆黑的环境里,她抱住身上温暖的被子,但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穿来穿去,控也控制不住,脑袋分外清醒,心却有些累了。
隔日早上,她醒来翻看手机,没有一条信息,将手机甩到床上。
她在卫生间正刷着牙,听见卧室里穿来响亮的短信提醒声,马上飞奔出来,沾着水的手直接碰上手机,打开界面一看,是程骏发来的,只有一句:“我先回翟州了。”
长寿将手机往床上一扔,心里有口气憋着,她有时真的很讨厌程骏这种“冷战”的处理方式。
好好的年都没有过好,这次她有些赌气,也不屁颠屁颠地赶着回去“哄他”。
想起昨日程骏强硬的态度和他的话,被气得半死的严老大,他们这关系已经如履薄冰,稍微一些矛盾就会完全破裂,难不成还真想老死不相往来。
她被口中还没吐掉的牙膏沫呛到喉咙,心里喊了句“我擦”,回到浴室漱口去了,这日子过得真不省心。
长寿独自在榕城过了一个寒假,寒假短暂,连续10多天的阴雨或者雨雪天气,一出个门就冰得不行,索性一直待在家里,阿黄陪着她,兴致来了的时候就跟着厨房师傅学做几个菜或者甜点。
严嵩这段时间一直没离开过严宅,他像是真的闲下来了,父女俩有时也会一起在沙发上喝着茶,静静地看电视。
这日,长寿做了两道新学的菜,当菜端上来的时候,香味钻进严嵩的鼻子,严嵩寻味来到饭桌前,看着两盘漂亮的菜有些惊了下巴。
“宝宝,这真是你做的?”
“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