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方阴气太重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财神爷就不会喜欢,老婆婆皱眉,她也不想留他们的。
不过她儿子都已经开口了,本以为只是捉弄一下许新远,没想到反而给店里招来了麻烦。
老婆婆心里不痛快,紧盯着他们,但也不说话,也不知道秦箫朗身后那女鬼会站在那一边的。
仅凭她一己之力实在是难以和厉海芬还有常安他们斗,老婆婆选择了以不变应万变。
但她忘了这些人说起来可算是她自己惹回来的。
店老板做好了他们这一桌子剩下的菜,小男孩上菜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再次惹祸,店老板也亲自上菜。
这分量让不知内情的人有些眼红啊,要不就以为他们是攀亲带故的。
老婆婆也心疼啊,像他这样子做生意可怎么行,不得亏死。
然而这个锅不管她乐意不乐意都得背了。
厉海芬和常安看到许新远和常欢喜他们的那份快餐,倒是对店老板刮目相看,想不到上梁不正下梁歪在他这并不适用。
厉海芬和常安就守在许新远和常欢喜身后,摆明了要罩着他们的,还有些嚣张地看了老婆婆一眼。
敬老什么的不存在,连常安也是这样子想的。
谁让她竟想用热汤泼常欢喜,得亏许新远挡了一下子才没闹出什么大事。
常安看着许新远被弄湿的衣袖,勉为其难对他的印象分加了点。
这冬天的衣服厚,一个大男人也皮粗肉厚的,应该伤不到肉。
厉海芬则是看到店老板和他儿子,这敦厚的性情让她差点就心软了,不过一看到老婆婆那不知悔改的样子,只好装作什么也看不到。
常欢喜不知道这小小的店里那般热闹,除了身边人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其他都还好。
食不言寝不语,但在秦箫朗这不存在的,他好像挺喜欢训人的。
常欢喜默默地低头扒着饭,听着秦箫朗的话,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亲妈还在的时候,都一样喜欢训人。
但一个大男人有这种管家婆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反正常欢喜觉得他弟弟挺叛逆的,口是心非地应着。
常欢喜都有点同情秦箫朗了,可想想又觉得秦晓煜也挺值得同情的,因为在他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不过她是憋着,忍着,还没来得及抓住叛逆期最后的小尾巴,她的人生便迎来了巨大的转折。
父母双双去世之后,她已经任性不起来了。
任性给谁看,没人会惯着她的。
吃完了饭,秦箫朗便带着他弟弟离开了,饭钱还是要给的,各付各的。
他这次来是想带着他弟去他朋友那面试的,可惜对方一眼便否决了他弟。
虽说是朋友,秦箫朗也深知他弟弟的脾性,反倒是自己不好意思,根本不会想着去怪别人。
他也并非是想要祸害他朋友,只是想着那人当过兵,说不定能够压制得住秦晓煜,所以才开了那样子的口。
但他朋友说叫他帮他弟找个厉害点的会过日子的女朋友比找个厉害的老板更有用。
秦箫朗也不知道上哪去找个像他朋友说的那样子的女人给他弟,他家那情况,有人愿意嫁过去就已经很好了。
许新远和常欢喜也留下自己那份饭钱,然后离开了。
电影还是要看的,虽然厉海芬和常安还没放弃跟在他们身后。
许新远不再回头去看两个大大的电灯泡,但更加不敢和常欢喜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有认识的人吗?”常欢喜见许新远回过头去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爸妈在后面跟着。”许新远弱弱地说道。
他可不是在看美女。
“他们,真是的,你叫他们别跟着。”常欢喜一脸黑线。
“他们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就好像刚才在那店里,店老板他亲娘一个,秦箫朗身后一个,我们万一得罪了他们也吃不消的。”许新远讪讪地替厉海芬还有常安他们找了个借口。
虽然他们身上有护身符,但是那些恶鬼还是可以借力还害他们的。
那老婆婆虽说算不上恶鬼,但不也是利用她孙子来小小报复一下他们了吗。
“这世上怎么就那么多孤魂野鬼。”常欢喜感慨了一句。
许新远拉了拉常欢喜,不远处就有一个穿着红色裙子,带着大大的黑色帽子,脸比面粉还白的女人在那路灯下跳舞。
“别说话,你跟着我走就好了。”许新远附在常欢喜耳畔低声说道。
他一个大男人在这大晚上看到这一幕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女鬼他好像还是头一回看到,不过基于他晚上出来的次数,可能那女鬼也不是头一回出现在这里的。
常欢喜见许新远警惕起来,那种散发出来的气息,瞬间改变的气息,她感觉到了,很明显的,看样子是有恶鬼出现了吗?
可是举目望去,歌舞升平,广场上正举办着一场小小的演出,街道已经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
常欢喜想象不到许新远那种紧张的气息从何而来。
不过她信了便是了,倒不是很担心,毕竟她爸妈还在后面跟着呢。
但厉海芬和常安却是漫不经心地跟在他们身后,说着悄悄话。
“你刚才为什么那样子拉着秦箫朗的手?”常安酸溜溜地问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看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了呢。
“你觉得呢?”厉海芬白了常安一眼,敢说出他心里的答案吗?
第165章 左右
“我觉得心里不舒服。”常安气哼哼地说道。
厉海芬看着在路灯下别扭得像个孩子似的常安,叹息了一声,最初的最初怎么就会觉得这人是一辈子的良人了呢?
“那你就受着吧。”厉海芬没好气地说道。
常安听了,一副想要哭的样子,不带这么绝情的。
厉海芬的思绪却是飘得很远,很远。
那个地方离她死亡的时间点最为接近,就好像历史重演一样,那寒冷的湖水,那绝望的呼救。
其实,厉海芬看了一眼常安,当初她或许还是有希望活的,因为有好心人去救她,第一个救的人是她。
但是她不想放弃常安,那种不是理智的执念,生死瞬间的潜意识之下的举动,是爱情吗?
厉海芬也不确定,但她确实是那样子做了。
后悔吗?
有一点点。
如果她放手了,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常安却是必死无疑了。
是不忍。
不忍这个词或许更加合适。
到底是夫妻一场,她不想放手的,不忍放手。
可是那样子的场合没有给她时间去思考自己的选择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没有也好,误会也罢,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厉海芬望着常欢喜的背影,好想,好想,实实在在地拥抱她一回的,但她没有那样子的机会了。
“老婆……”常安不满,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想要挽回那么一点点关注。
“我觉得秦箫朗就是当初救我们上岸的那个人。”厉海芬幽幽地叹了一声,不去看常安。
她隐约记得秦箫朗说了句,“快放手,不然我们都可能会没命的。”
但是她没有听,反而是紧紧地拉着常安。
秦箫朗最后还是将他们拖了上岸,但他们都已经失去了生还的最佳时机了。
可厉海芬还是记得当初救她的那人,手里带了条手链,那感觉,和秦箫朗现在带着的那条手链一模一样。
还有他的声音,虽然和当初在生死关头喊出来的声音有点差别,可厉海芬仍是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会那么巧吧?”常安挺意外的,转而又嬉皮笑脸地说道,“救命之恩,要不要让我们女儿以身相许?”
厉海芬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常安了。
常安挺尴尬的,他不就是看到厉海芬看上去心情很低落的样子才开个玩笑来缓和一下气氛。
但他好像不应该拿自己女儿来开玩笑的,常安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
“对不起,我开玩笑开过头了。”常安不安地说道。
她真生气了?
他该怎么办才好?
都到这岁数了,常安觉得自己挺失败的,连身边人的情绪都安抚不了。
“我没生气,我只是想要还个人情给他而已,如果他真的是我们的恩人。”厉海芬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过于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