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谈恋爱,就是现在!(32)
谢阑忙起身,礼节性地称谢不断。
静宜看那孙嘉裕。
数月不见,他闪烁不定的目光越加精明油滑。
“小谢总,我还带了几个朋友上来。大家都是年轻人,想必能玩到一块儿。走,我们换个地方把酒言欢。”
不过片刻功夫,孙嘉裕已经好兄弟似的揽住了谢阑的肩膀。
“对对,还是换个地方喝酒去。这里地儿太窄了,还冷清。”孙树国大声附和。
谢阑婉拒不了,只得被孙树国父子等人簇拥着走了。
那群人来去如风,把吧台边的静宜从头至尾遗忘掉,好似谁也没看见她,但其实不然。
她和谢阑虽各据一端,但吧台并不长,也就两米多点,这么多人怎么会发现不了她?
就她确认过目光的能数出一只手来。
但静宜没放在心上。
先前那波人都是孙树国的拥趸,孙已与她撕破了脸,那帮人私下里焉还会给她好脸?连基本的礼节都不需要维持了。
将玻璃杯里剩下的葡萄酒一口气喝完,静宜跳下高脚凳,歪歪扭扭地前往酒店前台去拿房卡。
看看时间还早,不过晚上十点钟,心头打算着:“我先回房间换身休闲点的衣服,然后去健身房慢跑半个小时出一身汗,正好接下来就去温泉泡一个小时的澡,最后回房间美美地睡个懒觉,椰丝!”
刚入大堂,就听到有人娇声急唤:“小谢总,您等等我,我陪您回房间去帮您清理清理!”
静宜循声看去。
谢阑不知从哪道门钻出来的,浓眉紧拧,一边朝前台大步流星去,一边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腕,似有意无意在遮挡身前,头也不回道:“不用,我自己会清理。”
声线有些冷肃。
静宜看他身后。
原来后面追着个漂亮丰满的女孩儿,衣着有些清凉。
静宜顿时就明白了。
想必这就是孙嘉裕带上来的朋友。
那对父子私下总爱搞这一套。
口口声声是朋友,其实是什么?
小嫩模、大学生、网红……常换常新,带在身边陪酒助兴。
静宜一直很厌烦参加有孙树国这种人一起的商务聚会。
口头上荤段子还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就算了,可对方在自己眼前左拥右抱,肆意拿女孩子当物品炫耀、摆弄、侮辱、当众挑逗……极为不尊重。
这令在场的同样身为女性的她,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不止,还有一些男人,人品极为低劣,比如,如果现场还有其他有点身份的女性在,他就会更加刻意地做出比平时恶质数倍的举动,你就会有种强烈的被意淫了感觉相信她,经验丰富,你绝对不会想错!
由于这些行为都是私下的,谁也管不着。没办法,对于这种聚会,静宜就只好能推就推,能躲就躲。
可偏偏,孙树国组织的聚会,她还就没办法推脱掉。
孙树国主管公司的产品销售,他因此就有了振振有词的理由邀约公司同仁一起去陪客户应酬,美其名曰“谈合作”!
静宜身为财务总监,首当其冲。因为将来追索货款,是她和财务部不可推卸的职责之一,所以你能不和客户提前打好关系吗?混个脸熟也是必要的。
可说是谈合作,其实大多数时候就是用着公款喝花酒。静宜还是负责买单的那个,晕死。
你说他精不精?
明枪暗箭拉你下水,同流合污。
他儿子孙嘉裕,把老子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由于很多业务合作也的确是在这样的场合下磋商成功的,人业务能力强,所以连谢老爷子也不好说他什么。
于是,在宏源集团,孙树国就是静宜最讨厌但是又干不掉的那个人。
但如果她是CEO了,她就能……啊,想多了。
所以真是,女人做到高级管理人员这位置,真的很不易,诸多不便,又烦恼不断。
可,如果你身为一个有野心的女人,确信了自己一定要在事业上有一番作为的话,那么,就不要把目标局限于仅仅做个普通高管,要做,就该做管理层中职位最高的那一个。
“小谢总!小谢总!”
紧跟着追出来的就是孙树国父子俩。
此时已是孙嘉裕变主角儿,掌控了局面。
他快步追上谢阑,陪着笑:“哎,她们真是太扫兴了,抱歉抱歉。”
同时快速打量了下谢阑的下半身,一声长嘶,“啧,这衣服已经没法穿了!这样,小谢总,你稍等等,我立刻叫酒店经理去给你拿套新的衣服送过来,咱里里外外全换喽!很快的,这酒店就有男装专柜,二十四小时营业,我对这里很熟悉。”
说着话,掏出手机就准备拨电话。
静宜听闻这话,就细看谢阑身上。
噗!
她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难怪他之前面带愠色,脚步匆匆。
大堂里的灯光很明亮,亮堂堂的,任何污浊都无所遁形。
谢阑身上,自身前裆部往下及至两条大腿,全是被某种液体濡湿的深色痕迹。
静宜猜想当时情节,不是扫兴,该是陪酒的姑娘们太热情了,或自愿或授意,反正她们一个二个端着酒杯竞相往谢阑跟前湊。
有人趁其不备,借着房间内光线暗昧、人多拥挤的机会,照着谢阑的重点部位就泼了过去。
肯定是泼,如果是不小心碰洒酒水,数量应该不是很多。但你看谢阑,那条灰色西裤几乎尽湿,洇然湿透的痕迹分外明显。
怕是谢阑多站一会儿,地上都能留下一滩水迹。
当然对方肯定第一时间就惊呼出声:“哎呀,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小谢总,我给你擦擦!”说着,纤纤玉手就伸过去,直捣黄龙。
噗!
想象这些情节,静宜不厚道地又想笑出声。
怪不得他一进大堂就开始脱外套,西装拎在身前,原来是遮丑。
啊,太熟悉不过的套路了。
这是孙树国父子俩惯用的伎俩。
但凡被泼酒水的人也有那个意思,就会顺水推舟地默许漂亮小姐跟着自己回房间去“帮忙清理”。
一场钱色交易来得自然而然,来得不显山不露水。
看谢阑的表现,可见他是个洁身自好的。
静宜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但她同时有些惊讶。
这才第一次见面吧?孙嘉裕居然就敢在谢阑身上也使这一招?关键,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啊?他不都已经是一家分公司的老总了吗?且他爸爸的职位也是升得不能再升了。
转念想,也许,因为之前两位副总离职,公司人心惶惶,谢艇也蛮生气,对谁都采取了“晾一下”的冷漠态度。孙家父子很可能是想稳固地位,重新博取老爷子的信任?又或者,迫切地想将自己的利益绑定在新任CEO身上?
后一个可能最有可能。
可谢阑却是落荒而逃,且还明显生气了,孙树国孙嘉裕只得赶紧出来收拾烂摊子,还要将阴私掩盖得了无痕迹。
“嘉裕,你顺便给经理说叫厨师赶紧熬一壶姜汤送过来。这大晚上的,更深露重,我担心小谢总会感冒呢。老爷子怪罪下来,可要挨批了,咱们没把他的乖孙子照顾好。”
“嗯,我知道的,爸,还用得着您吩咐?”
父子俩一唱一和。
孙嘉裕单手抱胸,单手划开手机屏幕。
“不不,嘉裕,你听我说!”谢阑急忙按住孙嘉裕按键的手,“这真是小事一桩,我找酒店借个吹风机回去把衣服吹干就好了,你不要破费。”
孙家父子真会打理人际关系,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吧,听听,“嘉裕”?谢阑都亲热地只呼其名了。
“可是……”孙嘉裕又犹豫地看看他的裤子,“受灾情况有点严重,你的裤子颜色也浅,吹干了后怕是会留下污迹。”
“无妨,如果真是这样,我待会儿送去干洗就是了。反正我带了套备用的休闲服来,换一身就好了。”
孙嘉裕还待再劝,孙树国做主,“也好,小谢总身材修长,酒店里的男装还不一定合他的身。”
孙嘉裕这才作罢,转眼看见旁边有个随侍的服务生,指着他道:“小张,你去,立刻把小谢总送回房间去,并且帮他把衣服裤子都吹一吹。要是干了后裤子看着脏,那你顺道就把他的衣物拿去干洗了后再给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