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谈恋爱,就是现在!(13)
谢阑懒懒地靠在车门上,扭头望着窗外,完全当她是车内一件装饰品。
宝马车龟速向前行进着。
静宜自言自语叨叨了好一阵子,对方完全就不理会她,甚觉没趣,突然就想起那个安琪姑娘。
那是个小人精,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当着自己朋友的面撒谎还欺骗谢阑。
突发善心,想委婉地给谢阑提个醒。
“喂,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安琪的女孩儿啊?”
谢阑骤然坐直了身体,一脸紧张。
他狐疑地将静宜看了又看,恶声恶气道:“你想说什么?”
静宜想不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搞得自己有点不知所措,“咳……我,我就是想说人家是有男朋友的,你这样横刀夺爱,可能不太好吧?”
谢阑眉毛颤动,一张俊脸慢慢胀得通红:“庄静宜,你自己心里不干净,就拿有色眼镜看别人?告诉你,我跟她是高中同学。同学之间就不能偶尔聚一聚?不能送一送?人家千里迢迢跑来给我捧场打气,难道要我冷脸子对待她?”
静宜:“……”
要不要这么上纲上线?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还千里迢迢哩,两个人的学校同坐落在大学城。
人家只是心情不好,被男朋友放了鸽子,突然想起了来瞅瞅你的!
“你可真是傻,她……哎呀,算了,是我多管闲事。好好好,你跟她仅仅是老同学!”
静宜怒得切换导航仪画面,选了那条最长但是不怎么堵车的线路,然后磨了几把方向盘,便驱动宝马车驶离了前后夹击的臃肿车流。
这比原先预备要走的路程几乎多绕半个燕城。
没关系,耗油可比吃瘪强,前者至少能减轻体重不是?
车身的重量也是体重啊。
等到宝马车上了内环高速,终于能正常行进了,静宜略微莫名的尴尬才慢慢消散,专心开她的车。
旁边的谢阑却不知怎么的,一直就显得有些坐卧不宁。他一会儿深深呼吸吐纳,一会儿按下车窗玻璃,但须臾又将玻璃窗升上去。
久不见静宜再同他废话,他反而很不习惯了,暗暗偷瞄了她好几眼。
再然后,他竟然主动同她说话:“吃条鱼也能进医院,还一住好几天都不出院,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没对我说实话?”
哈,这个时候才想起了要深入探究一下他亲爷爷为什么住院又为什么不出院的问题。
笑死个人了。
老娘要有这样的孙子,一早斩断了他的经济基础,让他到餐馆端盘子赚取生活费去。
“喂,庄.财务总监兼董秘.静宜,我问你话呐!”
静宜:“……”
静宜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些别扭的行为明明就是被自己戳穿了他对乔安琪的企图后过不去那道坎的后遗症?
小样儿,她都在社会上已经历练六年,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物,还会看不出他一小学生的小心思??
敢喜欢就要敢于承担道德的批判啊,小朋友。
静宜没好气,“我怎么知道?”
这回答真是在赌气了。
静宜感觉此人拥有令人返老还童的绝世武功,堪比十全大补汤。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他的……”
“停!”
一听这话,就知接下来不会是好听的话。
静宜霎时沉下脸来,严厉警告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谢阑,请你也不要拿有色眼镜看我。我只是宏源的财务总监兼董秘,不是你爷爷的贴身丫鬟,更不是其他什么暧昧身份,我行得正坐得端,OK?”
谢阑悻悻,隔了会儿,低声哼道:“你可真是话题终结者!”
静宜:“……”
至此一路无话。
第9章
抵达医院时,静宜先给蒋勇打了个电话过去:“我带着人回来了,这会儿老爷子方便觐见吗?”
“这么快?!”蒋勇很吃惊,“每次庄总出手都不同凡响啊,呵呵。您这是坐火箭来回的吧?”
“少贫了,你就告诉我老爷子在休息没?要不方便,我就先去吃个午饭,饿死我了。啊呀,算了,反正我们坐电梯都已快要到六楼了。”
静宜想说我这就挂电话了啊,那边蒋勇已笑道:“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孙子见自家爷爷,难道我还敢阻拦他不成?董事长这会儿还没午休呢,应该正在看新闻。他今天午饭也吃得晚,消食没那么快。肚子胀起的,睡不着。只是我现在正在蹲厕所,抱歉没法前来远迎那位小主子了啊。庄总,你们就直接进去吧。”
“啊,对了!庄总,你可千万别忘了在小主子面前为我多多美言几句啊!”蒋勇大声提醒道。
又是厕所……
静宜现在听见厕所卫生间之类的字眼儿就烦躁,眉头皱得死紧。
仿佛隔着手机屏幕,她都能闻见厕所里的屎尿味儿。
静宜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无意中瞥见谢阑正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静宜研读出他眉宇间那抹嘲讽之色,猜他心里活动不是千里迢迢把我请回来见他吗?这会儿都要到门口了,又摆谱,几个意思?
想起蒋勇讨好的话,静宜遂一笑,扬了扬手机:“你爷爷的大内总管,御前红人,叫蒋勇,你记住了,有事情就找他,吃喝玩乐皆可,定然给你办得妥妥的,还包君满意。”
顿了下,补充:“包括帮你追女孩子。”
“……”谢阑扭开脸。
看来为了安琪那事儿,她预备有机会就要膈应他了。
这女人是个记仇的,锱铢必较。
蒋勇这边,见静宜都没客套地跟他说句“待会儿见”的话,电话便被挂了。
他一撇嘴,无声低咒了句:“拽什么拽?”
这事儿就过了。
蒋勇划拉了下屏幕,欲要继续看他的搞笑短视频,突然想起啊,好像可能有点不方便觐见!
他慌忙拨打静宜的手机。
但是谢阑手快,已经一把推开了VIP病房的房门。
静宜本来要敲下门的,但是房门虚掩,她也就没有出声阻止。恰好电话铃声响,她又低头去看手机了。
谢阑率先走了进去。
静宜看是蒋勇来电,暗道才通了话,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遂摁掉电话,跟着他入内。
里面,向紫萸正半跪在床上给谢艇喂水喝。
她一手端着玻璃水杯,一手扶着谢艇的肩膀,笑盈盈居高临下:“啊,张嘴。”
谢艇靠在枕头上,微仰着脸,眉开眼笑地张大嘴,“啊-”
向紫萸就着水杯自己先喝了一小口,包在嘴里,再鼓着腮帮子慢慢俯身下去。
说了不玩儿了的谢老爷子,跟个好幼稚的中二少年一样,和着自己的小情人在病房里玩嘴对嘴喂食。
这浪荡荒唐的一幕恰被谢阑撞个正着,他脸一黑,转身即走。
“喂喂!”静宜赶紧拉住他。
谢阑愤然一挥,就重重甩开了她的手,径直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
静宜看看床上那二人的姿势,这就想起了在机场候机厅联系谢阑的时候,他好像说了句“看见不该看见的。”
-原来他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而这位谢阑小少爷显然接受不了自家爷爷找了这么个年轻的第二春,还被带动得如此为老不尊。
可是他已经不是七八岁的懵懂小孩儿了啊。
二十二岁,成熟得不能再熟的成年人,又出身豪门,什么场面没见过?他这生气的行为简直可笑之至。
啊啊,谢家的人都是妖怪,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他俩的行为着实应该掉个个儿,世界就不魔幻了,社会秩序也恢复正常了。
啊,还是先顾眼前吧。
好容易将这位小祖宗迎到医院来。
“你给我站住!”静宜冲着谢阑的背影骤然大喝。
这一声气势十足,震懵了所有人。
谢艇和向紫萸转过头来,陷入宕机状态,皆愣怔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的两个人。
刚刚调情太投入,静宜和谢阑一进一出都已经搞了个来回,那二人还没发现,直到静宜出声。
谢阑正欲要去拉门的手也被她惊得本能地往后一缩。
他颇为恼怒地回头去瞪她。
自被谢阑在学校反复磨折,静宜早忘了彼此身份。
她冲到谢阑跟前,一手使劲儿掰着他的肩膀正面面对自己,一手推上病房门,然后人就背对门而站,先挡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