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气归气,但脱离了财力,她什么都不是,季饶只好默默地坐在一边假笑,她心里判断顾景澜会答应的几率很小,又窃喜又卑微地想:又要被打脸了呢。
呜呜呜,她的脸好痛。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场上沉默了几秒,刚刚建立起来的良好谈话环境瞬间消失,顾景澜抿了抿唇,刚开了一个口,手机铃声就突兀地响起来。
他抱歉地看季氏父女一眼,起身道:“抱歉,我接个电话。”
季父虽然心里有所不满,但面上还是非常peace and love,抬着手说:“您接,您接。”
顾景澜拿着手机,走到门边拉开门时就迫不及待地接起来了。
季饶坐得离他有五米远,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看见他在接起电话的那一瞬,神情变得格外的温柔,说起来顾景澜长得真的很好看,板着脸的时候给人一种很不好接近的疏离感,可他一笑起来,冰雪消融,像是三月春风,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可以笑得这么好看的。
季饶苦逼地想:很好,顾景澜会答应的几率不是很小,是完全没有。
呜呜呜,不得不承认她有点羡慕那个嚣张的小妖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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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劝道:“爸,他不会答应的,咱们走吧。”
季父不悦瞪她一眼,“别乱说话。”
那边顾景澜接了初壹电话:“壹壹。”
初壹一开始没说话,他听见话筒里初壹哽咽地叫他的名字,心脏紧缩了几分,沉声道:“壹壹,怎么了?”
初壹哭得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我们的孩子可能要没了……”
顾景澜脸色一变,拔腿就跑,他一边快步地朝着车库奔去,一边尽力安抚她,“不要哭,深呼吸。”
可初壹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季氏父女眼睁睁地看着一向以冷漠闻名的顾景澜接了电话后就跑了,全公司的人也是第一次看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总裁大人,疯了一样的往车库跑,一群人跟见鬼了似的震惊了半晌。
季饶眼看着人都跑了,拉着季父要离开,“没什么好谈的了,爸我们走!”
季父皱眉:“坐下!”
季饶气死了:“可他都跑了!”
季父又呵斥道:“你懂什么!”
季饶也火死了:“我是不懂,我们家怎么说也是洛城最有钱的了,干嘛非要巴结他不可?这顾景澜有什么能耐呀!”
季父的火气也上来了,无端被个小辈忽视已经叫他心里很不爽了,女儿还要跟着添乱,当即重重拍了桌子一掌,“妇人就是妇人!目光短浅至极!”
如果说就顾景澜明面上的那一点儿资源,季成侃自然也是看不上的。
可顾景澜有个哥哥。
这事儿洛城知道的人占极少数,但顾景澜那哥可了不得,顾景澜他哥的母亲是帝都首富贺如章的原配,当年和贺如章一路白手起家走过来的。
现在贺如章的妻子,其实是小三上位。那女人非常有手段,一步步逼走了原配,而原配大着肚子远走他乡,遇见顾景澜他爸,生下了顾景澜的哥哥顾景波。三年后,又生下了顾景澜。可惜孩子生下来没过几年,顾景澜他爸得了肺癌去世后,他的母亲被贺如章找到,半个月后,众人发现她在家里服安眠药自杀。
顾景澜和顾景波这一对兄弟,虽然是同母异父所生,但这些年来兄弟俩互相扶持,现在顾景波被帝都贺家认回,身价不可与同日而语,那作为顾景波的弟弟,顾景澜不说分一杯羹,至少在他哥的能力范围内,能达到一切想达到的。
要不然,他一个证券公司的总裁,再勉强加上他在洛城的那点儿生意赚的钱,那日在慈善晚宴上哪能这么轻轻松松眼睛都不眨地拍下五千万。
这事儿知道的人极少,全洛城估计也就他一人知道,可这种事儿,没法拿到明面上来说,看着不争气的女儿,季成侃无语地叹了口气。
“等!等到他回来为止!”
季饶的白眼快要翻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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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壹等了半个小时后,自机器中取出了自己的体检报告,交给了问诊医生。
在看到那一团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进入了死机的状态,第一反应是自己流产了吗?可随即又想到这样的痛感很像月经来时的痛感,心里的疑惑更深,干脆去做了个检查。
医生看了单子,表示她并没有怀孕,只是月经推迟了而已。除此之外医生还说,她宫寒,不容易受孕,受孕后也可能极容易滑胎,如果有想生孩子的打算,以后最好多注意保暖。
初壹整个人都是懵的。
如果是上周,要是知道自己没怀孕,她能高兴的蹦起来,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心理准备,内心天人交战,极度的忐忑,那些难以入睡的夜晚……
从抗拒到接受,她经历了那么多,最后发现一切都不应该发生——源于她轻率举动的乌龙,才造成了现在啼笑皆非的局面。
顾景澜赶到医院,一眼就看见她站在大厅内。
他一把冲过去抱住了她,轻声喊道:“壹壹,壹壹。”
初壹被他抱个满怀,他抱得很紧,叫她快透不过气来,不得不挣扎着要他松开后,她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洞钻起来。
“我没有怀孕。”
这五个字她说得极小声,也一直不敢抬头看他。
“你人有没有什么事?”
她真是很想打爆自己的狗头了,声音轻得都快变成气音:“没有,只是普通的月经而已。”
她的头垂得更低,生怕看见他脸色黑沉,其实他不知道他生气起来的样子很吓人的,本来就不发一言,生气的时候更是冷到极点。她想,他应该会很失望,毕竟在此之前,他是那么的护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医院里人来人往,又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他听不真切,只能看见她的嘴型,拼凑出来的字句让他长舒一口气。
“人没事就好。”他抱紧她,一直紧绷着的弦乍然放松不少。
初壹听他这么说,有点好奇又有点小心翼翼地微微抬头,打量了下他的脸色,好像并不是很难看,不由地问:“你不难过吗?”
他问:“说实话吗?”
“嗯。”
顾景澜沉默了一下,“有一点。”
初壹的心蓦的紧缩一下,眼泪不自觉地又涌到眼眶边,情绪瞬间低落,又听见他说:“我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孩子,但如果是我和你的孩子……”
这句话顾景澜说的很慢,但每一个字都落进她的心里。
如果是他和她的孩子……
她眨了眨眼,摇了摇头,眼泪被甩飞出去两颗,她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心痛又腹痛,冷酷地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宫寒,不容易受孕,所以顾景澜,你要是不能接受,我们现在就去……”
离婚两个字被他猝不及防地吻给打断在喉咙里,她的心又酸又涩,闭上眼承受着他的吻。
他的气息绵长,顾忌在医院,很快地和她分开,严肃地说:“那两个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提。”
好奇怪,他这样坚定的态度,让她心里刚刚划开的小口子瞬间变得不那么的疼了。
初壹咬着唇,万分感动地窝进他的怀里,仍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出人意料:“你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他直视着她的眼睛。
他的心里早早地就被她霸道的填满,容不下第二个人,生不生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对孩子的喜欢本就是爱屋及乌的关系。
初壹“呜呜呜”地吸完鼻子,收了泪,刚哭过的眼睛格外水润,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能给我去买个冰激淋吗?”
“……胡闹。”
“我真的好委屈,我现在就想吃个冰激淋平复一下。”她以前感知到腰酸会提前吃止痛药,这回真是脑袋被屎糊了,竟然连这个都没察觉到,还在那傻乎乎的以为自己是怀孕产生的症状。
他被她磨的没办法,拿她没辙,只好往医院隔壁的小卖部走。
初壹看着他的背影,从刚才的失落里恢复不少,内心又感动又甜蜜,顾景澜真好。
顾景澜自然没给她买冰激淋,认为她宫寒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全是自己作出来的,总是穿吊带穿热裤,十二月降了温还要风度,露两条白嫩的大长腿在外面,现在都还通着经也还作死的要吃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