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惊婉挽(32)
像刚刚那样的情况,何必强装胆大,何必被那些妇女戳着脊梁骨骂?直接打给他或者报出他蒋兢南的名字,事情不就轻易的解决了吗?或者干脆不做声的等他来,也不至于被人推推搡搡啊。
不过也正因为是这样,才是温婉。
想起那张光碟,想起里面的内容,女孩痛苦的哭叫,想起那些报道和报警记录,蒋兢南的眉头蹙了起来,那些残忍的画面一幕幕闪过,温婉痛苦的面容过电影的出现在眼前,他猛的踩下油门,车子飞速的闯了一个红灯开了出去。
温婉不知道蒋兢南怎么突然就严肃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和他说话让他生气了还是看到了自己那么凶悍的一面让他失望了。
温婉回头看看后座上看着窗外的小卓,小声提醒蒋兢南,“蒋先生,小卓还坐在后面。”
蒋兢南关了冷气,打开车窗,傍晚天还是有些闷热的,但蒋兢南听着窗外的嘈杂也能让心平静一些了,他渐渐放慢车速,扭头看了看温婉,“今天该是去复查了吧?”
温婉笑着点点头,“去过了,换了药,大夫说恢复的挺好的。”温婉的心放了下来,好像没生她的气啊。
蒋兢南打了个转向,把车子开进南京路,“今天要去富城国际吗?”
温婉点了点头,“要去的。不好意思蒋先生,没提前和您打招呼,刚刚的事情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
蒋兢南对温婉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已经太熟悉了,她每一步都走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蒋兢南摇了摇头,提议道,“晚饭出去吃,行吗?”
温婉回过头来问小卓要不要出去吃饭,小卓看着窗外发呆,她自然是得不到什么答案的,只好转过头,回答一句好。
晚上陪小卓学了一会习,又教给小卓自己那个小花瓶的做法,小卓安静地坐在地毯上看着小花瓶,手里摸着,不时地用袖子擦一下。
“小卓,姐姐要回去了!后天再来看你哦!”
温婉拿起包挎在身上,回头就看见小卓拉着她的衣角,怀里抱着小花瓶,小花瓶里格格不入的插着几支塑料花。
温婉拉过小卓的手走到门口,蒋兢南此时也从书房出来送温婉,他牵过小卓的手,温婉穿上鞋正要离开,小卓却突然挣脱了蒋兢南,奔过来抱住温婉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温婉有些奇怪,蒋兢南也说可能只是和她玩得太开心了有些舍不得。他给温婉叫的出租车已经停在楼下了,蒋兢南把小卓抱起来,温婉拉了拉小卓的手然后和两人道别,刚开了门,小卓就剧烈的扭动身躯,想从蒋兢南的怀里挣脱。
两人都不知道小卓的反常是因为什么,蒋兢南有些害怕,小卓的躁动是发病前兆。
蒋兢南叮嘱温婉注意安全,到了学校给个电话。
“小卓可能犯病了,你快先走吧。”蒋兢南下意识的排斥温婉看到发病的小卓,他总是怕即使是温婉这么善良的女孩子,看到发病时的小卓那种疯狂,会被吓到。
蒋兢南一手将小卓紧紧搂在怀里,一手打开门,甚至有些推搡。
温婉慌不择路的被推到门边,“蒋先生,小卓出什么问题了,我留下来帮忙吧!哎……”话还没说完,温婉就被推了出来。
蒋兢南只侧出半个身子在门边,“温婉,你很好,但对不起,我还不能让你见到小卓发病的样子。”
门“嘭”地关上,温婉听着门里的动静,无奈的转身正要走向电梯,突然听到门内一声,
“姐,姐!”
声音是孩子的稚嫩,但有些沙哑和犹豫在里面。两个字断断续续,说的很艰难但很洪亮。温婉整个人都像被定住一样,几个月来,这是温婉第一次听到小卓说话。
而门内的蒋兢南更是意外,小卓很好,除了刚才的躁动没有任何发病的迹象。门关上他放开小卓,孩子只是趴到门边很着急,急躁的边拨弄门锁边在嘴里嘟囔了几句什么,然后就大声的喊出了“姐姐”。
尽管不完整,发音也不准确好听,但确实是说话了。除了小卓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哼哼几声,这是蒋兢南第一次听到小卓表达出了真实客观的名称。
他叫了,姐姐。
温婉立刻跑回门口,“啪啪啪”的把门拍的作响,“蒋先生,小卓是不是叫我了?小卓叫我了吧!”
门立刻被打开,温婉猝不及防间,一个小小的温暖身躯扑进了她的怀里,抱住了她的腰。门内的蒋兢南对于小卓如此依赖温婉真是有些莫名,但他把门让开,让温婉得以进来。
两人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来得及说上任何一句,因为温婉在房间里把小卓哄睡了,手指还被紧紧的攥着。
她走出房间,发现蒋兢南就坐在沙发里。
“蒋先生,我要回去了。”
蒋兢南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书,但人却看着电视背景墙,没有说话,温婉也不知道他这副老神在在的入定模样到底听到她的话没。
“蒋先生……”温婉话刚说就被蒋兢南打断。
“温婉,”蒋兢南转头看站在沙发前的温婉,然后认真的说,“要不要搬过来一起住。”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更了各位!
第21章 二十一
温婉彻底愣住,过了一会才傻傻的张开嘴,“啊?”了一声。
蒋兢南已经换上了家居服,白色体恤,灰色运动棉裤,看起来就像个居家男人那样,无害又儒雅。他走到温婉面前,然后郑重其事的又说了一遍。
“温婉,你要不要搬到我家住。”
蒋兢南郑重的提出邀请,温婉的脸刷的就红了。
蒋兢南让她来富城国际,如果是为了方便这段时间接送小卓那还有情可原,但是这么突然的脸红,果然让蒋兢南看出了端倪。
蒋兢南一直觉得温婉没有她这个年纪的女生该有的天真烂漫,虽然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过去的经历,但温婉本身也在选择一种苦行僧式的生活,她做事有板有眼,想要开她的玩笑又怕她不懂笑点会尴尬。
不过让蒋兢南当场抓住脸红,他当然要打趣一番。
“会不会是我的房间太热了,你的脸很红。”
温婉当然感觉到了脸红,但蒋兢南把这话当成是一种最正常不过的询问,就像是老板问雇员,要不要住员工宿舍一样。
到底是她的心思旖旎吗,才会现在这么尴尬?
温婉不做声,蒋兢南又拿起房间的温度计给温婉看,“不热啊,刚刚好26℃,最适温度。”
温婉感觉到了蒋兢南在拿她开玩笑,平时的蒋总不苟言笑,办事认真,不过绝不会认真到故意拿温度计求证冷暖的。
眼睛看向别处,温婉等自己脸上的温度稍退却了些,想问问蒋兢南那句话的意思,但他又不提了。
两人尴尬的坐了一会,实际上只有温婉尴尬,蒋兢南拿着电脑在处理业务,只等温婉坐不住了,他才又重提旧话。
“温婉,要不要认真考虑我刚刚的话。”
温婉双手紧紧抓着牛仔裤,红着脸不敢抬头,低声的问了一句,“让我搬过来是什么用意?”
蒋兢南放下手里的电脑,靠向沙发背,双腿交叠,手也十指交叉的置于膝上,“我知道听起来这个要求有一些荒谬,但是安全你可以放心。”
温婉摇摇头,“我只是不知道您需要我在这做什么,是和现在一样每天接送小卓,做饭,讲睡前故事,还是什么别的。如果和现在一样那没有必要,如果不一样又有什么不同,请您也考虑到我还是在校读书的学生。”
蒋兢南没有说的更多,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看着这块城市心脏地区的灯红酒绿,别样风情,然后说,“温婉,其实只有一个原因,小卓依赖你。”
“之前几天你没来,小卓看起来很不稳定,他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变得非常依赖你,今天你也看到了,我还没听他叫过爸爸,但他已经会叫你姐姐了。我知道我的要求的确非常无理野蛮,对你会造成一些困扰,但即使如此我也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温婉眨了眨眼,有些难以消化现在的情境,“可,可小卓不就是暂时住在富城国际吗,等万伯的手好了,他不要回去和祥湾的吗?”
蒋兢南把眼镜摘下,捏了捏鼻梁,“万伯万嫂年纪大了,像上次万伯受伤这样的事情,我再也不能经历一次了。周末我会带小卓回去看他们,但是多方考虑,我想让小卓住回富城国际,以前我一直怕自己照顾不好他,虽然住在和祥湾有诸多不便还是让小卓在那里被照顾更好一些,但现在不一样了,”蒋兢南转过身看温婉,“现在有你了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