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菜已经摆好十五分钟，依然是原样，还未动过。
凌霍坐在沙发上翻着剧本，闻言毫无反应，似是不在意。
小胖心里叹气，什么情况啊，今天姜老师怎么突然好像很冷淡啊？
他把另一套餐具收起来，打开门出去，凌霍抬了下头。
开启一瞬的门缝刚好可以看到外面，姜沅跟齐欢和辰柯围在一张桌子前，一起吃着盒饭有说有笑。
下午姜沅跟凌霍有一场对手戏。
一箭穿心的南歌被沉澜带回龙族，经过医师竭尽所能的治疗，昏迷多日终于转醒。重伤未愈气色憔悴的沉澜坐在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
两人对视许久，南歌虚弱地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沉澜没有回答：“你呢，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箭。”
“一命抵一命。我欠你的。”南歌说。
沉澜眼睛发红，半晌咬牙低哑道：“抵不了，就算你死了，她也不会活过来。”
“可我只有这一条命，别的，真不知道还能拿什么来补偿你了。”南歌眼中有泪，“我死了，仙尊就不会为难我弟弟，我也不用愧对你，你又何必救我？”
沉澜眼中情绪涌动，片刻后才恢复沉静。“你好好养伤，我答应你，一定会把你弟弟救出来。”
这场戏没有提前对过，姜沅起初面对凌霍没能入戏，状态不佳，ng了几条，不得不跟凌霍手握手眼对眼，演了快半个小时。
最后一条终于过了，她立刻把手抽出来，起身麻溜地走开。
抽的有点快，看起来便像是将凌霍的手甩开。
旁边一个摄影师当时表情就变了，觑了凌霍一眼。
这个姜沅怕不是飘了，竟然敢给凌霍甩脸子？郁导都不敢，她哪来的胆子？
当事人凌霍依然是八风不动的稳态，扫了眼姜沅潇洒的背影，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脸色不见异样。
最后一场戏结束，凌霍回到化妆间，化妆师正帮他拆头套时，高明急匆匆走进来，示意化妆师离开，把门一关，问凌霍：“有个微信群在造谣你和姜沅的绯闻，现在还没扩散开，要不要插手？”
凌霍睁开眼，没什么波澜地问：“说了什么。”
高明拿出手机，一边翻截图，一边脸色诡异地说：“说你假戏真做爱上姜沅，但爱而不得，就威胁说要封杀她，她为了混口饭吃只好委曲求全，之前每天去你休息室对戏，就是被你叫去那啥的……说得有鼻子有眼，我都快信了。哦对了，还说亲眼看到你把姜沅按在墙上强吻，亲的死去活来，说要把命都给她。”
凌霍：“……”
作者有话要说：姜甜甜：我造我自己的谣。
凌猛男：官方生命，是真的。-_-
第21章 二十一根腿毛
高明把手机递到凌霍面前，截图是一个叫做【搬砖小分队】的群聊，总人数486。
界面上，一个叫做“我变态辣”的id强势发言，占据了整个屏幕：
【那个，我能说句话吗，姜沅确实有人，但是不是跟你们副导演，是凌霍】
【当然是真的，比金子还真。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不能说，我们酒店这方面管的很严，泄露客户隐私会被开除】
【好吧，那你们别说出去，我怕丢工作】
【我那天去十楼打扫卫生的时候亲眼看到的，凌霍把姜沅按在走廊的墙上强吻，亲得死去活来，我都不敢看】
下面一片质疑之声：
【吹吧你就】
【太假了，怎么可能，在走廊上不怕被人看到】
【这人是谁放进来的，搅浑水的吧？】
我变态辣：【那一整层被凌霍包了你们不知道吗？我还听到他说话了，说：甜甜，我把命都给你！你们可以去问问姜沅身边的工作人员，我猜她小名就叫甜甜】
这时，“姜沅身边的工作人员”欣欣本欣弱弱冒泡：【沅姐的小名是叫甜甜】
半真半假，真里掺假，群里的人一时都被镇住了：
【我靠】
【那应该不是假的了】
【我还是不敢相信，凌老师不是传闻是gay吗，所以从来不跟女明星走得近】
我变态辣：【反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匿了匿了】
“……”
高明看到那个字母怕凌霍生气，干笑道：“这些长舌妇背后就爱嚼舌根，什么都乱传。刚开始是先传出来姜沅跟副导有私，说是看到她从副导的房间出来，身上还有吻痕，后来这个变态辣冒出来，才把风向转到了你身上，还挺能搅和事儿。她们暂时只有群里在讨论，没传出去，要不要把这个群给端了？”
四年前凌霍一出手整治了半个媒体圈，之后就几乎没人敢乱造他的谣了。这几年工作室零零散散也收拾过几个八卦营销号，凌霍在这种事上的原则一向是：绝不姑息。
之所以能保持零绯闻，除了确实没和女明星有过牵扯之外，靠的也是他们的强硬手腕。这次高明以为肯定要出手干预的，所以一收到风就立刻来汇报，尽早掐断苗头最省事。
但凌霍的态度，与他预料的不太一样。
凌霍拿着他的手机，低头翻看那两张截图，沉默片刻后把手机还给他。
“先放着。”
语气淡的让高明觉得反常。
这种谣言放着不管不是越闹越大吗？
“这个变态辣还查吗？估计是酒店的保洁，一查就能查出来是谁。”
“查。”凌霍道。
“放屁！”韩可佳把手机扔到桌子上，“凌霍爱上她？演戏演得精神分裂了吧，也不看看凌霍是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真有脸碰瓷儿。”
“这是酒店的保洁说的，估计是编瞎话博眼球吧……”韩可佳的助理说。
“你个蠢货还真信啊？”韩可佳瞪她一眼，“跟了我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明摆着是她自己想跟副导撇清关系，往凌霍身上扯，你脑子被狗吃了？”
化妆间一帮人都不敢说话，助理讪讪道：“那凌老师那边肯定会澄清的吧……”
韩可佳的怒气这才消了，表情轻蔑又讽刺：“等着看吧，凌霍最讨厌别人捆绑他，看他怎么打姜沅的脸。”
姜沅在群里搅和一通，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但群里的一帮长舌妇都不是傻子，慢慢地就有人回过味儿来。
凌霍强吻姜沅？怎么可能，就他那个高岭之花生人勿近的性子，姜沅强吻他还差不多！
但“变态辣”信誓旦旦的发言很有说服力，细节也非常经得起推敲，还是有一帮人觉得八成是真的。
凌霍看着再性冷淡，肯定还得过性生活吧，除非他性功能有问题。众所周知，外表越禁欲的在床上越疯狂，强取豪夺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
这两帮人各执一词在群里争论不休，姜沅兴致勃勃吃自己的瓜。
反方辩友拿“某影后当面承认拍戏时曾动心，影帝毫无反应”、“某小花隔空表白想跟偶像合作，影帝回应她不够格”、“某女团成员晚会后台送花示好，影帝无视走过”的著名经典案例做论据。
直言：【凌霍连影后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姜沅】
正方辩友则举出了凌霍在片场对姜沅特别关照、两人互动暧昧的种种蛛丝马迹，比如有一天导演喊了卡之后凌霍又抱了姜沅三分钟才放下、某二天拍摄间隙姜沅对着凌霍跳舞搞怪，凌霍面无表情但眼神宠溺、某三天姜沅从凌霍休息室出来嘴都被亲肿了……
坚持：【凌霍对姜沅跟其他人真的不一样，他俩肯定有猫腻】
被大家这样一说，姜沅自己都差点相信凌霍真的爱上她了。
不过，那次凌霍抱她绝对没有三分钟，顶多30秒；那那次她不是对着凌霍跳的，是对凌霍旁边的齐欢跳的；那那那次她是因为吃了辣子鸡嘴唇被辣肿的好吗？
终于知道捕风捉影是怎么捕的了。
刷完群里的新“证据”，姜沅叹息一声，把水杯递给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我变态辣：【现在你们相信我了吧[抠鼻]】
有人艾特她：
【你下次再去打扫卫生拍张照片看看呗】
想得还挺美啊。
我变态辣：【不不不太危险了，我要是被开除，我全家八口人靠谁养活】
连着三天，姜沅没和凌霍有过除拍戏之外的交流，两个人可以用相敬如冰来形容。
小胖没再来请她去吃豪华午餐，但每天中午都非常可恶地给她发食物的照片，一天比一天丰富，且每天必有一道清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