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戏同人)【温赤】明珠+番外(18)

“呃,免了免了。”

剑无极干笑几声,趴在门上,顺着门缝向厅内望去。

衣川紫被温皇那句话气得不轻,偏偏又打不过,只能恨恨地白他一眼,去照看赤羽。竞日孤鸣凑上来,伸手要抱。温皇却从容地一扭身,带着孩子闪到了另一边。

“不是嫌她丑?”竞日孤鸣道,“在下这个义父可不嫌,让在下来抱吧。”

温皇头也不抬地看着怀里的孩子,笑道:“这就不劳竞王爷费心了。眼下虽丑,长一长总该有变化吧。”

像是听懂了温皇的话,原本安静的婴儿忽然张开嘴,放声大哭起来。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温皇,此刻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手足无措。

他忽然觉得,自己空有一身绝世武学,一张能将死人说活的嘴,还有一颗精于算计的脑子。面对女儿突如其来的哭闹,这些曾经让他纵横江湖的本钱,全无了用武之地,根本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那,哄孩子……是怎么哄的来着?

凭着一丁点似是而非的记忆,温皇生硬地晃了两下,又在襁褓外用手试探着拍了拍。没想到,孩子哭得反倒更大声了,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受了十足的委屈。

“你别哭了……”温皇满心无奈,“不说你丑就是了。”

竞日孤鸣在一旁看似面色如常,实为暗自幸灾乐祸地看了半刻,上前将孩子抱了过来。用了与温皇相似的手法,孩子却哭声渐缓,慢慢地安静下来。

温皇看着正哄孩子重新入睡的竞日孤鸣,疑道:“竞王爷还有如此本事?”

竞日孤鸣反问道:“温皇连这点本事也没有?”

“……哈。”温皇笑了一声,“劳竞王爷帮我照看片刻,我去看看赤羽大人如何了。”

竞日孤鸣微微点头。见温皇离开,竞日孤鸣低头,对着孩子轻声叮嘱,也不管出生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她,听不听得懂。

“乖女儿,你有两个亲生的爹,一个怀胎几月还未清醒,一个方才说了你丑。今后该折腾哪个,该心疼哪个,可要心里有数啊。”

小丫头咂咂嘴,对竞日孤鸣的话并无反应,只是睡得更香了。竞日孤鸣轻笑,抬头却见千雪正瞧着他发呆。

“千雪?”竞日孤鸣唤他。

千雪回神,立时换了副表情,沉下脸道:“又干什么?”

竞日孤鸣对千雪的恶声恶气视若无睹,依旧温声询问。

“赤羽醒了?”

“顾好你自己,少关心别人,轮不到你,有温仔。”

见竞日孤鸣笑着闭上嘴,不再说话,千雪转过身,背对着他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心中却一直念着方才看到的那幅画面。

许多年前,曾见过竞日孤鸣这样抱着连话都不会说的年幼苍狼,不厌其烦地念完了整整一套经书。

那时千雪被苗王下令禁足在北竞王府,温柔含笑又不疾不徐的声音,听得千雪呵欠连天,索性趴在桌上,开始呼呼大睡。

可那时竞日孤鸣的声音与神情,就这样读进了千雪心里,数年难忘。

==========

修儒着实是个胆大的大夫。几年前便敢替人准备开颅,如今医术愈发精进,取个孩子自然是不在话下,完成得极为顺利。

温皇一进门,先是问了几句赤羽的情况,而后彬彬有礼地躬身道了句谢,反倒让修儒有些难为情,含含糊糊地找了个理由先告辞了。

“哎,冥医啊……”

念及冥医与那位默苍离,温皇摇头叹息,却听赤羽有气无力地接了句:“你念的人是冥医,还是俏如来的师尊?”

温皇惋惜道:“两者皆有。默苍离是个好对手,却不是我的对手。”

赤羽道:“那本师就祝你早日再寻到能入眼之人。”

温皇失笑。

“不过是看赤羽大人醒了,闲聊几句而已,何必如此呷醋呢?”

“吾乏得很,懒得为你呷醋,莫要自作多情。其实药效早已过了,吾睁不开眼而已,不过么……听倒是听得十分清楚。”

赤羽瞥了温皇一眼,哼了一声道:“神蛊温皇,方才吾似乎听到,有人说吾的女儿丑?”

温皇随即面不改色地否认。

“赤羽大人恐怕是苏醒不久,听错了。”

赤羽道:“曾听人说,女儿随父亲多些。由此看来,恐怕你刚出生时,也是一般的丑,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未可知。”

“哎,那可糟了。只盼她随了赤羽大人的相貌才好。”

温皇笑道,一手拿着沾了温水的布巾,替赤羽擦去额上残存的汗迹。

“待你好些,你我一同去清算旧账。”

“哦,抓到人了,这么快?”

赤羽一听温皇提起此事,立时来了兴致。“那日围杀时,不慎被他们逃了两人,可惜。”

“哎,我的赤羽大人啊。”

温皇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

“若是要以你性命去换,莫说杀二十二人,就算杀二百二十人,甚至灭了对方整个组织,也是亏本的买卖。今后这样的事,还是不做为好。”

——还君明珠,秋水浮萍。——

【第二十六章】

温皇念着赤羽刚卸下腹中重担,需要休息养伤,便省下了智者一贯的拐弯抹角,三言两句间将掌握的情报尽数告知。

几个月前,药神和温皇一起回还珠楼取相思蛊,偏偏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竟敢暗中跟踪。剑无极把他们抓了回来,关在还珠楼的地牢中,慢慢审问。

这不审不要紧,一审就审出了大问题,还都与鸩罂粟岳灵休有关。

“亡命水?”

这个词,于赤羽而言,并不算陌生。虽未亲眼见识过亡命水的效用,却也听鸩罂粟细述过。

温皇道:“深受其益,一朝失效,其中落差非是每个人都能淡然处之的。”

赤羽沉思。

阎王鬼途虽已不复存在,可不知又从哪儿聚起了一帮药效正在逐渐消退的人,贪恋亡命水能极快提升自身根基的巨大诱惑,重新盯上了带着岳灵休四处游历的鸩罂粟。

那群人中各方势力混杂,为首之人还是影形一族,聚在一起也勉强算是像点样子。可惜大概是运气差了点,针对鸩罂粟的几次行动均未成功,顶多是让鸩罂粟养了两个月的伤。直到鸩罂粟与岳灵休住进了埋霜小楼,对方安生了几个月,几人皆以为对方就此放弃,没想到他们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鸩罂粟落单动手。

“运气?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温皇道:“赤羽大人,心照不宣呐。我曾在瘫痪期间使出剑十一,谁又能保证功体无损的岳灵休不能在危险时下意识出招自卫?”

“所以……”赤羽挑着一边眉梢,语气喜怒难辨,“他们两人在一处时始终安全无事,而吾与竞日孤鸣遭受飞来横祸,平白被牵连,还险些在一群宵小手中丧了命?”

温皇弯了弯眼睛。一向心怀傲气的赤羽大人,对手皆是当世强者。如今在一条小阴沟里翻船,自是十分不爽了。

“嗯……这个嘛,我也有责任。若不是因为我,赤羽大人如何会功体受制,虎落平阳被犬欺?”

赤羽瞥他一眼,正要说话,忽而拧起了眉头,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哪里痛?”

温皇坐直了身子,脸上是连自己也未曾发现的紧张。赤羽若有所思地看着温皇的神情,一言未发。

或许除了三杰与凤蝶,这样的温皇与任飘渺,从前几乎无人看过。

亲眼见了任飘渺痛心震惊的表情,如今再看温皇紧张,竟也没那么奇怪了。

“赤羽?”

温皇看赤羽走神,唤了他一声。

唯恐还有其他未被发现的遗留问题,温皇不由分说地拉过赤羽手腕,替他诊脉。赤羽体内毒性在胎儿产出后,已随羊水及胎盘清空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千雪与鸩罂粟的药,毒的影响已微乎其微。与毒性此消彼长的内力,也在缓慢恢复中。

总之,身边人皆在,还多了一个,算是个好结果。

赤羽道:“吾在想,两个加起来近百岁的人,怎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这么说来,我还要对贵流入侵中原的决策道一声谢?”

知是温皇有意调侃,赤羽却还是一本正经地回他。

“当年入侵中原是错,但……昔时错因,却得今日正果,不得不说命数无常。”

温皇笑:“赤羽大人不像信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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