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的喜欢总比昨天多一点(87)

“以后还躲不躲我?”顾寅眠嗓音很低,许是夜深了,听着尤为性感。

桑萸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怎么能装睡呢?”

顾寅眠顿了顿,说:“我没有装睡,我只是在床上,守株待兔。”

“……”

窗外圆月散发出皎洁的光芒,卧房散落一地旖旎。

星子害羞地藏在云后,好久好久才试探着钻出脑袋来。

桑萸第二天上学是一路在车上睡过去的。

她真的好困好累啊。

车停在锦美校门,顾寅眠把温热的早餐递给她:“记得吃完再上课。”

桑萸接过豆浆与蛋饼,她一双眸子因倦意生出几分水光,眼尾微微下垂,看起来娇弱又可怜。

顾寅眠顿时生出好几分恻隐之心,语气却挺严肃:“以后这些事不要瞒着我,否则——”

还否则?桑萸掀起鸦羽般的睫毛,委屈地望着神采奕奕神清气爽的男人。

凭什么?明明昨晚他们都是一样的晚睡呀。

凭什么顾寅眠一点儿都不受影响,而她则像漏了气的皮球似的呢?

小姑娘杏眼如小鹿,直撞心扉。

顾寅眠对昨晚的事多少有些心怀歉意,他用掌心揉揉她头:“要不,今天请假?我带你去公司睡?”

桑萸:“……”

桑萸很坚决地下车。

她背着书包没有回头地走进校园,徒留给顾寅眠一抹倔强的背影。

去公司睡?

亏他说得出来。

就算丢人,她也不能丢到公司啊!

*

傍晚桑萸同顾寅眠到家时,顾棠梨已坐在沙发上。

顾棠梨新剪了发型,造型偏复古,妆容精致。

乍看,真的很像八/九十年代风姿绰约的香港女明星,尤其抬眸时的那一刹风华,若是放映在大荧幕,一定迷死好多人。

晚八点整,除去顾老爷子,顾廷尉夫妇、顾二公子顾以凛,都在顾寅眠的通知下聚集在客厅。

即刻举行家庭会议。

当事人顾棠梨不予计票,剩余五人,关于顾棠梨做演员这件事进行投票。

顾廷尉夫妇与顾二公子完全是懵圈的状态。

什么娱乐圈?什么演员?

桑萸只好把事情原委简单说了下。

顾以凛当即起身,瞪向顾棠梨:“疯了吧你?家里哪次不是任由你折腾?但这次绝对不行,你就非得去娱乐圈胡闹?”

顾棠梨看来已做好心理准备,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和顾以凛吵,她语气很平静:“我没胡闹,我就是想把这个当成一份职业。”

顾以凛哼了声:“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家里没钱了还是背债了?非得要你上赶着去陪笑卖脸?”

顾棠梨怒目:“你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

顾以凛冷笑:“难听?你是千金大小姐当惯了,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龌龊。”

顾棠梨终是忍不住了:“你才捣鼓那破工作室几天,你就有资格教训我了?”

……

很好,顾寅眠都还没开口,他们就快吵翻天。

桑萸望着争执中的龙凤胎,简直头疼。

顾廷尉与苏小灿面面相觑。

身为父母,他们要考量的很多。

顾廷尉蹙眉打断兄妹两的争执:“小点声,你们是想把爷爷也吵下来吗?”

顾以凛顾棠梨同时噤声,他们不肯服输地别过头,坚决不看对方。

“投票。”缄默中,顾寅眠低沉的嗓音淡淡响起,他面容毫无波澜,语气有股不容置疑的味道,“我反对。”

顾以凛像是找到同盟,立刻把手高高举起:“我同大哥一样,坚决反对。”

顾廷尉看了眼气鼓鼓的女儿,纠结半晌,狠下心说:“棠梨抱歉,爸爸不赞同,你要是觉得无趣,我们送你去留学怎么样?”

顾棠梨:“……”

忍着鼻酸,顾棠梨侧眸望向苏小灿:“妈你呢?”

苏小灿犹豫片刻,垂眉避开女儿的眼神:“我弃票。”

气氛漫长的凝滞。

顾棠梨攥紧双手,她缓慢地看了眼众人,红唇轻扯,嗤笑说:“你们都觉得我不配追求自己的人生对不对?你们就觉得我只能当一辈子寄生虫对不对?我知道了,你们都瞧不上我不相信我。”

收回失望的眼神,顾棠梨猛地转身。

蹬蹬蹬,她迅速爬上旋转楼梯,红裙仿佛开成一朵娇艳的花,然后消失在尽头。

空气归于沉寂。

客厅没人开口。

桑萸难受地垂下眉眼,为什么人争吵生气时,总要说那么多伤害彼此的话呢?明明大家都是为了顾棠梨好,明明棠梨知道大家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

闭了闭眼,桑萸鼓起勇气,小声打破缄默:“我赞同棠棠的想法。”

尽管只有这一票,但她的心声或许不该被忽视。

桑萸不敢抬头去看他们,她努力坚持立场:“自己的路,总要自己去走的,为什么要打着为棠棠好的旗帜去控制安排她呢?就算这条路走不通,等撞到南墙,棠棠她自己就会退回来的,她不是不知分寸的年纪,所以,这次我想站在她那边。”

夜色浓黑,桑萸一席话出口,氛围似乎更僵硬了。

桑萸再坐不下去,她窘迫地起身:“我先上楼去陪棠棠。”

语罢,步伐匆促地离开这儿。

客厅仍是静默。

须臾,苏小灿抬起堆满复杂的眸,望着他们道:“桑桑说的也有道理。”

顾以凛仍在气头上:“那圈子现在乱成什么样儿,她们两个小姑娘懂什么?”他绕过沙发,又对静坐不语的顾寅眠说,“大哥,你管好你老婆行不行?”

顾寅眠淡淡看向顾以凛,薄唇微启:“我老婆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

顾以凛简直醉了。

老婆奴吗?前一秒他还明确反对来着。

顾以凛没好气问:“所以你要临时倒戈?任由棠丫头胡闹?”

顾寅眠否认:“并不。”但至少可以稍微改变策略,用更合适的方法改变顾棠梨的心意,而非强迫命令。

*

夜风拂动浅黄色纱帘,桑萸望着倚在窗框边的顾棠梨,不知该怎么出言安慰。

此时好多话都多余。

她自然不能在这个关卡替顾家人说话,大概,顾棠梨现在只需要一个坚定站在她身边的人吧!

桑萸九点多回到她与顾寅眠的新房。

她翻找出睡衣,刚从床榻抱起枕头,便迎面撞上进屋的顾寅眠。

两人目光在半空相遇,桑萸主动错开,嘀咕说:“我今晚不跟你睡了。”

顾寅眠定定瞅着她,不咸不淡嗯了声。

男人从她身侧经过。

身上散发出浅浅的冷意。

顾寅眠褪下墨色西装,开始解颈间的衬衫纽扣。

桑萸原地站了会儿,她本是要出去的,这会儿莫名有些不舒服,就很憋闷。

顾寅眠是这个家的“定海神针”。

可以说,他几乎拥有一票否决权。经他认可的事,其余人陆续也会同意。

果然,棠棠这件事还是得从他身上寻找解决办法吗?

桑萸不着急离开了,她抱着睡衣和枕头走到顾寅眠身前,抬眸看他深邃无波的眼睛:“棠棠的事情,我们谈谈吧。”

顾寅眠动作顿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正好停在胸膛处。

桑萸红着脸转头,赧然说:“你先把衣服穿好呀,我们谈正事的。”

顾寅眠:“……”

抱着睡衣和枕头,与他谈正事?

他怎么瞧着,特别像自荐枕席?

没有打趣容易脸红的小姑娘,顾寅眠挑眉坐在床边,一粒一粒,慢吞吞把解掉的扣子重新扣好。

桑萸嫌他动作慢,简直都想亲自上手了。

眸底笑意一闪而过,顾寅眠看着小姑娘:“你先说?”

桑萸清咳两声,抱着睡衣枕头在房间胡乱走了几步,斟酌着言语,小心翼翼说:“我知道你们害怕棠棠受欺负,可每个圈子都有这样那样不好的事情,你和二哥怎么都一样呀,你们是专门筑造象牙塔的吗?把喜欢的人装进去,装一辈子就好了吗?”

“……”

顾寅眠不知是开玩笑还是什么,他若有深意说:“要有这样的象牙塔,我肯定把你装进去。”

桑萸默不作声地望着他。

顾寅眠正色道:“我知道你意思,但棠梨性格不像你。指不定这又是她的临时起意,你同她关系好,她愿意听你话,你帮我劝劝她,若是她有别的想法,我会支持她,但这件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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