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钢筋铁骨的美人(33)

这话说得我火气又上来了。

我总要教训你?我没事儿为什么总要教训你?我闲的吗?

你不说我男朋友老,你不跟我找别扭,我教训你干什么?

但这话我忍住了,我硬是没敢说出口,看了他好一会儿,我还是笑了,他现在是谁呀?他是投资人爸爸呀,我怎么敢跟给钱的爸爸有火气呢,

我打了他肩膀一下,极其亲热的:“冬冬呀,瞧你说的,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我可没跟你生气,没教训过你,我之前都跟你闹着玩呢,姐姐不是就喜欢跟你闹着玩嘛… … ”

“你在我家那次泼我一脸酒,还有上次我送你到这儿,你给了我一下子,可给我疼够呛,你这么闹着玩吗?”他撇了撇嘴巴。

“哈哈哈哈… … 你看你记性真好,都记着呢哈,”我大笑起来,眼珠子乱转,不知怎么对付,“… … 要不这样好了,你再泼我一脸酒,你再打回来好了。”

徐冬冬也大笑起来,特别感兴趣:“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哟?”

“真的。”我脸上还在笑,心里面简直咬牙切齿,你敢把手抬起来我就弄死你。

徐冬冬忽然伸长了一根手臂在我脖子后面,把我脑袋肩膀都环在他那个小小的范围里:“我打你干什么呀,姐姐。我才不呢。咱们好久好久都没见了,每次见面都吵架,打架,我就想咱们好好说点儿话不行吗?”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他凑得越来越近,他要亲我了——我真的不舒服了,我忍不住了,伸手轻轻一推,徐冬冬的脸整个侧了过去。

“冬冬,咱们别这样行吗?”我轻轻地说,“我那个什么,我不太,喜欢你... ...你这样。”

他整个人僵了一下,脸还朝着前面,没回头,没看我。

“我知道你怎么回事儿。

你小时候念书,长得又胖又不好看,没什么小女孩儿喜欢你,也没人跟你玩儿,就是我每次跟你上课的时候能跟你说说话,你心里就觉得我好。你还替我修理过我那个男朋友。后来你去了美国,肯定是也没见着什么姑娘,小时候的事儿你忘不了,你就一直惦记着我。但是我跟你说,”我慢慢地说,很艰难,但是我得跟他说清楚,要不然这孩子得一直跟我发神经,这样会烦死我的,“我,我得跟你说,我一日是你姐姐!终生是你姐姐!咱俩没什么可能性。我觉得你这样,就是,呵呵,特别油腻,对不起哦,这话你要是不爱听,就当我没说… … ”

徐冬冬好一阵子没说话。

我不得不屏气敛声,小心提防,待他终于回过头来,看着我,居然是幽怨的:“说谁呢?... ...谁呀,谁丑呀,谁没见过什么姑娘呀,谁油腻呀?我怎么了?你说话也太过分了… …我,我… …”他长长喘了一口气,眼睛向上看看,努力说服自己不跟我一般见识的样子,“我油腻?… …你见过清爽的吗?… …得了,我饿得要命,也没力气跟你说话了,我想先吃饭… …”

他冷静了,没急眼,也不打算跟我置气的样子,我心里马上松了一口气,当即顺坡下驴:“哦,前面那个小店,你看到没有,亮黄灯的那个,那家的黄鱼面可好吃了,你去

了就提我,老板能给你加个茶叶蛋… …”

“我不想吃黄鱼面,”徐冬冬说,“你家有方便面吗?我想去你家吃方便面。”

第九章(5)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眼睛里波光流动,看来这还是贼心不死呀。

我笑笑。

实不相瞒,我总觉得自己似乎一直等着他处心积虑地终于说到这个上面呢,有些事情我是准备好要跟他说了的… … “去我家?去我家也不是不行,去我家不用吃方便面呀,我男朋友给我做了饭的,我们给你添一副筷子好了… …”

这回徐冬冬真的没电了。

他看着我,张口结舌。

一辆车子经过,灯光下我看见他那个白白的脸红了,红了又白了。我忽然想起来武侠小说里面的描写,这是高手受了重大刺激,心潮澎湃,气血上涌,这个时候应该起音乐了... ...

“你,姐姐,你说什么?你男朋友?他住你这里了?你们同居了?”半晌之后,徐冬冬断断续续地又问了我一遍,还是不肯相信的样子。

“嗯。”我点点头。

“多久了?”

“也没多久。”我说,“就上回,你给我送到楼下,问我他怎么不陪着我呀,我觉得冬冬你这个问题问得好,问的对,我也在电话里跟他抱怨来着,第二天,他就搬到我这里来住了。你瞧,说起来我们两个走到这一步还得谢谢你呢。”

徐冬冬两只手攀在方向盘上,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真是被戳心了,无限懊悔的样子。

“冬冬呀,”我小心翼翼地说,“你上去吗?去打个招呼,从你爸爸那里论,你得跟他叫叔叔。从我

这里论也行,叫姐夫吧… …”

“我才不要!”徐冬冬大声说,他甩过头来瞪着我,眼睛里发亮,红嘟嘟的嘴巴一抖一抖的,“你,你,你下去吧!你快走吧!”

爸爸都发话了,那我开门就走了,头也不回。

我回到家之后按部就班地为杨总给徐冬冬准备合同文件,给杨总找到投资非常重要,可是徐冬冬要想拿这个当作是筹码想占我的便宜,那他就是做梦。

我得让他明白这个。

三天之后,股灾来了。

红得如同一滩鸡血似的交易板从两三只股票变绿到变成一片草坪用时不到两小时。

沪市深市百分之九十的股票跌停。

连续十三天。

数万亿人民币消失不见。

电视里广播里各大门户和社交网站上,股市行情成了最热也是最绝望的话题,专家们声嘶力竭,有人呼吁救市,有人叫嚣洗牌,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交易板一直绿下去。

来银行打架的越来越多,基金部门的主管李哥,平时不是千万级别的客户都约见不上,有天早上在门口被客户给打了,因为他推荐的股票基金被锁定不能及时赎回,客户眼见着自己的钱折到了腰,折到了膝盖,眼看着奔脚踝骨去了,所有的业火无处发泄,几个人一起把李哥一顿胖揍。

我自己放在股市里的半年薪水也蒸发了,打电话给家里,妈妈正跟爸爸吵架,我听见爸爸在电话里喊,知足吧,加一起也就是

亏了几万块,她小姑一辆帕萨特都没了。

星期五的晚上,我跟欧先生一起去外面吃饭,餐厅在伊势丹里面,从前熙熙攘攘的大商店里面空得像幽灵的城堡一样,我们没有定位子也不用排队了,因为餐厅里面一共只有两张桌子有客人吃饭。

我们点了菜,等候的间隙,我的手机上收到头条快讯,一个股市的大亨跳楼身亡。我半个月前还听银行的同事说起这位先生的经历,他怎样倒卖洋垃圾赚到第一桶金,怎样利用杠杆在股市里翻江倒海把把自己的千万资产变成了数亿数十亿,而我眼前的报道里是他并不体面的结局,尸体粉碎,年仅四十二岁。

我半天回不过神来,拄着下巴想着,几万亿的人民币谁拥有过?谁花过?谁知道那是个什么概念,那能做什么事情?可是如果它忽然不见了,你就知道他是个什么形状了,我半年的薪水,我爸妈的几万块,我小姑的帕萨特,空荡荡的商场,我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同事,还有曾经高高在上的富翁的性命,它是所有人所有人的遭遇恐慌厄运加在一起的总和。

“吃吧。”欧先生帮我切了一块牛排,“这个肉很不错的,现在刚刚好,你不要等它凉透了… …股市可不就是如此,起起伏伏。金融业整个也就是这样,这有点像打地鼠的游戏,钱在这个小洞里面躲起来了,还会从别的小洞里面露出头

来,哎,你还在给那个节能发动机的项目找投资吗?”

“还在。已经有所起色,但是投资还没有落地。”

“机会可能快来了。”

我听他的话,趁着温度刚好吃牛排。

我也看了看欧先生,他也在享受自己盘子里的食物,看上去心无旁骛。

在那个片刻,我对他的态度有点不满,而我并不害怕直接告诉他:“您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这么淡定呀?”

“可能是吧… …人老了是这样的。”

“别总拿自己老了说事儿了,您也没那么老。”我慢吞吞地说,“我看您就是性格如此。十七岁的时候也是这样吧?看到什么都觉得是正常的,不会担心,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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