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开始有导演来找她,希望她可以正式出道,她拒绝了。
杜嘉义也没有想过要她去娱乐圈发展,网上的消息也都交给了sy旗下的公关部来解决。没过多久,风声变小了。
余思纯是在广告上映后的一个星期后,接到了余父的电话,他的声音有些苍老,不似年轻时那般意气风发。
听到她的声音时,于父还有些恍惚,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再见面了,连彼此的声音都很少听到了。
如果不是偶然看到电视上她拍的广告,再想起联系她,也不知道再想起时是何时。
只是吩咐过助理,只记得每个月给她打钱,其他的连关心的话都没有,想起她刚出生时他也是抱过亲过的,当时初为人父的自豪在他和余思纯的母亲离婚后,都一直被她弃之一隅,如今只剩心中酸涩。
电话拨过去后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简单的寒暄后便只剩下尴尬而又长久的沉默,最后还是余思纯开口说,她结婚了。
而余父感到震惊后就只剩下叹息,又有些遗憾,连自己的女儿的婚礼都没有参加,只可故作平淡的说,“带来让爸看看。”
“好,再过几天吧。”余思纯应道。
余父有些失望,往往余思纯这样说都是想要拒绝,却不好直说,只能说过几天。
毕竟谁知道几天到底是几天,上次她说过给几天来看他,他等了半年,只能苦笑一声,自己都没有尽到一个作为父亲的责任,又如何能想要她尽到一个子女的责任,他们彼此都不是负责任的,他怎么好意思去责怪她呢?
她对于他的语气尊敬有余,亲近不足。
声音也仍旧是他熟悉的微凉,却软软的,最后只道,“好好好,到时候打电话过来,我让你阿姨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嗯,会的。”此时余思纯正好在杜嘉义旁边,杜嘉义怀抱着她吃饭。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亲密,想起身,可他的手用的力气不大,却牢牢地将她固在他的怀中,知道挣脱不开,便也由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总是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彼此相爱,这样的错觉,一度让她欣喜,欣喜之后便只剩下胆怯,隐隐有一种期待在其中。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挺廉价的,自从与杜嘉义结婚后,这种感觉就从未停止过。
她一向对于这种类似于倒贴的行为很不屑,如今也已一次一次打破了之前对自己的定位,在这样的感觉之后,又感到委屈。
每次这种时候都会想起大学时候听到的一句话——你爱他就一定要他也爱你吗?不敬业和专业是两回事。
最初是在哪里听过的话,她早已忘却,也忘了是谁说的这句话。
曾经以为的两情相悦的感情,才会得到美满的婚姻,从他的父母那段失败的婚姻就可以看出来。
她也不想自己变得那么难堪,歇斯底里的问杜嘉义为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还是得不到他的爱。
她真的不想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是爸打过来的吗?”他声音淡淡的。
“不……嗯?是。”
余思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想到杜嘉义那么从容的将自己代入角色,还是在杜嘉义微暗的眼神中反应过来后,他们早就结婚了这个事实。
“等我把最近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去看看他。”
“嗯。”
他总是那么温柔,对她也很好。有时候她会想为什么读大学时听到的总是他孤傲的传闻呢?
但是连他的舍友都很少透露出他的信息来。唯一与他有交集的好像只有陆丝丝。
和她结婚后,她的时间观又有了好转,不再像读书时那样强行支配自己的身体却也经常躺在床上不愿醒,听着他早起床,窸窸窣窣的声音,以此找到他们已经结婚的证据。
直到听到门闭合的声音,她才会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吃饭,那个时候的她被他拒绝在他的世界外,所以很多东西他都无法触碰,例如他追逐梦想的画册。
到她嫁给他的第二年,她去打扫他的书房,不小心碰到了他放在书架上的画册,里面的画全部散了开来,一张一张都是他为他和陆丝丝勾画的未来。
有他获得全国青年绘画大赛的,有陆丝丝登上国际舞台表演的,有他们一起吃饭的,有他牵起陆丝丝走进殿堂结婚的……
他的画工很精湛,那件婚纱很美,美的让她自己也觉得动心。
那时她就知道,她从未走进他的世界,他的未来也从未从来都没有她的参与。
那天又很恰巧的杜嘉义回家拿文件就看到了余思纯赤脚蹲在书房地板上,地上全是画。
他很生气,说了句,“以后不要打扫书房了。”就拿起文件转身走了。
看,他就连生气都也没有说什么,责怪她的话就只是淡淡的一句“不要打扫书房”,就已经将她排除在他的心房门外。
她本该生气的,毕竟她是他的妻子,而他却为那样的画与她冷战。
可她没有,她总是将一切都与他分的各自分明,家里也从未出现过情侣用品,从水杯到衣服。
并不是她不喜欢买,只是觉得买了他也不会用,所以她就从未买过。
到了晚上十点,他回来,他去将她的衣服接过来挂在衣架上,才诺诺的说了句“对不起。”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什么,看了她半响,也没有对她的那些话做出解释,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就进了浴室。
夜里她看着他的睡颜,眼泪不自主的流下来打湿了枕巾,却只是觉得难过,又夹杂着些疲惫,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唯美的画,嘴唇无声的张合。
“你的罗马——它拒绝了我们的恩爱,令人悲痛欲绝。”
……
初中时读历史书,有一段历史一直令她疑惑,华国荣乐长公主嫁下嫁定国公府世子,野史里都说长公主如何如何彪悍,不允许世子纳妾,两个人相互怨怼,婚姻也很不美满。
以至于有两年的时间,长公主和驸马分居而住,其中或许有事实存在,例如分居两年,但她不相信他们之间互相怨怼。
只因她的历史老师说,在从《六国本纪》中记载过一封驸马写给长公主的信,信中只有四个字,却让当时处于青春期的他们感到艳羡——吾爱吾妻。
后来,她总想让杜嘉义对她说一句爱,有多么难。
杜嘉义看着他怀中的女子长久地陷入沉思,只以为她因为她的父母从小对她疏于照顾,所以有些不习惯。看到她眼中迷茫的色彩,又有些心疼。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是她所温柔以待的人,他不想要他感受到委屈,哪怕让她受委屈的这个人是他。
日久生情这句话并不是全无道理的。
坦然说余思纯并不是一个容易让人心动的女孩子,她是一个外表坚强,内心却柔软如水一般的女孩子,她会陷入他的内心的柔软之中,他毫不意外。
那天看到安意如的那段话之后,他想了很久,他其实对她已经不只是喜欢了,虽然说喜欢和爱差着好长一段距离,但他对他的喜欢与普通的喜欢也要差着好长一段距离。
或许是情深不自知,又或许是其他什么。他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生活中若是没有她的存在,他会感到不自在,她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
他的未来应该有她的存在。
这样想着,他笑了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今天出版社联系过你吗?”
“没,编辑说,由于最近的政局变动,所以出版的书都要推迟。”余思纯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杜嘉义亲了亲她的脸颊,有些安慰的意思,“会出版的,时间早晚而已。”
余思纯点点头,“嗯。”
之前翻译的稿件都寄给了出版社,她最近也没有在翻译新的文章,每天的生活都很闲,绝大多数时间都陪在杜嘉义身边,生活仍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她很适应这种生活。
公司步上日程之后,杜嘉义的工作就轻松了很多。写字楼的租金越来越贵,今年年底的合同也快要到期。
杜嘉义在思考是继续在这里还是在搬地方,后来还是余思纯说,“不行就买下来吧,一次性买断,除非是政府要修路,或者是其他什么情况,这块地的价也一直在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