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为了分离与你相遇(16)

晚上回去我们又分掉一瓶红酒，凌晨一两点你主动提出送我走。我们一起坐上滴滴的后排，我的手机亮了一下，其实是滴滴接单的提醒延迟了，你却在那一刻伸手抢我的手机“这个点了谁还给你发消息？”我本能地跟你去抢，自然抢不过你，你看到没什么之后在把手机还给我之前用手机在我脸上拍了几下“我给你买个新手机让你去找新人吧，这个存了你家X哥见不得人的信息的手机我来帮你砸了，反正也是我买的。”我没搭你这个茬，冷冷地跟你说“打人不要打脸。”滴滴师傅适时地踩了个刹车，你在红绿灯口坚决下车“以后都不会送你。”

第29 章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我还以为我有你，事实上我有了别的一切也唯独不会有你。〕

隔天继续这样的模式，“马上下楼，我接你去吃饭。”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跟你去一个全是我的陌生人的饭局，还是那句话，我以前做梦都想跟你去见你的朋友，但你不会带我，有时跟你在路上偶遇个朋友听你们寒暄几句，看着他跟你说话的时候眼神在打量我，我就会觉得很兴奋很欢乐。今天，你带我去见你在L城的新朋友们，我却觉得热闹都是你们的，而我是孤立无援的。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一男一女坐在那等着了，是比你还大十岁左右的模样，中年人。我点头致意算打过招呼了，过了一会女的跟你说“马上xx老师也来。”你说“哦？”然后在我耳边说“是我去年的相亲对象。”我说“哦。”就开始对人怀了恶意，她到的时候我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她，她看到我后也是点头微笑，连嘴角都没咧开。

六人的方桌，我跟你坐在一侧，中年女人就是那家店的老板娘，坐在首尾的一侧，方便给我们加菜。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侧，你的相亲对象便跟他坐到了一侧，也就是我的对面。他们原本都认识，只有我，只认得你。她坐下，朋友们让她夹菜吃，她说“我在家吃过饭了，你们多吃点。”便低头玩手机，给她倒酒，她说“我前两天刚献过血，不喝了。”上来一盘蔬菜，她动筷子说“我来吃点素的。”老板娘把那盘菜放到我和她中间的位置，热情地叫我也夹了吃，我说“我不爱吃素的。”筷子就没进过那盘菜。

你一直在给我夹菜，各种肉，牛肉羊肉猪肉，还有虾，我把虾夹回你碗里，你说“怎么了？不想吃吗？”我说“不想剥所以不吃了。”你就连咬带剥再重新把虾肉放到我的碗里，我在对面女生的白眼中嚼得很大声，终于不觉得自己这顿饭吃得很孤独的时候，你用家乡话在我耳边说“你看看她脸都要挂到地上了，不就是跟她睡过几次吗？何必呢看到你就气成这样。”我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中年男人倒是敏感地捕捉到了异常，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总之赶紧缓和气氛也端起酒杯“来来来，小姑娘不要喝闷酒哎，我敬你。”

过了一会又来了一个年轻点的男的，体制内的，刚下夜班过来，我抬头看了一眼，是帅的。一过来也是立刻开了酒，轮番敬了一圈，我跟他干了一整杯，他坏笑着说“小妹妹酒量可以啊。”你于是又跟在座的人吹了一遍我喝酒的故事。那个男的说看我眼熟，我说可能单位楼里碰到过吧，他问我哪个单位什么时候考过来的，你帮我回答并且又吹嘘了一遍我的裸考事迹，仿佛回到了前一年。

三个男的喝酒吹牛，战线拉得很长。别的客人都走了，只剩我们这一桌，老板娘和x老师还有一个店员干脆换了个桌子斗地主，你让我去跟她们打会掼蛋，我说我才不要。你说“非要坐在我身边？”我白你一眼朝别人举杯“我是要跟这位帅哥喝酒。”你起身上厕所，回来凑到老师边上帮她看牌，手把手帮她出牌，我转过脸不看你们省的自己气鼓鼓。

中年男人接了好几个催回家的电话之后终于要散场，你和年轻男人说要去二场，我自然跟着你走，你却在门口撇下我跑到x老师的耳边，用悄悄话的手势跟她说“跟我们去二场嘛好不好？”x老师还没回答，我爆发式地冲过去狠狠捏了一把你胳膊上的肉，用普通话跟你说“你要点脸好吗？”大家见状都劝说算了吧不要二场了，让你送我回去。你瞪着我对大家说“你们谁不去二场的谁帮我把她送回去，”然后对年轻男说“我们两个走，酒吧还有一群小姑娘在等我们呢。”我大声冲你喊了一声“不”。你喝过酒红红的眼睛朝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告诉我“你再讲一个不字试试看。”年轻男推推你说“哎呀带小妹妹去嘛。”你摇头，接着对我说“这就很不爽了吗？自己回家不爽去吧。”风吹得酒醒了一些些，我从你半小时前剥虾的温柔里回到现实，你这一趟本就是来折磨我的，我只能承受。

中年男人打了车，先把我送到家，再送那个老师，一路上我再没有跟他们说话。默默流了一会眼泪，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擦干。这是我们复联的第七天，这一个星期来，我没有哪天不掉眼泪的，没有哪一天。

第30 章

〔你终于把我对你的爱消磨殆尽，真好，是你，不是时光。〕

到复联的第八天了，你前一天二场喝多了睡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醒来给我发信息说点了个很贵的炒饭外卖，炒饭中的爱马仕，很好吃，绝口不提昨天晚上的争吵。我早已习惯你这样，也不敢问你跟谁去二场了，就自然地回复你“我点过这家，一般般吧，还不如我炒的好吃。”其实我就随口一说，我炒饭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你不无惊讶地说“去年粥都不会煮，现在会炒饭了？”“那是，我现在是个大人了。”“改天炒给我尝尝啊。”“没问题。”

晚上继续喝酒的时候，你明显宿醉后遗症还没缓过来，不得劲，我喝了两口也觉得昨天晚上被啤酒撑到的感觉又涌上来，不舒服，昨天晚上被你在众人面前不留面子地赶走的情景也又浮现出来。

我跟你说“差不多得了，放过我吧，我走了。”你说“想什么呢？不可能。”我“那也别用这种方式折磨我了，别用相处，别用温柔，别用别的女人，这比打骂还痛苦。”你说“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非要被打了才舒服？”我心里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脸上翻了个白眼“那你好好听话，我就考虑放过你。你至少答应我三个要求，我什么时候想到你就什么时候照做。”我被你这句话又轻易地激怒到，这是拿我当犯人吗？于是我告诉你“一你结婚的时候我不去闹翻婚礼现场，二你老婆怀孕的时候我不开车撞她，三你小孩生出来我不从小诅咒ta。就这三件事，我答应你就很不容易了，别指望别的。”你拿起沙发上的健身器材，小型杠铃那一类的东西，在我面前挥舞了一下，挑衅地问我“是在求揍吗？”我仰起头鄙视了你一眼“你就打打女人的本事。”

你把小杠铃砸到我的膝盖上，我倒抽一口气喊“神经病啊痛死了。”，明白过来，你现在打我已经不是闹着玩的打屁股捏大腿了，你都挑最疼的地方下手。你就笑了“不疼我不是浪费力气吗？”我起身要离开，你伸出腿绊我，我在摔下之前努力让自己稳住脚跟，然后在跑开之前用自己的手掌在你胳膊上呼了一巴掌，很蠢的方式，你多疼我也多疼，可其实我都还没感到疼，你肯定不疼。接着我立刻跑到大门边开门，关门，果然听到身后传来杯子砸碎在门框上的声音。如果我跑得慢一点，是不是就砸在我脑袋上了，后来我走在凌晨的街上想，我还不如跑慢点，真砸到我你也就怕了吧。

回去的路上还收到你发来的消息“你给我乖一点，别找死。”我没有回，心里想着你总算把我对你的爱消磨殆尽了，真好。

第九天起床我们也没有联系，中午下班的时候你发来消息到我单位楼下了，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我没胃口不想出去吃，跟同事在食堂吃算了。你说那我们去喝粥，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我说我都跟同事在食堂排队了，你说那喊上她们一起好了。

办公室小姐姐和另一个隔壁办公室的小姐姐，是我在L城在这个单位最好的朋友了，我坐上副驾驶她们坐到后排跟你打招呼，你嗯的声音我坐在边上都听不清，我用家乡话对你说你友好一点好不好，你说我在太阳下晒了一上午执勤没力气讲话了，我说那不要喊我们吃饭啊，于是你转过去跟她们开玩笑“我都要被太阳晒化了，你们大楼的一个个还穿着外套呢。”“这是防晒衣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