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爱纪(93)

灵光一现,岑父说,“我记得,你妈有一次批评你跟踪陆时城,跟到女人了?”

瞧她爸,这会顾着的只是钱跟面子。岑子墨清楚的很,真这么轻巧离了,陆时城和中盛毫发无伤不说,金达上品的千金,那可是天大的丑闻,因为养小白脸。

她看着父亲新染的发,遮鬓霜,心里无端觉得酸楚。于是,正经坐起来,逼自己有耐心跟父亲谈这个事。

但陆时城那头不等人,律师团放出话来:不接受协议,只能离婚诉讼。

岑子墨恨死他了,一腔恨意呛到只会微笑的律师身上:告诉狗男人,他想清净我偏不让他清净!

可是,一想到陆时城那张此刻高傲冷淡的脸,岑子墨竟还是觉得会心动。他那样一个人,真正的骄子,怎么会不高傲呢?

岑子墨绝对不允许此后余生都跟陆时城没有了关系,除非她死,或者他死。不,他如果死了,她一定会像他怀念云昭那样惦记他一辈子,岑子墨讥讽地想。

这些年,陆时城交往过的女人不少:模特、女明星……当然,最爱的还是各种艺术院校的女学生,那种什么家里死穷,要么有病重的爹,要么有病重的妈,被迫营业的小姑娘们。

他好去扮演救世主啊,岑子墨当面挖苦过陆时城很多次。

那个时候,她无论怎么挖苦,陆时城都只是冷脸做自己的事,不搭理她。

所以,当律师把岑子墨的话一个字未动的转述过来时,陆时城依旧只是做自己的事。

证券投行部没开付东阳,但他接手的事情一直有人紧盯。

而付东阳本人,在最初的慌乱之后竟能沉得住气,做好本职工作,又去帮刘欢畅分析一个证券风险模型。

这个东西,本来是卢笑笑离开前正在研究的东西。移交后,辗转安排到刘欢畅这里。

现在股市行情形势大好,模型看起来丝毫没有任何问题。

付东阳拷贝了一份,问她:“原来卢总怎么看?”

“没说什么,只交代平时出表一般都很快,不在VAR统算范围内了,但她还想再做一份现金流回测。”

刘欢畅知道卢笑笑没时间了,突然辞职,所以在移交工作时特别强调。

可这种建模难度很大。

她是没做出来,也觉得没什么必要,但上头压着。

“我来试一试,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付东阳温和地说,没有表现得殷勤,也没有冷淡,是最能让人舒适的分寸。

刘欢畅瞄着他笑:“你不怕加班呀?”

天知道她已经加了几回班,脑子都是浑的,不知道上头到底压个什么劲儿。

卢笑笑和继任者都绝对是和大BOSS一样吹毛求疵的人。

付东阳却看着她说:“加班而已,没问题,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做出了,算你的。没结果的话,你不要怪我。”

刘欢畅对付东阳的感觉好极了。

她很爽快地请付东阳吃了饭,并在想,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就算和对方谈了恋爱。毕竟,随叫随到,这么私密的帮忙……刘欢畅有种春心荡漾的感觉。

大冬天有人春心荡漾,有人则心如冰灌。

张小灿几次见到云昭,都不敢同她对视,所有的对话,遮遮掩掩。一会儿问她最近有没有人找,一会儿问她跟陆时城还有联系吗。

“你是说他妻子吗?”云昭非常聪明。

轮到张小灿一愣,大惊失色:“她来找你了吗?”

“没有。”云昭想到上次的事,身子一阵发麻,她却不再那么慌张,“陆时城正在离婚。”

“哦,”张小灿张了张嘴,更害怕了,“是因为你吗昭昭?”

云昭心底交织非常复杂的情绪:“不是,他说不是,他说自己的婚姻本来就有问题。”

两人说着话,在路边馆子里吃过桥米线。云昭奖学金到账,请同寝室的人吃了顿饭,给张小灿送了副手套。这回,也是执意要请客。

邻桌的,是两个中年女人,说话声音超大,吵的人耳朵难受。

“我跟你说,现在的小姑娘那是什么脸都不要的,说句不好听的,只要男人有钱,哪怕他浑身长烂疮也能下嘴去舔。”

尖锐的声音入耳,云昭觉得自己要吐了。

她忽然就吃不下去,沉默着,细嚼慢咽,一点一点逼自己咽下去。

张小灿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纠结里,桌角上,躺着自己的手机,以及云昭新送她的手套。

“昭昭,我……”张小灿咬着筷子,云昭抬头,浅浅地露出笑容,“怎么了?”

如何出口?告诉云昭你先前遭遇的一切,之后可能遭遇的一切,都有我的一份。

张小灿想狠狠给自己一记耳光。

咽了咽唾沫,话变成:“他有没有说现在跟你算什么?他许诺什么了吗?”

没有,陆时城似乎也从来没有真正许诺过她什么,他只有要求,他甚至连一句正经告白都没有。

这让云昭时时刻刻都能坠入自己依旧是给他在做情妇的错觉中去。

区别在于,以前她不知道,现在她知道了。

云昭的脸是温柔的,可面色苍白,她想哭,一束绿桔梗就能攻占过来,自己太廉价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云昭彻底一口吃不下去,她知道这事没过去,永远过不去了。无论如何,她跟陆时城清白不了。

可说自己贱,又是如此的钻心。

张小灿完全不知所措,不敢劝分,不敢劝合,好端端的生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她最近失眠厉害,好几次,梦到那个美艳女人开车拦下自己,嘴角一动,几个穷凶极恶的男人便扑了上来。

每天都在担心自己家的店面。

这让张小灿觉得自己马上就在崩溃的边缘,不行,她无论如何都要去找陆时城了。

两人各自心情沉重地从米线店出来,张小灿在跟云昭分开后,立刻打给陆时城,只响了两声,他接了:

“什么事?”

声音慵懒,张小灿怪自己想象力丰富,几乎断定他这是在女人的床上。

“我需要见您一面,有事情跟您详谈。”

“好,等我找你。”陆时城答应的很利索。

挂上电话,那边传来敲门声,他莞尔,因为脚边的狗本来趴在窗子透进的阳光里,噌的来了精神,冲过去。

门一开,他扬眉,在云怀秋老人的一句“我孙女回来了,您稍等。”中听见云昭欢快的声音:

“爷爷!我回来了!豆豆……”

她刚要蹲下抱狗,呼吸顿住,她这是看见了谁?眼前的男人大衣都脱了,只留件灰色高领毛衣,脚上,穿着一次性拖鞋,他的西裤笔挺配着拖鞋显得分外滑稽。

他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

云昭心跳都要停了。

陆时城把她的反应悉数收进眼里,很享受她的错愕、尴尬,以及那股惹人怜爱的懵然,心安理得。

他很矜持,等着老人给介绍。

一双眼,却似笑不笑地落在云昭脸上。

“昭昭,家里来客人了,你瞧,人大老远地找来,想剃个头。”云怀秋转了下头,脸上倒有些不好意思,客厅里放着一套剃头用的工具,一张躺椅,本就不大的地方因为这些以及陆时城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显得十分拥挤。

而爷爷手里,正抖落着一块白色围布。

云昭不可思议地望向陆时城,他微微一笑:“你好,云小姐。”

第062章

云昭夹杂难明闷火的目光,最终移开, 什么都没说。云怀秋替她解围, 笑道:

“我这孙女,见了生人有点不爱讲话。”说着拿眼角示意云昭, 云怀秋对陆时城说,“先坐,小伙子,等我两分钟。”

祖孙俩拐进厨房, 云昭开始帮忙洗菜, 老人说:“昭昭, 你不大高兴呐, 是不是见生人来家里不乐意?”

云昭挽着袖子, 扭过头:“爷爷,他什么人您认识吗?就放进门了?”

老人笑呵呵的, 一双眼,竟有点说不出的自豪劲儿:“是你孙大伯介绍过来的,难得,年轻人肯找我剃头。昭昭, 你等着看吧,爷爷保管给他剃得敞亮舒心。”

水龙头细细地流, 云昭默不作声洗菜,心想,孙大伯是怎么拐弯抹角认识的陆时城?

水绿绿的一把青,她放菜筐里控水, 又开始淘米煮饭。这些打下手的活儿,云昭干的熟络。她别扭说:“您快去给他剃吧,别耽误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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