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漫天星光(77)
他没动,只定定看着她。
路闻轻咳一声,凑过去,贴上他的唇。
正打算撤退,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手稳稳托住。
她双唇微启,不无意外地又被偷袭了一把。
冬□□物厚重,饶是两人的身子已经很贴近,也总觉得隔着什么。
他的双臂又收紧了些。
恍惚间路闻只觉后背挨上一阵柔软,已经是平躺在沙发上,身上有重量压下来,她动了动腿,又重新被压制住。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横在自己腿上的重量,以及那股蓄势待发的力量。
两具叠合在一起的身体,以无法自行控制的速度升温。
徐觅克制性地停下来,睁开眼,那目光像是在临摹书法一般,追随着她眉眼间的线条。
感觉到身上的重量不似刚才那样强势又不留余地,路闻试探地睁开眼。
他的眼睛有些红,像是今天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那样,泛着血丝。
路闻的指尖覆上他的眼角:“你该不会是像我一样戳到自己眼睛吧?”
“嗯,戳到了。”
路闻的声音软下来:“疼不疼?”
“不疼,甜的。”
“撒谎,我今天疼了好久,都流了好久的眼泪。”
“我跟你不一样,”他说:“是你自己跑到眼睛里去,刚好就戳到了。”
路闻朝他眨眨眼:“你在跟我说情话吗?”
徐觅看了眼怀里的人:“不喜欢?”
“不是,”路闻傻笑了下,“就是觉得这辈子都功德圆满了。”
徐觅轻笑:“那你要把满足的标准定得高一点。”
听这话的时候,路闻对上一双来自海底深处的眼睛,澄湛幽邃,一眼望不到头。
她庆幸于这样的景色被自己收入眼中,也在心里坚定地反驳他。
她不会再乞求其他,这样就很好了。
如果满足是一条可调节高度的栏杆,那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这栏杆只需轻轻抬脚就能跨过去。
有了那个前提,很轻易。
说了一会话,身上的温度渐渐平息下来,路闻推推他:“起来,我有东西给你。”
徐觅翻身坐起来,动作一气呵成,坐姿不偏不倚。
路闻趁机钻进了卧室,很快,从里面飘出一道声音:“可以了,进来吧。”
徐觅起身,手摸上门把。
门开了,房间里一团墨色,在一处空旷的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个桌子,蜡烛的光亮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她就在那光亮后,笑弯了眼。
小小的火苗静静燃烧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将她的身影投在白皑皑的墙壁上,不时摇曳几下。
可她始终守着那个蛋糕,连唇角的弧度也不曾变过半分。
徐觅走上前,一步,两步……
同样也是三步,同样隔着一张桌子,就和白天在场馆的场景一样。
他走过来,神色郑重得不像话。
路闻也察觉到了。
因为他蹲下了,就在桌前。
她想说点什么,却见他忽的把食指放在唇边:“让我先来。”
他紧张地搓了搓手,眼神虔诚而真挚:“能帮我签个名吗,路老师?”
路闻被这一幕打得措手不及,动了动唇,怔怔说:“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他话里带着坚定。
“有多喜欢呢?”她反问。
“与爱齐名。”
“那为什么不直接说爱呢?”
他执起她的手,温润清雅的声音似夜间的清风:“因为要保留一次让你感到满足的机会,所以先说喜欢。”
路闻喉间有些涩。
他始终屈膝蹲着,手下又抓紧了些,继而说:“总有一天,你会站在台上,千拥万护,万人景仰。”
“你大胆地往前走,我等着你追上来。”
她泪如雨下。
手心处传来他的力量,让人心安。
这一刻她才明白他的用意。
他始终相信,且正在向她倾诉着——
他喜欢她,是以仰慕者的身份。
从此,我们是相互仰慕的关系,不存在任何一方的抬头低头,我们平视着、并肩着,一起走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始终相信,两个人的结合,人格理应平等,精神亦然,不平衡的爱意容易使两人间的天平倾斜而破碎。
觅爷知道闻闻努力是因为自己,所以他站了出来,大声告诉闻闻,不仅是你在仰慕我,我对你也有着同等的倾慕与爱意。
安全感这种东西,就是从这里来,而且觅爷每一次都会及时而又大声地告诉闻闻,我心疼你,我喜欢你,我一直在这里。
一遍又一遍强调。
很喜欢他们,从没有误会和退缩。
也很喜欢每天陪伴喻喻的大家。
我满足于自己每天坚持写作,也敬佩于你们每天坚持与我一起说说话,看看文。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因为能被你们发现和温暖着,每天有了羁绊也有了目标。
就像本章的最后一句话。
从此,我们是相互仰慕的关系,不存在任何一方的抬头低头,我们平视着、并肩着,一起走下去吧~
第63章
路闻泪眼朦胧的,也不管手下是什么, 直接握成拳往他身上砸。
“你怎么这样啊?”路闻胡乱摸了把脸, 又拿袖子擦了擦余下的眼泪,“明明是你生日,怎么把我感动哭了。”
她低声啜泣着, 泪水如泄洪决堤, 怎么也收不住。
徐觅绕过桌子, 轻缓地顺着她的背, 等她平静下来才开口。
“我的错,应该另外挑个时间。”
闻言,路闻清秀的小脸从臂弯里抬起来,眼角还挂着晶莹。她眨了眨眼,豆大的眼泪又往下掉,但哭声却是止住了。
她吸了吸鼻子,鼓着腮帮子,瓮声瓮气地:“你还要另外挑个时间让我哭吗?”
他刮了刮她的鼻尖, 自喉间发出一声轻叹。
看到他宠溺的笑, 路闻就绷不住了,一时也忘了哭, 原本下垮的嘴角渐渐上扬,眼珠子转了一圈,正好停在桌上的蛋糕一角。
她起了玩心,朝他勾手指:“哎,你过来, 我给你看个东西。”一副讲悄悄话的架势。
徐觅不疑有他,把脑袋凑过去,竖起耳朵听。
不料还没能听见什么,就感觉一只手落在自己头上,往下敲了两下。
很轻,也很突然。
“嗯?”
他看了眼开始耍恶作剧的某人,讨一个解释。
她眼里闪过狡黠的笑意,指尖示意一个方向:“这不是有签名了?”
徐觅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精致圆润的蛋糕一角,被她署了名。虽说字迹是歪扭了些,但是可以辨认出“路闻”两个字。
而为什么要敲脑袋呢?是因为这是之前他讨要签名的回答,也是今天白天时他的回应,就是敲了敲她的头。
路闻笑得春风得意:“我这叫以牙还牙?”
“恐怕不是,”徐觅淡淡摇头,摸了摸鼻子,“刚才在客厅里,那才叫以牙……”
“你不要说话了!”路闻忙捂住他的嘴。
方才被压在沙发上亲的画面瞬间回笼,她脸上又出现一团可疑的红晕。
于是害羞的路老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你知道吗,每一个艺术家产出的作品都要盖章的,我这个也是,它是艺术品。”
蛋糕是从签售会回来,在酒店附近找了处店面做的,虽说作为新手一路磕磕碰碰,费了不少功夫,也废了些材料,但好在成品尚佳。
花边是她自己挤的,玩偶图案是照着模具来的,最后临时起意戳了个章,署上作者的名字。
徐觅沉吟一会,想起她的措词。
艺术品,盖章……
看起来她应该对这个蛋糕挺满意,徐觅会意,端详了会儿那所谓的艺术品,又向她投去一眼。
她正朝自己眨眼,舌尖舔了舔上唇,满脸的期待。
徐觅会意,认真说:“蛋糕很漂亮,我很喜欢。”
一听这话,路闻终于体会了一把心花怒放是什么感觉。
唇角无法克制地上扬,心里的弹幕一条条往外冒。
嗯,他说他喜欢。
好像在夸我,也没有吧,只说蛋糕漂亮。
啊不管了,反正喜欢就好。
路闻是照着两人的量份做的,所以蛋糕看起来略小,徐觅把它切好装盘,递给她一快。
路闻接过,甜甜地说一声谢谢。
她觉得自己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时刻在傻笑、痴笑、憋着笑、想笑不敢笑,始终陷在这种情绪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