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逃来表示我对他的不满,对他的反抗,他却一次次更加加深对我的惩罚。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他接下来要回答我的话。
我眨了眨眼,问他:“是什么东西响?”
他眉间的醉态突而一扫而尽,笑了一声,道:“零点了,二十二岁生日快乐。”
我先是愣了几秒,之后眼泪突然留下。
原来他还记得,原来他都没忘。
从家里出事开始,他再没给我过过生日,每次能不在那天对我动手我就是千谢万谢了。
他挑掉我的眼泪,笑着扶着我坐起来,将窗帘拉开。
黑夜里的烟花,无比灿烂,无比好看,一声声巨响在天空中,继而散开,五彩缤纷。
我坐在床上,便可将落地窗外的烟花看的一清二楚,而且是最佳视角。
他在我耳边轻声问我:“喜欢吗?”
我看着那绚烂的烟花,持久说不出话来。
许久,我才道:“我喜欢这份礼物,但不喜欢烟花。”
他挑眉:“为什么?”
我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惆怅。
“转瞬即逝,太过于美好,太像梦境,太过于一瞬间的轰轰烈烈,之后便是消失殆尽,我不喜欢。”我开口,视线从看着天那边转向了苏御南脸上。
他嘴角的笑意依旧在,并没有觉得我的话有什么不妥。
他问:“那你喜欢什么?”
我说:“我喜欢平淡,喜欢细水长流,喜欢稳定。”
他嗯了一声,把我在他怀里抱的更紧,道:“好,下次我琢磨一下这种礼物。”
我没有再开口,而是听着这烟花响了半个小时,才消失。
我知道他一定花了功夫,毕竟城中不准放烟花,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我倒是希望今天的事像一场梦,或者希望他改日就忘了今天说过的话,好让我心内没有什么负担。
但是没有。
他在那日之后,的确没再对我动过粗,尽管有威胁,有对我的不满,但却没有再我身上添彩。
他之后的日子多半忙于公司,回家回的也少。
许是在和梁钧臣继续抢夺天利,许是梁钧臣给的价太高,让他有些恼,可他和梁钧臣之间争夺天利已经不仅仅是对公司的争夺,感觉更像是个人的竞争。
梁钧臣似乎完全不惜一切的把价格抬高,导致现在天利已经完全倒戈至梁钧臣,网上的股民论坛处,也纷纷出言要买梁氏的股份。
外界都十分认定了,这次能收购天利的,定是梁氏公司。
苏御南有好几次都是喝醉了酒回的家,我帮他煮醒酒汤,伺候他上床,帮他按揉着太阳穴。
他握住我的手,道:“陪我躺一会。”
我乖巧的嗯了一声,躺在他身侧。
他半醉半醒道:“其实我很累,小安。”
我说:“怎么了。”
他睁眼,面带探究的望着我,我被他盯得有些心虚。
他的眼内甚至有一丝意味深长。
他问我:“你开心吗?”
我心里有些不安:“什么?”
他笑了一声,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道:“算是补偿你吧,补偿曾经那么伤害过你。”
我心口一颤,问道:“什么啊?”
他放下手,道:“没什么,睡了。”
我看着他闭上了眼睛,紧紧的搂着我,差点让我喘不过气来。
他这些天都是,虽然回家回的少,但总是要抱着我睡。
我也没反抗。
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心里咚咚咚跳的厉害。
等他熟睡后,我悄悄爬起来,去还没有走而是待在书房的李助理那里打听口风。
李助理一脸为难:“梁氏这次真是抽了邪风了,价格简直快高了苏氏一成,现在天利的董事长天天跟梁氏那边的人见面,似乎就要谈妥了,到手的一块肉,就这么没了,苏总自然是不爽快。”
我皱眉,道:“那你们也提价啊。”
李助理摇头:“不值,天利再怎么说,也都是个濒临倒闭的公司,梁氏用那么高价收购,还不如自己打通房地产渠道,这也是苏总不解粱氏那边的地方。”
我担忧的问道:“那下一步,他打算怎么办?”
李助理摇摇头道:“苏总可能要放弃天利了,其实这种公司让给梁氏也未尝不可,不过是私人恩怨那块过不去。”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李助理望着我:“苏总这些日子在公司也忙碌,你多担待着点。”
我看着李助理,淡笑着点点头。
李助理也是跟了苏御南许多年的一个工作上的得力助手,帮着苏御南渡过了许多难关,自然是不愿苏御南有任何不快。
我送李助理出门后,回了房间,看着熟睡在床边的苏御南。
他甚少有为工作到这等地步的时候,他在工作上一直都是游刃有余,可这些日子却是无比不顺心。
他工作不顺心,导致脾气很坏,新股发行在即,自然是不能一发出去就遭冷落。
他想着联系天利的董事长,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但天利那边却是避而不见。
这段时间,网上的传言越炒越热,因为天利和苏氏的谈判似乎已是停滞的状态,所以经专家一分析,许多股民对苏氏的信心并不大,所以大部分股民在苏氏新股发行那一天,都没有选择苏氏。
所以这次,苏氏新股的申购总量大大少与发行量,我把自己存的一百万私房钱全部投了进去。
当然,是经梁钧臣帮忙,以他人名义投的,梁钧臣自然也已他人名义分散投入,这样就不会引起苏御南的怀疑。
我和梁钧臣,还有之前在饭店了见面的江绾烟,合起来一起掌控了新股的三分之一,成为了苏氏的股东。
说不开心,是假的,尽管这些股票不能马上变现,但好歹也是自己赚来的。
申购结束后,我给梁钧臣发了条短信。
“差不多收手了,你再抬价下去,苏御南就准备放弃天利了,他这些日子状态一直不好。”
他马上回了我一条:“他对你没有什么怀疑吧。”
我看到这条信息后,瞳孔微微放大,突然想起他那天晚上反常的一些话。
又想起他这些日子对我莫名其妙好了许多,我打字的速度变慢,甚至有一丝慌张。
“没有。”
我发完这写短信,立马摁了删除,确认了几遍后才放下心来。
梁钧臣果然在次日就收手,突然放弃天利,天利的股票大跌,许是天利董事长也不懂,为何要在签约前变卦。
天利的董事长在第一时间找上了苏御南,与其签下了收购合同。
收购的消息传出,苏氏的股票如预期一般大涨,而许多在此之前没有购进苏氏股票的股民懊悔不已。
而苏氏的股票一涨,我手中的那些以别人名义投进去的股份自然也是涨了不少,若要变现,肯定是一笔巨款。
苏御南自然是风光无比,将苏氏正式开始进军房地产,之前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网传他和梁钧臣的斗,最终还是苏御南赢了。
不过他不知道,其实一开始我和梁钧臣的这次合作,目的就不是签下天利。
而是抬高价格,以此转移股民视线,以为苏氏无利可图,然后再在最后关头收手,吸入苏氏股份。
苏御南自然是开了个庆功宴,他带着邓晴一起庆祝,我在当天的娱乐版面便看到了他们最风光的一面。
所有关于苏氏不好的传闻,关于苏御南和邓晴不和的传闻,自然就不攻而破。
那一天,他忙着庆功,我自然是也没有闲着。
再向小陶再三确认苏御南当天不回来之后,我也约了梁钧臣出去庆祝。
还是雅阁,还是那家私人会所,不过江绾烟并没有来。
据梁钧臣所说,她和他老公闹的有些不愉快。
我挑眉:“江小姐她就结婚了?”
梁钧臣为我满上了一杯酒,道:“是啊,很意外吗?”
我笑了一声道:“感觉她特别年轻漂亮,现在的年轻人其实都好像不爱太早结婚的,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我跟梁钧臣碰了一杯,他将白酒一饮而尽道:“那你呢?”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嗯?”
他的眼眸里似乎掺杂着别的什么,他笑道:“那你呢?想过自己什么时候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