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哄哄我(112)

霍楚言不由侧头看去，他微微撩起她垂在身后的长发，一入眼就是她雪白的整个背部。他立即放下了她的黑发，低声道：“杳杳，冷不冷？”

林杳摇头，她凑近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的面具。

霍楚言原本是想着和小姑娘跳第一支舞的，但是见她穿成这样之后就歇了这个的心思，他就是这么小心眼，不想让那么多人看到这样的她。

林杳看了一会儿就移开了视线，她拽着霍楚言的衣袖小声道：“霍楚言，我有点饿，我们去吃一点东西好不好？”

霍楚言起身扶起了她，她一站起来霍楚言就发现她今日穿了高跟鞋，他不由低笑了一声，“杳杳能走得稳吗？”

林杳非常诚实：“走不稳，我怕摔倒。”

霍楚言直接揽住了她的腰，让她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他稳稳地抱着她，“不怕，有我在。带你去吃东西。”

宴厅内有一个餐厅，相比外面热闹的场景这边的人只有寥寥，他们都戴着面具认真地吃着东西，偶尔会轻声交谈几句。

霍楚言扶着林杳坐下之后就去给她拿东西吃了，林杳坐在位置上托着腮静静地看着霍楚言的背影，她的眸光微暖。

这一边舞会在热闹的进行着，但也有人没有去参加舞会。江遥烟抱着宋应嘉送的礼物慢吞吞地往回走，她其实准备了回礼，但是她却犹豫该不该送给他。

宋应嘉对她一直很好，但这样的好却很缥缈，因为他的好只是对霍家的养女的，而不是对江遥烟好，不论是谁都可以，只要她是这个身份。

这样的认知让她难以接受。

但是在海岛上他每一个人温柔的怀抱都让她贪恋，自从父亲和母亲离开之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得到这样的拥抱和夸奖了。

他用行动告诉她，在他面前，她仍旧能当一个任性娇纵的女孩。

回到宿舍之后江遥烟在黑暗里做了半个小时才去房间里拿出了那一样为宋应嘉准备的礼物，她不紧不慢地将它装进盒子里，然后在外面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宋应嘉去参加舞会了，她不想去就拒绝了他的邀请。此时只她一个人走在冰冷的夜里，她抱着礼盒往别墅区走，把礼物留下之后她就离开了。

就如来时消无声息一般。

宋应嘉是在舞会结束的之后才回到别墅的，他看到门口包装精致的礼盒之后反应平淡，微微弯腰就拿着礼盒进门了。

知道他拆开这一个礼盒，他的眸间才出现了讶异。

几乎是在瞬间他就知道了这样礼物是谁送的，即便她什么话都没有留下。盒子里是一个粉色的长耳朵兔子布偶娃娃。

钓鱼大赛那一天在湖边，少女的眼里映着细碎的阳光，她轻声问他那个兔子布偶娃娃是什么颜色，他说是粉色的。

宋应嘉没有想到她一直记得这件事，他的心里头一次出现了这样异样的感觉，他那满是防备的心似乎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地挠了一下。

不疼，但有些痒。

第一章 哄我94

璀璨的灯光下，女孩们漂亮的裙摆随着浪漫的乐曲而晃动，他们的舞步娴熟，姿态优雅，每个人的唇边都有着淡淡的笑意。

林杳喝了一碗热汤和半块蛋糕之后就和霍楚言坐在了休息区看着台阶下方的舞池内少年少女们，她微微靠近霍楚言，轻声问道：“霍楚言，你不去跳舞吗？”

霍楚言挑了挑眉：“你穿着高跟鞋能陪我跳？”

林杳抿抿唇，她扯了扯裙摆看了一眼脚上那双渐变色的水晶鞋，她小声道：“你可以和别人去跳，我不会吃醋的。”

霍楚言轻哼了一声，那一晚也不知道是谁看到别的女人凑近了他一点就气得回去把自己灌醉，最后还无理取闹让他哄她。

林杳听到霍楚言的轻哼声之后眨了眨眼，她保证道：“真的，我不骗人。”

霍楚言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断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接着他懒懒地往她肩上一靠，语气轻佻而欠揍：“我就不去，除非你咬我一口。”

林杳：...

接近十点的时候霍楚言就抱着小姑娘离开了，林杳的身上披着霍楚言的大衣，羊毛大衣柔软而温暖，她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衣领。

衣服上还有属于他淡淡的味道，林杳很贪恋这个味道，她侧头看着驾驶座的霍楚言，问道：“霍楚言，你这件衣服能送给我吗？”

霍楚言低低地笑了一声，黑眸里的光耀眼如星辰，“宝贝这么喜欢我？”

林杳的唇边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她点头：“嗯，很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她在心里又悄悄地补充了一句：最喜欢你。

下了车之后霍楚言不舍得再让她穿着高跟鞋走路，干脆抱着她上了楼，小姑娘乖乖地缩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

不过一落地她就像小狗撒欢似的光着脚往宿舍里跑，霍楚言无奈地拿着拖鞋追着她跑。林杳穿好拖鞋之后忽然脆生生道：“霍楚言，你站在这里不许动。”

霍楚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想起来给我送礼物了？”

林杳嘟嘟嘴，然后小跑着去关了灯，自己摸黑上了楼，霍楚言蹙着眉喊：“你上楼梯小心点，要是摔倒了你就别想出去玩了。”

林杳上楼时候在房间里试了试那把“伯爵夫人”的音，她原本是准备用自己的小提琴给霍楚言拉那首曲子的，但却临时变了主意。

虽然关了灯，但宽敞的客厅内依旧有隐约的光亮，月色如水一般透过玻璃泄了满地，地板上似乎有一层浮动的轻纱一般。

林杳一手拿着小提琴，一手提着裙摆，她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霍楚言暗沉的目光穿透黑暗准确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他看着她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然后她停在了距离他五米远的地方。

小姑娘似乎是歪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她轻声道：“霍楚言，劳伦斯·克劳斯曾说，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是来自一颗爆炸了的恒星，形成你左手的原子可能和形成你右手的来自不同的恒星。这是我所知的关于物理的最富有诗意的事情：你们都是星尘。”

“霍楚言，或许我们体内的原子来自同一颗恒星，宇宙内的原子不会湮灭，所以纵使我们即将分别，但我们终将会在一起。”

说完之后林杳拿起了那一架“伯爵夫人”，她的下半身陷在月色之中，但上半身却沉在黑暗里，她侧着脸，霍楚言逐渐看不清她的神情。

琴弓与琴弦触碰，此时她似是挥舞着魔法棒的女巫一般，这世间的一切都随着她的动作而被掌控，包括他跳动的心脏。

霍楚言以为这会是一支浪漫轻柔的曲子，但是他错了。她的乐曲激昂而又天马行空，她脑中所想的一切他都听到了，这样淋漓尽致的情感仿佛带他穿越到了世界的尽头。

她的指尖似乎有精灵在跳跃，他的心也随着那颤音而微微颤动。

一曲罢，林杳微微喘了一口气。她透过月光和霍楚言对视，“霍楚言，这是我为你写的曲子，也是送给你的礼物。”

霍楚言喉结滚动，他的声音微涩：“它叫什么名字？”

林杳的语气很轻，她缓慢道：“你。”

这首曲子的名字就叫做《你》。

霍楚言迈开步子，他逐步走到她的身边，垂眸望着她陷在黑暗里的小脸，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侧脸，她的胸膛还微微起伏。

在这一片黑暗之中霍楚言忽然轻笑了一声，他低声道：“杳杳，你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林杳懵了一下，但她手里的琴已经被霍楚言拿下，霍楚言也已经揽上了她的腰，他将她抱起让她踩在他的脚上。

黑暗中除了寂静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舞曲。但是霍楚言就这样安静地抱着她慢慢地走着舞步，他没有再说话。

林杳茫然地靠在他的怀里，这个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而此刻的霍楚言，他的心似乎要从他的胸膛里跳出来了，不论多少次，他都为她臣服。他浑身上下所以的神经都在叫嚣着要触碰她，拥抱她，轻吻她。

但最后霍楚言只是哑声告诉她：“杳杳，我很喜欢，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

圣诞节。

这一天是楚盛的竞赛日，高三年级几乎所有的人都一早就起来了，林杳更是七点半就起床跑到别墅去找霍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