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娟陪她婆婆去乡下修葺祖宅了,得后天才能回来。我一时也找不着人呀,我大嫂我烦她。”
“……这么说,得亏有我这号人在明月小姐跟前候着了?”
“你少废话,还是个检验医师呢,病人面前有男女嘛!”向明月敬酒给他不行就罚酒,提醒周某人,咱们还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哦!
年轻人腿脚勤快点,有眼力见点,讨人欢心点,可以嘛?
向明月是在说教,教他混社会的过来经验,殊不知这些个话,套在爱情上,照样适用。
周映辉悄眯盯她几眼,微哂,一副逆来顺受的口吻,“……可以。”
晚上下班后,他回了趟他们住处,悉数把她要的东西都拿过来了,向明月正睡着,封针的滞留软针在她左手手背上,周映辉替她掖掖被角,盖上了露在外面的手臂。
平躺的她,侧着头,长发原本束着低低马尾在身后,眼下也睡得乱糟糟的,耳边的一撮鬓发耷在脸颊上。模样是俊俏的,细长入鬓的眉毛,翘挺的鼻子,素颜的她,瞧着更……亲近些。
向父给明月请了看护,下午扶她下床有限活动的时候,她也通气了,医生说可以吃些流食,看护大姐就给她下楼去买粥了。
大姐不知道病房里有访客,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一年轻男士在小心翼翼地给床上的向小姐归拢头发。
—小剧场2—
向明月模样其实生得很俊俏,身材也中等匀称,唯独一个致命点,皮肤不白,至少不像书娟那样粉白娇嫩的。
她属于黄皮。
周映辉每次来向家,都会取笑她,黑就黑,还黄。
某日两家一起烧烤,周渠也在席,向东元打趣周家小二都二十岁了,还像个小娃娃似的,也没谈个对象。
喜欢什么样子的?东哥问他。
周映辉:肤白貌美,温柔大方。
这是绝大数男人的惯性标准。
向明月知道他在笑她黑,
呵,肤浅的小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都在日更哎,这太不像我了。
求表扬!
多给我留言打打气啊,否则我马上就会萎掉,咳咳。
☆、009
周映辉五日后回城,明月也恢复的不错,次日可以出院了。
这几日,他每天一通电话问候她,向明月嫌多,她问他,你是不是在乡下闲得?
周映辉学她的溜须拍马劲,“主要还是惦记房东大人的身体。”他说惦记是真的,话却粉饰得太假面。
向明月不理会他,挂了他语音电话,给他发了个“王八念经”的表情包。
周映辉鲜少自己用表情包,但是向明月每次给他发的,他都存着,留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回城这日,天已擦黑,医院同僚陆续从医院行政大巴车下来,周映辉和小白二人都轻装几件衣服的行李,回科里述职打卡完毕,就能下班了。
小白约他一起吃饭,准确地说,是要周映辉请他吃,后者反正已经有个“鸽子精”的骂名了,不在于多一回少一回,
他冲小白,“改天吧,我那个亲戚在住院,我得去看看她。”
周映辉留一个跑开的背影给小白,小白一副友尽的心灰意冷,喊他,“周映辉,我下次再听你差遣我什么事,我他妈不姓白!”
姓黑吧!
周映辉从前不会给好友“损”这个印象的,最近,接连几次,他为了向明月,几乎自闭了所有的社交,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一路从门诊天桥走到了外科病房楼,普外VIP这层,有他们临床轮转时的同学,周映辉与几个准备下班的同学聊了几句,摸到向明月病房的门锁,想了想,她那个马大哈的性子,既然关着门,万一贸然进去,唐突了她,倒是难堪。
他耐着性子叩了叩门,有脚步声朝他靠近,他不动声色的表情管理的几秒钟,里面的人旋开了门锁,
里外的人四目相对,周映辉一身最简单的水洗色牛仔衬衫,白恤衫打底,黑色长裤,一路从乡下县城医院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不至于灰头土脸,但与对方的西装革履、袖扣腕表相比,还是被甩开十来条街罢。
“找明月的?”里面的精装男士问询他的来意。
向明月问了声谁呀,周映辉负些不快情绪,侧身从精装男士身边径直进了里,向明月换下了那套病号服,中袖黑白条纹恤衫,黑色铅笔裤,长发侧编了单股麻花,靠坐在床上,在看平板里的橱窗陈列照。
“你回来了?”她毫无波澜的口吻。
周映辉打量她的脸上,化了淡妆,你一个住院的女人,还这么有包袱?!
给他开门的那位男士重回明月床边,向明月也就丢开手里的平板,总归照面着,不介绍有点说不过去,“这是我老板,林先生;这是我邻居家的弟弟,他正好在这家医院工作。”
林先生在这位周弟弟甫进门就嗅出了些火|药味,这是男人之间的警觉,如同跑进其他圈地后,雄狮间的对峙挑衅一般的本能。他原以为明月要解释什么,或是默认周弟弟什么。
但从她的介绍看来,好像不外是一场还未开始也什么都不是的,单相思罢了。
林隽闻眯眼倨傲一笑,他是来探明月病的,眼下也早过白日探病时间,他朝床上的她知会一声,“我就先回去了,你出院后也要好好休息,我们等你回归。”
病房里有林隽闻带过来的粉百合和果篮。他人说话、谈吐也和煦春风极了。
处处的妥帖。
“林总,那您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林隽闻也就听一耳朵的不上心,临走前朝她哀怨一眼,“场面话!”
向明月缩缩脖子地一谄媚笑,目送老板离开,再看回周映辉,他一脸寡色,许是瞧不惯她的虚伪。
她问他,“你干嘛来了?”
是,他干嘛来了,他总不能承认:我一下车就奔赴过来了,我来瞧瞧好你不好,还疼不疼?以及让你瞧瞧我好不好,
我回来了。
蠢透了。周映辉阖阖眼,在心里狠狠骂一声自己。
“上来找个人,顺道……看看你。”他没等向明月再开口说些什么,就自顾自才来就要走了,“你忙吧。”他在暗指,忙着收拾漂亮自己见你的boss吧。
你压根不像来住院的!
向明月对于周小二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暗怼他:闲的!
*
可是不到一周,她又需要他了。
出院在家休息了四天,原本计划下周一去上班的。
向明月接了通电话,就又急吼吼地换衣服,客厅里也暴风卷云般地收拾了下,隔壁卧室的周映辉是要出门去上班了,她冲他点点指头,“你等一下!”
周小二不睬她,她就身体力行地过来拦他,拿手推他胸膛的急咧咧地,都已经上手摸完了,才想起来,这样好像有点不好。
“你干嘛?”周映辉垂眸看着她的脑袋,他想说,你今天又哪根筋搭得不对来招惹我。
“我要去上班,大姐。”
“晚点去,可以吧?”
“理由?”
“我老板要上来。”
听清她的话,周映辉的脸即刻垮下来,他想说,你老板要上来你同我拉拉扯扯干什么?
压根不想再和这女人噜苏半个字,
向明月也就来火了,她双手展臂,横在玄关门口,撒泼野蛮地不让他走,嘴里更是说着,“不准你走。”
弄不明白状况的,会以为他俩在打情骂俏或是情侣吵架弥合。
周映辉没辙,被困住脚的几分钟内,他才拣回些理智,向明月如果真打算和老板暧昧横生的话,干嘛要死乞白赖地留他这第三者下来呢?
于是狐疑的话,也就趁机问出了口,“你老板要来看你,你绑我在这干嘛?”
向明月憨憨笑两声,她在他跟前,从来没啥包袱感的,老实跟他讲:我预感不好,跟了他四五年了,这花蝴蝶男人从来不曾对她如此礼贤下士过的,住院亲自来问候也就算了,这热乎气还没过呢,又跑到我家来了,你说,他想干嘛?
向当当一副“是不是明摆着的,是不是他想追我?”的直接证据试图说服周映辉。
还生怕周映辉不相信似的,再补一句,“不然跑我家来干嘛?”
气氛几秒钟的凝聚,向明月是一脑门官司地在想怎么尽快打发掉林隽闻,而周映辉却因为向当当明明脑子很好使,偏偏她就死活看不到这屋子里,杵在她眼巴前的就还有一个觊觎者,表示失望到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