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她所谓的“相差一个银河系”。
他跑腿回来,醋和零食交给她们,向明月要他一起吃蟹。
“科里临时有call.”
“哦,那我给你留几只。”向明月说罢,就没事人似的和书娟继续聊热玛吉的功效了。
期间,豆豆玩餐桌上一盒竹制一次性果叉,倒了出来,洒了一地,向明月比书娟还要亲妈,喊天,“小祖宗,你到我这,不当拆迁队就难受是不是?”
豆豆早就习惯了向明月的雷声大雨点小,才不怕,咯吱咯吱地笑着,继续玩手里的盒子。
周映辉一副要出门的架势,偏向明月对他的存在可有可无,或者说,是该有的室友原本态度,互相不干涉私隐且自由。
他一时无话,倒不是气馁,是觉得自己僭越了,不谈妄自菲薄,是他某一刻訇然发现,
也许他与她差无五岁,她也不会向他一眼。
简简单单,她不契他这杯茶。
溶溶月色里,周映辉再次下了楼,他今晚无班,一时没地去,招了辆计程车,来到小白新搬的租房里,室友还没寻到,小白问他过来干嘛?
周映辉悻悻摸摸鼻子,“看看你。”
小白:“切……”
二人双排玩游戏,周映辉今晚戾气极了,韩信斩杀几乎红了眼,毫无疑问的MVP,快到零点,他也不提回去,小白正好玩瘾甚重,才不逐客。
二人一直玩到下半夜,周映辉最后扔了手机,索然无味极了,他真想叹一句交友不慎,他好几回都盯着小白,一副潜台词:你难道看不到我一脸的不爽嘛,不该问一问,怎么了,为啥事啊?
你问了,索性我就说了。
偏偏,他的苦闷无人问津。
接下来的一周,他转班,夜班下来,回向明月住处的时候,她已经出门了。
好几次,他回到屋子里,玄关处都有她的香水味,昭示着她出门不久。
向明月自幼骄矜跋扈,父母又宠惯,纵得她女儿家的脾性大上天,男儿家的习性也从小耳濡目染了不少,她大哥就是个目中无人的主,轮到向当当尤甚。
你和她闹脾气,别指望给她软钉子吃,或是试图冷战要她投降。
周映辉亲眼见识过她和周渠吵架,后者半个月不来找她,她继续疯魔自己的,吃喝玩乐一样不落,总之,她就是再意难平,也不会先同你服软。
更何况他周映辉这口名不正言不顺的气,他自己放过自己罢,向当当压根不知道你在怄什么好嘛!
她就是那种,她踩到你脚,她还会蛮不讲理来一句:哎?你的脚怎么跑到我脚下去了呢?
毫不讲理!
轮休这天晚上,周映辉去了趟超市,买了点食材,向明月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嗅到了香味,猫儿恋鱼地自动摸了过来,“你在烧什么?”笑吟吟地。
果然,她根本不知道他气了七天。
“番茄牛腩汤。”
周映辉小时候在向家蹭饭,向明月最好这酸甜口的,向妈煮了这类的汤,她就可劲地喝汤,也不吃米饭。
周渠后来加入,也打趣她是个汤婆婆,不好好吃饭,就指着汤饱。
向明月发现新大陆般地神色,“你竟然会下厨?”
“你也可以,只要你愿意。”他挤兑她。
“我不愿意、”她横他一眼,“别说什么女人洗手做羹汤多贤惠的话啊,老娘不吃这套,周渠那套大清直男癌作派你不准学,会做饭只是个技能,别套给女人。如果哪一天,我因为不会做饭而嫁不出去,我心甘情愿,老娘就不做了,怎样!”
向明月纯粹有点短板加伤疤没好齐全的自卑作祟了,他只说了一句,她一船的话来驳,周映辉背靠流理台,双手打叉在胸前,一周没碰上她面,他伺机打量着她,又皮笑肉不笑地拆穿她,“我说什么了,以至于你如此沉不住气。”
向明月一副也是哦的后知后觉,硬凹找补的傲孔雀口吻,“在教你两性平等相处之道。”
周映辉慧黠一笑,是蔑视,“一个靠夹|腿满足的女人来教我两性之道?”
我靠,这事翻不了篇了!向明月跳起脚来要打他,周映辉轻而易举捉住她手腕,再给她攫回去,向明月气死了,
“那也比你一个牡丹狗好!”
周家小二至今没有交过女朋友,她怀疑他深柜,不过这事她没正经问过他。
不知道是不是被戳到痛处了,周映辉突然哑口了,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像愤懑,许是男人的尊严受激了,向明月连忙找台阶下,“咱们谁也别咬谁,半斤八两好伐!”
周映辉继续无话,向明月突然良心负疚得很,周家小二不比她这个厚脸皮的,纯情小男人也许处处敏感犯卑得很,再假设他真是深柜的话,敏感情绪尤其加倍,向明月怕她一句无心之言,阻碍他努力追求自己的勇气了。
“做你的饭罢,好吃的话,房租可以打折。”她努力一副房东的刻薄挽尊口吻与他,然后佯装自若的走出厨房。
*
结果也是周映辉没叫她失望就是了。
番茄牛腩汤、西芹香干、海米炒西葫芦。
向明月问他,你妈是不是在生你的时候,就把厨艺传给你了呀?
周映辉与她各坐餐桌一边,给她盛饭的同时,“也许罢,也许老天爷帮我妈预料到,她将来的儿媳妇不进厨房,为了她儿子将来婚姻的和睦,沈女士只能将这下厨房的buff提前给她儿子了!”
向明月认为他在拐弯抹角地挤兑她也属于这一类,不曾想过,周映辉在暗示,他宵想她。
饭毕,她主动提议洗碗,其实也只是把碗盘人工挪进洗碗机而已,包括锅。
她简单擦拭厨房的空档里,周映辉说,同她说件事。
说着,他微信里给她补转了一千块,说是房租。
他把之前她好心让价的房租部分补还给她。
向明月疑惑。
周映辉不是意气或是赌气,他只是想告诉明月,他有努力与她平等。
“我是社会新鲜人没错,但是还不至于房租上要人变相接济。我租你房子,也不是图你能便宜点给我!”
这么一坦白,势必叫她明了了,那天她同书娟说的话,他听到了。
向明月视角看来,他就是置气了,且这气赌得莫名其妙,随口该了,“那你图什么?”
周映辉沉默,不言不语的气氛太熬人,理智与冲动纠缠的几秒里,倘若不是明月没什么耐心,他就真得告白了,无论她接受不接受罢,他觉得作为男人,起码的坦诚态度该有的。
他想笃定告诉她,明月,其实我喜欢你。男人喜欢女人那种赤诚心意。
明月没等到他的下文,就丝毫不恤地抢先开了口,“老娘最近本来就够不顺的了,眼下连收租都还得看人脸色,这什么世道。别惹我,我姨妈要来了,把我惹火了,卷铺盖滚蛋!”
向明月是气不过,气我体恤你,你倒反过来跟我闹反骨了。
既然你不稀罕我对你的体恤,那就一板一眼罢,她就真得当着他的面,收下了那多出来的一千块房租了。
二人一个骄傲、一个任性,最后不欢而散。
周映辉喊她,“明月……”
“闭嘴,谁要听你念经!”
向当当留一屋子的沉默与憋气给周映辉受,自己跑房里追剧去了。
他早说过,她就是个狗脾气。
*
向明月脾气|狗不狗,暂且不论。
她烦躁是真的了,肚子一天都隐隐得疼,临近生理期,她也权以为是姨妈要来闹得。
冲周映辉发一顿火,也是实在没招了,敏感的娃听去了她议论他的私隐,闹自尊地要还钱给他,她还能怎么办?
只能由着他了,她多这一千块发不了财,他少这一千块也实在就穷不了。
明月怪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小家子气的怜悯人了。
没必要得很,周家从来不短钱的,只是那小子自己跟自己别扭而已。
夜里向明月突然右下腹疼得厉害,且持续性加重,熬得她一身冷汗。
还想吐,胃里一直反酸。
她原本就娇气,轻易忍不了什么疼。她确定自己不是经前的生理反应了,脑回路认为自己是肠胃炎,该不是周映辉做饭惹得祸吧?
才想着,就立刻赖上他了。
最后疼得她扯着嗓子喊他,喊他名字,又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