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自己后,她直接招呼都没打便回了自己家。
不出意外,一踏入家门,刺耳的电话铃声便催命似的响了起来,她无视那道铃声,冷漠的走进卧室,拿了块刷子对着照片上血红的字体狠狠的刷起来。
直到手都被磨出了血丝,安澜瘫软的跌坐在床头,绝望而又无助的扯乱自己的头发,眼眶发涩,却是连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了。
给安康国和谢柔儿分别打的几通电话,毫无意外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直到她从他们的房间找到了一张字条,才确信了心底的猜测。
果不其然啊……抛下她,带着仅剩的一笔钱和谢柔儿逃窜出国避债去了。
安澜的心底一片怆凉。
从此以后,她真的要就孤身一人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霍行礼:宝贝别急,你马上就可以享受到一千万一晚的极致体验了。
安澜:走开!!!
猪猪:偶真的超棒吧!
第18章
当天下午时分,一伙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男人直接闯入了安澜的家门。
对方声称来自放贷公司,说安康国在安氏出了问题后为了填补漏洞跑去跟他们公司借了五千万的高利贷,现在他联系不上了,于是只好找到了安澜头上来。
面对一群肌肉琼结的彪形大汉,安澜背后起了一层冷汗,咬紧牙根,努力的说服自己冷静下来,她死死的掐着手心,指甲陷入皮肉,刺痛传来,勇气也生出些许,“安康国是安康国,我是我,他的事,与我何干?”
为首的纹身男邪肆一笑,“呵呵,安小姐您这是在跟我们兄弟装傻充愣呢?你和安康国是直系亲属关系,是他的亲生女儿,现在,他还不了的债,自然是要你来还。”
“还有,你这个房子我已经叫人去估价了,还差剩余的债和利息,前前后后加起来……少说,也有八千万了吧?”
安澜听的气血翻涌:“八千万?!你们怎么不直接去抢?”
饶是之前就听闻过高利贷三字恐怖如斯,却也不至于到这种骇人的地步!
这些人,摆明了就是在趁火打劫!
然而,纹身男却只是捏着烟冷冷一笑,“呵,抢?有道理啊……要是明天你还是不能把债还上,那我也不介意拿你来抵债。是不是啊兄弟们?”他色眯眯的看着安澜,猥琐的视线在她姣好的身体曲线上下游移,不怀好意。
安澜气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死死的咬住下唇,“王八蛋!”
“哟,安小姐果真不愧是晋城最美名媛,就连生起气来都如此叫人心痒难耐……”纹身男想要伸手抚摸安澜的面颊,孰知她竟然从茶几上抓过一把水果刀来直接划破他的手背,纹身男吃痛,骂骂咧咧的后退两步。
转而,他眼眶血红,凶狠的盯着安澜大骂:“操!你他娘的别给脸不要脸!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个什么大小姐了?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装什么清高?看老子不操的你跪地求饶!”
“你别过来!”
安澜后退至阳台上,将水果刀锋利的刀刃死死的按在光裸的脖颈上,眼底流泻出一抹绝望的味道。
纹身男等众人被安澜这骇人的架势惊的发愣,放贷追债的时候他们什么没见过,跪地求饶的,卖身抵债的,寻恣闹事的,千奇百怪早就见怪不怪。可还真是没见过这么飒的女人,竟然直接拿刀杵着自己,瞧着那样儿,像是只要他们真对她做了些什么,那刀子保不齐就真划在脖子上了。
倏尔,许是察觉到这伙人根本就没有退却的意思,安澜狠下心来加深力气,脖子处那细嫩雪白的肌肤上缓缓流下一丝血红,众人惊骇的察觉到安澜并不是在以退为进。
良久,纹身男烦躁的啐了一口,“操,晦气。行,今儿就先到这儿,老子明天还是这个点儿来,你他妈要还是没钱拿出来,老子亲自把刀杵你脖子上!臭娘们儿!”言毕,纹身男带着那群凶神恶煞的男人们骂骂咧咧的走了。
大门哐当一声重重带上。
安澜泄了气般跌坐在地,刀身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刺耳。
她单薄的身体开始如筛糠般剧烈的抖起来。
钱……
八千万……这些人开口闭口就是如此高的利息,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安澜浑身发抖,痴痴的坐在地上,忽然觉得冷意铺天盖地袭来,她抱紧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她盯着那枚锋利的水果刀,竟然有种手起刀落,想要就此一了百了的念头。
可是她知道,她的人生还长着呢……怎么能因为安康国的过错而断送了自己的生命呢?
然而,一夜之间,她哪里来的本事凑到这么多钱……
呆坐许久,安澜似下定决心一般,拨通了江妍的电话。
彼端,正在国外出差的江妍从喧闹的人群中走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愉悦道:“喂,安小澜,想我了?”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安澜捂住嘴,再也控制不住情感的阀门,颤抖着发出细碎的啜泣。
江妍敏锐的捕捉到这微末的动静,紧锁了眉,“怎么了安小澜?你哭了?”
“说话啊!”
稳了稳心神,安澜哽咽着说完了这几日自己的经历,包括安家的颠覆,安康国的绝情离去,债主的步步紧逼。
听完,江妍愤怒的踹翻了一旁的座椅,眼眶也跟着红了,直入主题:“澜澜,你需要多少钱?我现在就打给你。”
安康国这个混蛋,这种人也配为人父吗?!
从安澜母亲去世后,他对安澜哪怕尽过一分父亲该尽到的责任么?!安澜妈妈在的时候,他利用安澜妈妈上位,顺利进入上流社会,跻身豪门世家,安澜妈妈一走,他全身心投入事业当中,后来甚至不知羞耻的和谢柔儿那个心机婊搞上,两个人合起伙来伤透了安澜的心。
时至今日,安康国算是将畜生这两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江家虽然也是晋城的名门大户,但是这些年来,因为江妍一直都不肯接受家中安排想要独立门户自己闯荡的缘故,她和家里的关系也同样势同水火。
安澜知道,她手里就算是有钱,也绝不可能一夜之间拿得出八千万这么大的数目。
静默良久,她咽下心底的酸涩,报了个数字。
江妍立刻同意,“你等我,我现在就去给银行。”
半个小时之后,安澜收到了五百万的入账。
江妍似是察觉到不对劲,立刻给她又拨了一通电话,不停的劝诫安澜要放宽心态,等她回来,有事情要跟她商量,钱不够,可以一起想办法凑。
安澜忍着哽咽说好。
她不想让自己最好的朋友为了她而抛弃自己的梦想向家中势力低头,所以她只能隐瞒了真实情况。
这些年江妍为了自己的事业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心血,她全部都看在眼里。
别人不理解,可她懂。
正因为太懂,所以更不可能自私到为了一己之私摧毁了她的梦想。
安澜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按照通讯录里的号码一个个打过去,两个小时过去,真正开口说可以借给她钱的人,不下十人。
距离八千万的债目千差万别。
在认清人情冷暖之后,安澜蜷缩在床脚,自嘲的抱紧了自己。
都说人要经历苦痛才能学会成长,可若成长的过程是如此的煎熬折磨,她宁愿一辈子躲在躯壳下做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可是……她已经没有庇佑自己的躯壳了。
安澜坐在地上,盯着梳妆台旁边被猪猪啃的发旧的磨牙棒看了会儿,良久,忽地站起身来,赤着脚往外走去。
***
男人坐在老板椅上,优雅的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唇角微微勾勒一抹邪肆的弧度,银色边框眼镜后,是一双深遂潋滟的黑眸。
举杯,血红的液体顺着杯身缓缓流入唇缝,凸起的喉结极具节奏感的缓缓滑动。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电脑屏幕中央,赫然是一张张扬邪气的脸,勾着笑,道:“如你所想,我们的人已经完全把控了他们的所有活动范围,只需你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抓起来。”
说着,顾祺顿了顿,疑惑的拧起眉,“不过老霍,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种无用的废物公司了?这不像是你平时的风格。”
“我什么风格?”
顾祺笑:“从不在不重要的事上浪费自己哪怕一秒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