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的故事+番外(32)

作者:三十三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都市情缘 娱乐圈 关键字:主角:施蔷 ┃ 配角:王亮、纪舒 在欧氏几何学中,两条不平行的直线相交,且交点只有一个。他是酒吧卖唱的三流歌手。她是野心勃勃的小白领。 某天意外地相遇。他和她,人生的轨迹怎么可能重合,那么,他和她的故事只是个“X”?点击展开

王亮-我不想再见他。我怨恨过他的无情,感慨过他的心意,既然交集过,是向各自方向走去的时候了,谁也不必为对方留步,就让他永远留在记忆中轻快的一跃间吧。

站在人潮涌动的淮海路,我拂去照进眼睛的阳光。

现在的同事很好,他们称我为“讲话细声细气的小姑娘”。每到应酬场合,有人帮我挡驾,理由是“小姑娘还唔无长好呢,大家不好毒害祖国的花朵”,我坐在那,不需要说话,微笑即可。

我仍然住斗室,四十多平方的老公房,房子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楼下阴凉处总有大妈大叔在聊天打牌。晚上蟑螂大模大样走过,是山东种大油黑,我举着鞋一路追,打完用热水烫地面,谁都知道它生命力强。当然,人也是,我们总能在日子的狭缝里找到活路,用麻木应对种种不愉快的事件,久而久之,名为坚强。

有时在梦里,他背着我在狭窄的楼道向上爬,我听到他的心跳,最后化作一声低喃:小蔷。幸好是梦,白天在办公室,人人叫我Jane,而我,也觉得自己就是Jane,“Jane,那个Schedule完成得怎么样了?”“Jane,你听说Tom那个Project了吗?”我身边有许多本地女孩,她们打扮得光鲜亮丽,在休息时间交流怎样花最少的钱买到最值的东西。她们考托福、GRE,有的准备出去,出去只为了更好地回来,甚至有些轻描淡写地说,“啥人要到外头吃苦头,随便考考呀,找工作时好捺出来给别人看。”她们聊养老保险、住房公积金,安排着三十年后的生活。

我终于做了白领,还是茫然,可以这样活吗?真不需要咬紧牙关撑下去闯出来?我像新来的插班生,小心翼翼地尽量熔进大班级。秋天到来时,我几乎已经成功地把往事抛到脑后,直到命运的大手又把我推回旧时场景。

“Jane,Tom那组的Linda突发阑尾炎开刀。你收拾下,下午跟他去南方跑一趟。”头和我说,“对不住,通知得太急,但我想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次只是投标的初次技术交流,你只需帮他‘拎包包’。”

我噢噢应了。

部门秘书打内线问我名字和身份证号码,以便订机票。她说,“不找你找谁,只有你永远不说不,别人都一大堆理由:老公啊男朋友啊。下次记得讲好条件才答应,至少,拖到周一回来,周末顺便去香港购物,不要白跑。”

我笑着应了,她一片好意。

要出去三天,我忙着交待手头工作,到候机厅才看到资料。

那熟悉的公司名,我怔住了,身边Tom没发现我的异常,还在做简单的介绍,“甲方负责人叫纪舒,据说生产出身,脾气很差,相当难打交道。”我说,“我知道,我认得。”

第四十三章

天气好得惊人,日光铺天盖地,我变成稻草人,空荡荡的。登机桥透着热气,背上开始渗汗。Tom程明义抹了抹额头,“喛,十月底介热。”南粤大地,哪怕腊月,有太阳就温暖如春天。当然,除了地下室,照样冷得让人蜷缩成团,仿佛只有那姿势才能抵抗阴寒。

一路程明义抢在前面办登机牌、提行李。幸亏如此,否则以我满腹心事的状态,恐怕要让他失望,怎么带了这么个人出门?在虹桥,他善解人意地说,“每人离开前份工,总是因为有不愉快。如果你特别介意,别去厂里了,在广东随便玩两天。公司那边我替你瞒着,等Linda出了院,还由她来跟。”从他的表情,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出名的好人老Tom,五十多岁,在公司做了近二十年,从不搅是非。另一种可能,他担心我起反作用,连累他拿不到这张合同。

“没关系,”我笑,拒绝了程明义的好意,“只是觉得意外,真的没事。”

纪舒针对我吗?不会,如果那样就不给我钱了。半年里我始终没动那笔钱,每到困难的时候,看着存折上的数字我告诉自己,没事,能熬过去。终有一日,当我真正释怀时,也许还能谢谢他的好意。我没办法恨他,世上没规定一个人要对另一个人好。对我,纪舒已经够意思。

要来的总会来,再不愉快,都是过去的事。话虽这么说,路上我仍然心事沉沉。怕被程明义取笑,我闭着眼睛装睡,尽管没有丝毫睡意。

纪舒,我知道他升官了,现在是副总。论功行赏?他除掉总裁的隐患,加上实力,该得到这位子。他曾经教过我,人因利用价值而存在,然后他一次次证明自己的价值。

在大门登记,保安看着我,像认得又不敢确认的样子。才过半年人走茶凉了,有阵子我还是厂里的“新闻人物”呢。我笑,“是我,施蔷。”他“噢”的说,“难怪看着面熟,怎么,回来探纪总?”他的笑容带着恶意的调侃,我假装听不出,“嗯,联系公务。”在大堂等,前台的女孩子时不时瞅我一眼。她是周毓云走后的新人,也许听说过我的事。路过的人,有些停步打招呼,“怎么,回来探亲?”他们好奇吧?那场人事风云,走掉的人从上到下,拔萝卜带起土,前前后后二十多人。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谁都知道和纪舒脱不了关系,连我作为一粒小棋子,走的原因也流传着无数版本。

等人的时候,程明义和前台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我去了洗手间,第100次告诫自己,我的好我的坏,与这里的人没关系;别人觉得我过得好过得坏,也和我没关系。我和自己说:施蔷,你的劲呢,拿出来,别叫我看不起你,也别叫别人看不起你。

回到大堂的第一眼,我见到纪舒。

横条纹T恤,背影依然消瘦,头发剪短到寸许。他正冷冷地吩咐保安把程明义赶出去,理由是影响办公楼正常工作。

出师未捷?!顾不得可以说什么该说什么,我连忙跑过去,“纪生!”

像没见到我似的,他皱着眉头听程明义解释,十万分的不耐烦,许久才挥手让保安离开,“不要以为是外人,就不遵守客户公司的规定。”

我们跟着车间文员去会客室,程明义有些尴尬,摊摊手苦笑,“果然难说话。”我脱口而出,“别介意,他就是这样的人。”文员转头瞅着我笑,我干脆大方点,“从前我是纪总的第14个文员。”这下文员笑得合不拢嘴,“我是第29个。”呵,看来他的脾气没丝毫改变,甚或更坏?

继续等啊等,也许现任文员觉得我曾处在他这处境,面对过同一凶神恶煞,招呼得很周到,给我们泡了茶,还时时传消息,“纪总在开厂会。”“纪总在和生产主管开会。”“纪总还有点事。”有了刚才的教训,程明义没再试图打听厂里的事,坐在会议桌一角用笔记本电脑上网。我坐到腰酸,起身在窗边看楼下的风景。

鸡蛋花树依然是凝结的绿,旗杆下的草坪修剪出“振兴中华”四个大字,我咧嘴笑了笑,从前大家开玩笑说自己哭着闹着抢着呆在资本家的黑手下,够贱。然而为了生活,谁又能不为三斗米折腰。我呆了半年,却刻下磨不掉的铭记。我学会笑着吞下眼泪,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文件。我学会用最恭顺的态度对待上司,哪怕心里正汩汩冒着咒骂。然而最大的收获,无过于这里给过我机会,去试从未想过的事。想想,我曾操控一条生产线,有多少人做过?

从那时到现在,纪舒给的超过他拿走的。不过,连对王亮我都未曾有怨气,何况纪舒?

王亮,这名字如同最锋利的纸边,划开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我归来,你还在原地吗?

夕阳挂在远方的天际,外头热得如初夏,背上却被空调的冷气吹得一阵阵凉。我怀疑过,是爱,还是不愿认输,让我一次次守在那间小屋子等他回来?所有的不甘心,早在听到呼唤时化作乌有,原来自己不在演独角戏。泪流下的同时,终于愿意平静地离去,把往事,好的坏的都封存在内心底处。

哪怕再见到他,我也可以说一句“你好”。

我对着窗外的天空笑,是,当看见纪舒的瞬间,我知道我能面对自己难堪的过往了。

然而这天,我没再见到纪舒,第二天,第三天,也都没有。

难测的甲方,把上门来的供应商们都晾在饭店。渐渐的,在酒店进出的都是闻风而来的同行,从开始的互不搭理,到试着从别人处捞情报,我们心怀鬼胎地谈着纪舒到底想干什么。因为没和甲方做第一次交流,所有人不愿在没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回去,只好搁浅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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