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迷笛说的那个眼镜女,估计是听说了传言,看到穿篮球衫的应牧等人,没等他们说话,就怕得哭着跑走了。
听完整个过程的祝可以:“………………”
他奶奶的。
这出误会尴尬大了。
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在这个误会上纠结太多,弯腰把脚下的篮球捡了起来,晃了晃扎眼的发梢,嘴角一弯:“练球吗?我教你?”
*
钟徐友慢慢走到还手握着半米长钢棍,跟现场的温馨氛围格格不入的许随身边,没敢说话。
明明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暖和了一些,怎么突然之间,又感觉骤降了好几度。
握在身侧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一分钟前才砸过来的好几条回复。
【游莳猴儿】:不用来了。
【游莳猴儿】:误会一场。
【游莳猴儿】:有个篮球大神在教可以运球。
【游莳猴儿】:[图片]
【游莳猴儿】:帅吧。
【钟徐友】:………………
【钟徐友】:拉黑了[微笑],以后有事,请漂流瓶喊我。
最先发现许随二人的,还是端着老父亲的微笑,翘手看着已初成雏形的祝可以运球的应牧。
算起来,这是许随和应牧的第二次碰面。
气场这种东西很微妙,看不见摸不着,但相互碰撞的时候会滋滋作响,有时候会擦出爱的火花,有时候则会引爆炸.弹,往整个天空喷撒充满火.药味的硝烟。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良久,都没有说话,场上虽然来来回回有人训练,显得有些喧闹,但角落这块的场地气氛却是凝固住的。
还是应牧率先收回眼神,垂睫扫了一眼他拎着的棍子,轻轻唤了祝可以一声。
“你男朋友来了。”
祝可以还在和好不容易培养了些许感情的篮球套热乎,听见他的话之后迷茫了半秒,转头看去的时候否认的话几乎都要出口了:“我哪来的——”
男朋友啊。
还好,理智比本能要快了那么0.5秒,她对上同桌那寒森森的面容之后嘴巴迅速一瓢:“我哪来的,要往哪去,怎么去,骑ofo还是摩拜……”
她也忘了自己还在跟许随赌气,不自觉地捧着球走了过去,小声开口:“你怎么也在这?”
许随的脸色不知为何有点不太好看,杵着手上的钢棍往地上重重一抵,平静抬眼:“没看出来吗,我来打高尔夫。”
作者有话要说:应牧,姓高,字尔夫
ps:此处是硬广,下本会开《时差24小时》,尝试一下欢脱风的破案言情,欢迎大家戳爆收藏键~跪求大家收藏了!!应该会继续逗比,当然还有甜甜甜啦!
当然,顺便收藏一下作者也是可以的,么么叽~
pps其实我想开的是《上帝他打了个盹》哈哈哈哈,大纲几百年前我就已经写好了,奈何这个题材貌似不太受欢迎,那就等来日方长长长长——吧~~
第16章 第16课
很多人都说祝可以脾气拗性格不好相处,其实她就是直肠直肚,不会弯弯绕绕而已,你端着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她,她就回报以什么态度。
所以她才能够在跟应牧他们解开误会之后,毫无芥蒂地跟着他学篮球。
如果说是自己的错的话,她还会摆正态度,主动跟别人道歉。
而那些无缘无故跟她黑脸,把冷言冷语跟箭一样嗖嗖射过来的人,她也不会报以什么好脸色。
所以,在听到自家同桌不太友善的话语之后,她情绪一下也上来了,面无表情地回道:“不好意思,体校没有高尔夫球项目。”
许随:“……”
他觉得祝可以这句话是在再次提醒着他手拿钢棍,如闰土刺猹一般的样子有多沙雕智障。
额角青筋跳了跳,他在那个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23号身上逡巡了一圈,把钢棍往旁边的地面上轻轻一甩。
二者摩擦的瞬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旁边的钟徐友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拽了他胳膊一把:“行了,阿随,我们回去吧。”
许随跟没听见似的,睁着那双深潭般不见底的黑眸直勾勾看了她一会,声音又低又沉:“祝可以,跟我一起回去。”
所以说即使已经同桌半月,许随却还没摸到祝可以的命脉。
能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她说话,还能让她臣服的,迄今为止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祝则安,一个是梁玉芝。
除此之外的人要么没出生,要么已经阿门。
假设许随换一种口吻,放低一点声音,柔下一点表情,在末尾意思意思加上三个字:“祝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也比刚刚那句硬生生冷冰冰皱巴巴的指令要强。
他可能以为祝可以是弹簧,你强她就弱。
但没成想人家是面镜子。
所以,听到许随的话,她头也不回地往球场中心走去。
在旁边台阶上坐着的游莳和高原二人能明显看到许随的面孔沉了沉,瞬间阴云密布。
作为错呼救兵的始作俑者,游莳颦眉思索数秒,拍拍屁股站了起身:“可以,时间不早了,咱回去吧。”
祝可以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走到应牧面前,抬头看他:“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应牧浅浅一笑,嗯了一声:“行,下次再练。”
他视线往右挪了挪,看见她颊边有一缕汗湿的碎发耷拉在那里,很自然地抬起手,往她脸上伸去:“你进步很快,篮球赛不用担——”
祝可以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偏头一躲,抬睫朝他笑了笑:“今晚谢谢了,有空请你吃饭。”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个绿箭丢给他:“今天就消费降级一下,请你吃根口香糖吧。”
不远处的许随磨了一下牙齿,似乎被头顶的灯光扎得眯了眯眼。
*
一行五人往墙边走,求生欲极强的钟徐友脚下抹油走在最前,其后跟着的是借尿遁导致不知头不知尾酿造了这一幕修罗场的游莳,以及被她拉着跑得踉踉跄跄,抱着篮球的高原。
祝可以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八点多,距离晚自习下课也不远,她睨了一眼走在侧前方半米处,双手插袋,散发着阴郁气息的少年,脚尖一转,就往反方向走去。
那眼珠子仿佛能转360°的男孩立即停住脚步,转过头喊她:“你去哪里。”
祝可以头也不回,跟没听见似的,脚下带风般自顾自往校门走去。
许随卷了卷舌尖,缓缓呼了一口气,抬起步子跟了上去。
快要下晚自习,门口停了不少接送孩子的豪车,祝可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门刚钻进去,就看到对面也跟着钻进来一个人,比她更快地坐了下来。
她面色不虞地动了动唇,正想开口,许随已经抬头淡淡跟司机交代着:“师傅,松宁路利斯圣小区,谢谢。”
她面无表情看他:“你倒是自觉。”
心情也不太好的许随面无表情地回望回来:“资源利用最大化你不知道?”
祝可以瞪他:“那你倒是下去坐11路,最大化地利用你的双腿回家啊。”
许随眉头也不皱一下:“腿不利用不会生锈,脑子不利用才怕跟你一样。”
“……”
祝可以被他噎得几乎心梗发作,懒得再跟他斗嘴,往车门边挪了挪臀部,极力离他远一些之后,将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假寐,不再说话。
打球其实是一个很累的活,特别是在上了漫长高深的一天课之后。她本来只是因为不想搭理许随而装睡,没想到在被黑暗包裹的城区夜晚,在晃晃荡荡,如摇篮一样的车厢里,最后竟真的一偏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朦胧中她感觉好像有人在往她身上盖什么东西,严严实实地裹住她的上半身,一直到下巴以下,连脖子都没放过,最后又仔仔细细掖了掖。
她依稀觉得自己好像半睁开了眼,看到一张清俊温柔的脸离自己极近,高挺的鼻尖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擦过自己的肌肤,漆黑微挑的丹凤眼虚虚敛着,稍显寒凉的指尖正若有若无地碰触着自己的脸颊,将扎人的碎发给挽到了耳后。
但她又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睁开眼,从头到尾都只是空梦而已。
漂渺浮烟远,温柔入耳轻。
那个不再狂涛乍起的少年,似乎从来只会在梦中出现。
*